渭水垂钓忆姜公,六韬三略藏虎龙!
文伐攻心崇仁本,武韬制胜善谋攻!
龙韬将略分羽翼,虎豹兵机布阵锋!
太宗卫公兴霸业,至今犹唱大吕钟!
《司马法》和司马穰苴本人,共同代表了中国兵学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礼法时代”。《司马法》作为西周军礼的理论结晶,对后世军事思想产生了深远影响;而司马穰苴则以其铁腕治军的实践,完美诠释了“军令如山”这一原则,成为后世军事家学习的楷模。
第四部《尉缭子》。
关于作者尉缭的真实身份,一直以来都存在着诸多疑问和争议。根据现有的史料记载,主要有两种不同的说法:
其一,认为尉缭是战国中期的魏国人。这种观点的依据来自于《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的记载。据该文献所述,在秦始皇十年(公元前237年)时,尉缭来到秦国,并向秦始皇献上了一条计策,即“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这条计策成功地帮助秦国瓦解了六国的合纵联盟,尉缭也因此被任命为“国尉”,成为秦国的军事长官。由于他担任了这一职务,所以后世将他称为“尉缭”。
其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尉缭是战国早期的梁国人(魏国人)。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是《尉缭子·天官》篇中的一段文字,其中提到“梁惠王问尉缭子曰”。如果这种说法属实,那么尉缭的活跃时期应该是在公元前4世纪左右,与商鞅、孙膑等着名人物处于同一时代。
然而,这两种说法之间存在着超过百年的时间跨度,使得尉缭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许多学者认为,《尉缭子》这本书可能在流传过程中经过了后人的增益和修改,而作者尉缭也许只是“尉缭学派”的一个托名而已。
尉缭并非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兵家,也不是法家的纯粹臣子。他的思想核心可以概括为“以法统兵,以兵强政”。这意味着他主张运用法家的“刑赏、耕战、集权”理念来重新构建军事体系。
这种理念与《孙子兵法》所代表的谋略派以及《司马法》所代表的礼义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尉缭认为,通过严格的法律和奖惩制度,可以有效地管理军队,提高战斗力。同时,他强调耕战的重要性,即农业生产和战争准备的紧密结合,以确保国家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力量。此外,他还主张集权,认为中央集权能够更好地统一指挥军队,提高作战效率。
现今流传的《尉缭子》共有24篇,大约9000字,分为五卷,包括《天官》《兵谈》《制谈》等。这部着作在宋代被列入《武经七书》,成为中国古代军事学的经典之一。
然而,对于《尉缭子》的真实性,历史上曾存在一些争议。唐代的颜师古就曾质疑它是一部“伪书”。但在1972年,山东银雀山汉墓出土了《尉缭子》的竹简,这一发现证实了该书至少在西汉时期就已经流传开来,而且其中的部分篇章确实是战国时期的原作。
这段内容不仅包含了军事理论,还蕴含着深刻的政治哲学思想。其中,“兵者,以武为栋,以文为梁”体现了一种独特的文武结合观念,强调军事力量和文化智慧在战争中的相互依存和重要性。
此外,文中提出的“夫勤劳之师,将必先己”这一治军原则,突显了将领以身作则、身先士卒的重要性。只有将领自身勤奋努力,才能带领出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在战争胜负的根本因素方面,作者认为“战胜于外,备主于内”,即战争的胜利不仅仅取决于战场上的军事行动,更取决于国家内部的政治清明。这一观点与“良田万顷,不在肥硗,人民强矣;大臣百员,不在贤良,国相强矣”相呼应,强调了耕战政策和集权统治对于国家军力的基础性作用,这与商鞅的“农战”思想是一脉相承的。
在严刑重罚方面,作者主张“诛杀必信,如天如地,乃可使人”,强调刑罚的严肃性和不可违背性。具体规定如“亡伍而得,得伍而亡,皆断”,即逃兵和收留逃兵者都要受到同样的惩罚,甚至“战诛之法,轻兵有诛,慢兵有诛,戏兵有诛”,对于临战懈怠、轻佻等行为都要处以斩首之刑。这种刑罚的严苛程度超过了《孙子兵法》中的相关规定。
所谓恩威并施,不仅强调“夫勤劳之师,将必先己”,即将领需身先士卒,在酷暑时不张盖遮阳,严寒时不重裘保暖,以身作则,以“德”收心,还需形成一套“刑德相养,逆顺有次”的治理体系。
在战争观念上,反对迷信“天官时日”(星象占卜),主张“刑以伐之,德以守之”,即通过刑罚来讨伐敌人,用德行来守卫自己。同时,高度重视情报与敌情分析,如“权敌审将,而后举兵”,“先料敌之心,然后图之”,这些都充分体现了务实的战争观。
此外,对于军队编制、营垒部署与警戒制度也有着详细的规定。例如,“中军、左、右、前、后军,皆有分地,各守其地,不得相奸”,明确各军的职责范围,避免相互干扰。同时,利用“垒道”“行垣”“天罗”(障碍物)等构建起严密的防御体系。甚至在军队管理方面,要求“吏啬夫(基层军官)任事,士啬夫任教”,将法家“明职定责”的思想深深植入其中,确保军队的高效运作和管理。
它不仅是一部将法家“法、术、势”全面融入兵法的着作,而且其影响深远,后世的秦代“军功爵制”以及宋代《武经总要》的军制规范,都受到了它“明法审令”思想的深刻影响。
与《商君书》相比,《尉缭子》有着独特的侧重点。《商君书》主要强调“农战”,而《尉缭子》则更注重“以兵辅政”。它明确提出“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将战争视为推行法家治国理念的有力工具,这种观点相较于单纯强调“农战”,无疑更具战略高度。
《尉缭子》与《孙子兵法》也有所不同。《孙子兵法》主张“不战而屈人之兵”,强调谋略的至上性;而《尉缭子》则更重视“实力决胜”。它认为“王国富民,霸国富士,危国富大夫”,也就是说,只有国家和民众都富足,才能够支撑长期的战争。这一观点对汉代晁错的“移民实边”政策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明代小说《东周列国志》将尉缭描绘成鬼谷子的弟子,在帮助秦国统一六国后“挂冠而去”,这一情节为尉缭增添了浓厚的道家隐士色彩。然而,实际上在历史资料中并没有关于尉缭归隐的记载,他的结局至今仍然是一个谜团。
《尉缭子》这部兵书详细地论述了统率军队、整训士卒、健全军法、告诫将领以及安民、胜敌的各种权术与谋略,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它不仅体现了“兵形势家”的思想,还反映了法家思想对战国兵书的渗透与影响。
可以说,《尉缭子》和尉缭本人都代表了战国兵学的一种“法家转向”。《尉缭子》通过“法治”来重新构建军事体系,而尉缭则将法家的治国理念注入到战争实践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政军合一”思想。
第五部《六韬》。
作者姜尚,生活在约前1156年至前1017年之间,他的姓氏为姜,名字叫做尚,字子牙,也被称为吕尚,这是因为他的封地是“吕”。姜尚是商末周初时期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
根据《史记·齐太公世家》的记载,姜尚在早年生活非常贫困,他曾经从事过屠夫和商贩等职业。然而,他并没有被困境所打倒,而是在渭水之滨以垂钓的方式结识了周文王。这次相遇改变了姜尚的人生轨迹,他被周文王尊为“太师”,成为了文王的重要谋士。
在辅佐文王期间,姜尚展现出了卓越的政治才能和军事智慧。他帮助文王推行“修德以倾商政”的政策,通过提升自身的品德修养来削弱商朝的统治。同时,他还精心制定了“翦商”战略,为周王朝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武王继位后,姜尚继续担任重要职务,担任“师”,也就是军队的统帅。在着名的牧野之战中,姜尚率领周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了商纣的军队,为周灭商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场战役的胜利,不仅标志着商朝的灭亡,也开启了周朝的新纪元。
由于姜尚的卓越贡献,他被封于齐地(今山东淄博),成为了齐国的始祖。他的后代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齐国也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诸侯国。
在治国方面,他采取了一系列明智而务实的政策。其中,“因其俗,简其礼”这一政策体现了他对当地风俗和文化的尊重与包容,不强求一律,而是因势利导,使得社会秩序得以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同时,他大力发展商业和手工业,促进贸易往来,充分利用齐国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发展渔业和盐业,让国家的经济繁荣起来。这些举措相互配合,使得齐国迅速崛起,国力强盛,为春秋时期齐国的霸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从战国到汉代,姜尚的形象逐渐被赋予了神话色彩。在着名的神魔小说《封神演义》中,他被描绘成昆仑山元始天尊的得意弟子,手持威力无比的“打神鞭”,辅佐周室,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最终成功地完成了斩将封神的壮举。而在民间,人们更是将他尊奉为“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辟邪之神,相信他能够驱除邪恶,保佑平安。这种神化的现象,一方面源于他作为“武成王”(唐玄宗追封)在兵家领域的崇高地位,与孔子的“文宣王”封号相对应,成为古代军事文化的重要象征;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人们对于英雄人物的敬仰和崇拜,以及对超自然力量的向往和寄托。
《六韬》这本书,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姜太公所着。整本书通过姜太公与文王、武王之间的对话形式来展开叙述,总共分为六卷,每卷又包含了十篇内容,共计六十篇。其核心内容围绕着“文韬武略”来阐述如何治理国家和强化军队。
其中,《文韬》这一部分主要探讨的是政治方面的基础。它着重强调了“治国之道,爱民而已”这一观点,也就是说,治理国家的根本方法就在于爱护人民。同时,书中还提出了“利而勿害,成而勿败,生而勿杀,与而勿夺,乐而勿苦,喜而勿怒”的“六守”原则以及“大农、大工、大商”的“三宝”原则。这些原则将儒家的民本思想融入到了治国理念之中,体现了对人民的重视和关爱。
此外,《文韬》中还指出“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这一观点与《孟子》中“民为贵”的思想相互呼应,都强调了人民在国家中的重要地位。
《武韬》作为一部战略准备方面的着作,其核心思想在于“伐国之道,攻心为上”。这一理念强调在战争中,通过对敌方心理的攻击和瓦解,往往能够取得更为理想的战果。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作者主张在战前要充分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其中包括“养民”、“练兵”和“察敌”等方面。
所谓“养民”,就是要关注百姓的生活和福祉,使国家内部稳定和谐。只有当人民安居乐业,国家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源来应对战争。同时,“练兵”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通过严格的训练和培养,打造出一支强大而有纪律的军队。此外,“察敌”则要求对敌情进行深入了解和分析,掌握敌方的弱点和优势,以便制定出更为有效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