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探骑孤征入险乡,金戈暗伏待豺狼。
民心自有擎天力,不教胡尘犯我疆。
却说西门庆在潍州帅府传下将令,诸将各自分头行事。白仁兴领了加固城防的差事,次日天不亮便带着两千兵卒上了城墙。这潍州城本是前朝所建,城墙虽有两丈来高,却因年久失修,多处砖石松动,城垛也塌了几处。白仁兴叫人搬来新烧的青砖,又雇了城里的泥瓦匠,领着兵卒们补墙修垛;又命人在城外深挖护城河,原先的河沟只有丈许宽,如今拓宽到两丈,引潍水灌入,水深足有八尺,河沿上再钉上削尖的木栅栏,密密麻麻如狼牙一般。
城里的百姓见义军忙着备战,也都主动来帮忙。有那青壮汉子,扛着松木来做滚木,或是推着石碾子压夯土;老婆婆们提着瓦罐,里面盛着热粥或咸菜,送到城墙上给兵卒们吃;连五六岁的娃娃,都跟着爹娘捡石头,堆在城墙根下,说是要给“杀金狗”的叔叔们当武器。西门庆每日都要上城墙巡查,见此情景,心里越发踏实,对身边的白仁兴道:“仁兴兄你看,民心如此,何愁金兵不破?”白仁兴捻着山羊胡笑道:“将军说得是!想那完颜烈虽勇,却失了民心,好比无水之鱼,久了必败。”
且说买买提领了探查金兵动向的差事,选了五个精壮的探马,都扮成青州来的商贩——有的挑着担子,里面装着布匹;有的推着小车,载着枣子和核桃;买买提自己则穿了件灰布短褂,头戴毡帽,肩上搭着个褡裢,里面塞着几块银锭,装作去潍州贩货的西域商人。一行人趁天刚蒙蒙亮,出了潍州东门,往青州方向而去。
这一路皆是平原,地里的小麦刚冒芽,绿油油的一片。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来到一个叫张家村的地方。村口有几棵老槐树,树下坐着几个老头晒太阳,见买买提一行人过来,都好奇地打量。买买提上前拱了拱手,操着略带西域口音的汉话道:“老丈们好!俺们是从青州来的,要去潍州贩点货,不知前头到青州还有多少路?”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叹了口气,道:“后生啊,你们还是别往青州去了!如今青州城外驻满了金兵,凶得很哩!前儿个村里的二柱,就因为多瞅了他们几眼,被劈了一刀,差点没了命!”另一个老头接话道:“可不是嘛!那些金兵,见了鸡鸭就抢,见了姑娘就追,比刘豫的兵还狠!俺们都不敢往青州去了。”
买买提心里一紧,又问道:“老丈可知那些金兵驻在何处?领头的是个什么人物?”老头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个叫完颜烈的金将,驻在青州城外二十里的落马坡,营盘扎得老大,天天有骑兵四处巡逻。你们要是想绕路,就从村后的小路走,能避开巡逻队。”买买提谢过老头,又塞给老头一小块银锭,老头推辞不过,收下了,亲自领着他们到了村后的小路入口。
一行人顺着小路走,路窄得只能容一人一马,两旁是一人多高的茅草。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忽听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还夹杂着金兵的吆喝声。买买提心里一惊,忙道:“快!躲进茅草里!”众人赶紧把担子小车藏进茅草丛,自己也趴在里面,屏住呼吸。
不多时,一队金兵巡逻队过去了,足有五十余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弯刀,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女真话,马蹄子踏得地面咚咚响。等金兵走远了,买买提才敢探头,刚要起身,忽听身后有人大喝:“你们是干什么的?!”
买买提回头一看,只见七八个金兵从茅草丛里钻了出来,手里的弯刀指着他们,为首的金兵眼窝深陷,满脸胡须,正是刚才巡逻队落下的哨探。原来这金兵哨探见他们行踪可疑,特意绕到后面埋伏。买买提暗道不好,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大喝一声:“杀!”
那金兵哨探也不含糊,举刀就砍。买买提挥刀相迎,“铛”的一声,短刀被震得发麻。另两个金兵也冲了上来,探马们赶紧拔刀迎战。双方在茅草丛里厮杀起来,金兵个个骁勇,一个探马被金兵一刀砍中胳膊,惨叫一声,鲜血直流。买买提见势不妙,怕已去的巡逻队闻声复返,大喊:“快撤!往东边跑!”
众人边打边撤,往东边的山林里跑。金兵紧追不舍,嘴里喊着“抓活的!”。跑了约莫一里地,前面出现一片密松林,买买提领着众人冲了进去。刚进松林,忽听一声呼哨,从树后跳出几个手持弓箭的汉子,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身穿猎户服,腰里挂着弓箭,大喝:“金狗休走!”
那七八个金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老者一箭射去,正中为首金兵的咽喉,金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另几个金兵吓得转身就跑,又被两个汉子一阵乱箭,吓得作鸟兽散。买买提又惊又喜,上前拱手道:“多谢老丈相救!不知老丈高姓大名?”
老者叹了口气道:“俺叫张老铁,是这山里的猎户。那些金狗,前儿个抢了俺的猎物,还烧了俺的茅草屋,俺正想找他们报仇呢!你们是义军的人吧?”买买提点头道:“正是!俺叫买买提,是西门将军麾下的探马,要去青州探查金兵动向。”
张老铁眼睛一亮,道:“西门将军?俺听说过!就是拿下登、莱、潍三州,免了百姓徭役的那位好汉?”买买提笑道:“正是!老丈若不嫌弃,俺们想在您这里歇歇脚,顺便问问金兵的情况。”张老铁道:“客气啥!跟俺来,俺在山里有个山洞,安全得很。”
跟着张老铁往山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山洞不大,却能容下十几个人。张老铁点起松明火把,洞里顿时亮了起来。他拿出几块干粮,递给众人道:“俺就这点吃的,你们将就着垫垫肚子。”买买提接过干粮,道:“老丈,您可知完颜烈的大营里有多少人马?他有什么部署?”
张老铁喝了口水道:“俺前儿个偷偷摸去落马坡看过,完颜烈的大营分三寨,中寨最大,是他亲自坐镇,驻了三千骑兵;左寨是他的副将完颜忽,驻了一千骑兵;右寨是个叫耶律达的契丹降将,也驻了一千骑兵。他们每天辰时出营操练,午时收操,下午派三队巡逻兵,一队往潍州方向,一队往青州城,一队往山里。”
买买提又问道:“那金兵的粮草在哪里?他们的补给怎么来?”张老铁道:“粮草营设在中寨后面,有两百人看守。俺听金兵说,他们的粮草是从济南运来的,每三天运一次,走的是官道。那些金兵个个骄横得很,不把咱们汉人放在眼里,操练完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打骂手下的契丹兵,俺看他们内部也不和睦。”
买买提心里一动,又问:“老丈,落马坡附近可有什么险要之地?比如窄路、河沟之类的?”张老铁想了想道:“落马坡往潍州方向,有个地方叫‘芦苇荡’,那里长满了芦苇,中间有条小道,小道两边是淤泥,骑兵进去容易陷住。再往前就是潍水河,河上有座木桥,是去潍州的必经之路。”
买买提大喜,道:“多谢老丈!这些情报对俺们太重要了!等破了金兵,俺一定禀明西门将军,好好报答您!”张老铁摆手道:“报答就不必了!俺只求你们能把金狗赶出去,让俺们能安安生生地打猎过日子。俺这里有张地图,是俺画的落马坡和芦苇荡的地形,你们拿着,或许能用得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用炭笔画着地形,标注得清清楚楚。
买买提接过地图,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道:“老丈,俺们得赶紧回潍州,把情报报给将军。您多保重,若是金兵来搜山,您就往更深的山里躲。”张老铁点头道:“你们放心去吧!俺送你们出山口,那里有个岔路,走左边的路,能避开巡逻队。”
众人谢过张老铁,跟着他出了山洞,往山口走去。到了山口,张老铁指了指左边的路道:“就走这条路,快走吧!”买买提拱了拱手,带着探马们往潍州方向而去。
却说买买提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日傍晚回到了潍州。他顾不上休息,直接去帅府见西门庆。
西门庆正在大堂里与众将议事。原来岳飞元帅听闻西门庆收复三州,差人送信,要求迎圣军分兵南下,夹击金齐联军,打通南北,以便光复中原。而宋廷皇帝赵构,也着使者送诏书,一是不再追究玉玺之事,二是封西门庆为光复元帅,统领山东,三是要求改旗号为光复军。
众人正议论纷纷,西门庆见买买提回来,忙道:“买买提,你可回来了!探查得怎么样?”
买买提把张老铁提供的情报和羊皮地图递给西门庆,道:“将军,完颜烈共有五千金兵,分三寨驻守落马坡,副将完颜忽和耶律达各领一千人。他们的粮草每三天从济南运来,走官道。落马坡往潍州方向有个芦苇荡,地形险要,骑兵易陷,还有座木桥是必经之路。”
西门庆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道:“好!太好了!这些情报太关键了!”说着命人传诸将到大堂议事。不多时,白仁兴、法明禅师、牛天罡、张虎、张彪等人都来了,纷纷落座。
西门庆把地图铺在案上,道:“诸位弟兄,买买提探来了金兵的情报,完颜烈驻在落马坡,共五千金兵,分三寨。他的弱点有三:一是内部不和,金兵与契丹兵有矛盾;二是粮草依赖济南补给,可袭扰其粮道;三是不熟悉地形,芦苇荡和潍水桥是他们的软肋。依俺之见,咱们可设一计,诱敌深入,在芦苇荡伏击金兵前锋,挫其锐气,再袭扰其粮道,让他们不战自乱。”
牛天罡一听,拍着桌子站起来道:“将军!俺看不用这么麻烦!俺率五千人马,直接杀到落马坡,把完颜烈那厮的头砍下来!”白仁兴连忙拦住道:“牛兄弟,不可鲁莽!金兵骑兵骁勇,咱们若硬拼,伤亡必大。不如听将军的,用计诱敌。”
法明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白施主所言极是。老衲以为,可先派一支人马去挑战完颜忽的左寨,诱他率军追击,把他引入芦苇荡。芦苇荡里淤泥深,金兵骑兵施展不开,咱们再派水性好的弟兄,在芦苇荡两侧埋伏,用钩镰枪钩马腿,弓箭手射杀金兵,必能大胜。”
张虎也道:“将军,俺与弟弟熟悉芦苇荡的地形,可带三百人去芦苇荡里埋伏,等金兵进来,就放火烧芦苇,断他们的退路!”张彪跟着道:“对!俺们还能在木桥上做手脚,等金兵过了桥,就把桥拆了,让他们退无可退!”
西门庆点头道:“好!就依诸位弟兄所言,咱们分五路行事:
买买提,你率一千人马,明日清晨去落马坡挑战完颜忽,只许败,不许胜,务必把他诱进芦苇荡;
张虎、张彪,你们率三百人,今夜去芦苇荡埋伏,在芦苇丛里扎些假人,迷惑金兵,再准备些火油和火把,等金兵进来,就放火烧芦苇;
水生子,你率五十个水性好的弟兄,在芦苇荡两侧的淤泥里埋伏,用钩镰枪钩马腿,不许暴露;
牛天罡,你率两千人马,在芦苇荡北面的山坡上埋伏,等金兵进了芦苇荡,就冲下来断他们的后路;
白仁兴,你率一千弓箭手,在芦苇荡南面的树林里埋伏,金兵一进荡,就放箭射杀;
法明禅师,你率五百人守潍州城,防止耶律达从侧面偷袭。”
诸将领命道:“遵令!”西门庆又道:“诸位弟兄切记,此战务必谨慎,不可恋战,只要挫了金兵的锐气,就算成功。另外,不许伤害投降的契丹兵,他们也是被逼无奈,若有投降者,一律善待。”
当晚,张虎、张彪兄弟俩就率三百人去了芦苇荡。他们在芦苇丛里扎了两百多个假人,都穿着义军的衣服,手里拿着长枪,远远看去,就像真的士兵在埋伏。又在芦苇丛里洒了些火油,把火把藏在芦苇下面,只等金兵来。
水生子也带着五十个弟兄,跳进芦苇荡两侧的淤泥里。淤泥没到膝盖,冷得刺骨,弟兄们却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攥着钩镰枪,眼睛盯着通往芦苇荡的小道。
次日清晨,天刚亮,买买提就率一千人马,来到落马坡左寨前。他骑着黑马,手持大刀,在寨前高声骂道:“完颜忽小儿!快出来受死!你家爷爷买买提在此,敢不敢与俺一战?”
骂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左寨的营门“吱呀”一声开了,完颜忽率一千骑兵冲了出来。这完颜忽生得身材高大,满脸胡须,手里拿着一杆鎏金枪,骑着一匹黄骠马,大声骂道:“大胆南蛮!敢来挑衅,看某家取你狗命!”说着催马冲了过来,鎏金枪直刺买买提的胸口。
买买提挥刀相迎,“铛”的一声,火星四溅。两人战了十余合,买买提故意卖了个破绽,拨马就跑,嘴里喊:“俺打不过你,俺撤了!”完颜忽哈哈大笑道:“南蛮休走!你的死期到矣!”说着率一千骑兵紧追不舍。
买买提且战且退,把金兵引向芦苇荡。完颜忽一心想活捉买买提,哪里顾得上地形,率着骑兵冲进了芦苇荡。刚进荡里,就听“扑通”一声,几个金兵的马陷进了淤泥里,骑兵们纷纷落马。完颜忽大怒,喊道:“都给俺小心点!别陷进淤泥里!”
就在这时,张虎、张彪兄弟俩大喊一声:“放火烧芦苇!”三百弟兄纷纷点燃火把,扔向芦苇丛。“轰”的一声,芦苇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金兵们被火一烧,顿时乱了起来,有的马受惊,四处乱撞,有的士兵想逃,却陷进了淤泥里。
水生子率五十个弟兄,从淤泥里跳出来,用钩镰枪钩马腿。“哗啦”一声,又有十几匹马被钩倒,骑兵们摔在淤泥里,爬都爬不起来。白仁兴在南面的树林里,大喊:“放箭!”一千弓箭手纷纷射箭,金兵像割麦子似的倒了下去。
完颜忽又惊又怒,挥舞着鎏金枪,杀了几个义军士兵,想冲出去。这时,牛天罡率两千人马从北面的山坡上冲了下来,大喊:“金狗休走!你牛爷爷在此!”说着一斧头劈向完颜忽。完颜忽赶紧用鎏金枪架住,却被震得虎口开裂,鎏金枪差点掉在地上。
买买提也调转马头,杀了回来,与牛天罡合力围攻完颜忽。完颜忽腹背受敌,渐渐体力不支。张虎从侧面冲过来,一枪刺中完颜忽的坐骑,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完颜忽也摔了下来。几个义军士兵冲上去,把他绑了个结实。
金兵见主将被擒,更是乱作一团,有的投降,有的想逃,却被义军拦住。这场仗,义军斩杀金兵三百余人,俘虏五百余人,缴获马匹两百余匹,兵器无数。只有少数金兵侥幸逃脱,往落马坡跑去。
张虎、张彪押着完颜忽回到潍州,西门庆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百姓们听说义军打败了金兵前锋,都出来欢呼,有的还往士兵们手里塞鸡蛋和馒头。西门庆命人把完颜忽押进大牢,又命人安抚投降的契丹兵,给他们饭吃,愿意归降的编入义军,不愿意的发放路费,让他们回家。
却说那些逃脱的金兵,跑回落马坡,向完颜烈禀报了战败的消息。完颜烈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翻了案桌,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一千骑兵,竟然打不过南蛮的一千人!”他的副将耶律达小心翼翼地说:“将军,那西门庆诡计多端,咱们不可轻敌。不如派人去济南,让他们加快运送粮草,再请援兵来,一起攻打潍州。”
完颜烈怒声道:“请什么援兵!本将军就不信,凭五千金兵,还打不下一个小小的潍州!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出击,直取潍州,活捉西门庆!”耶律达还想劝说,完颜烈却已转身进了帐,只得作罢。
次日清晨,完颜烈率五千金兵,浩浩荡荡地向潍州进发。一路上,金兵们耀武扬威,抢百姓的鸡鸭,烧百姓的房屋,百姓们纷纷往潍州城里逃,向义军求救。
西门庆在城墙上看到金兵来了,对身边的诸将道:“诸位弟兄,完颜烈亲自来了,这是一场硬仗。咱们按原计划行事,先守住潍州城,等他们粮草耗尽,再出兵反击。”诸将领命,各自去准备。
金兵来到潍州城下,完颜烈骑着高头大马,在城下高声喊道:“西门庆!快出来受降!若你肯降,本将军还能封你个官做;若你顽抗,等本将军破了城,定将你碎尸万段!”
西门庆站在城墙上,冷笑道:“完颜烈!你不过是个外来的蛮夷,也敢在俺们汉人的土地上撒野!俺劝你趁早退兵,不然,定让你有来无回!”
完颜烈大怒,喊道:“攻城!给本将军拿下潍州城!”金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推着攻城车,向城墙冲来。城上的义军士兵,纷纷扔下滚木礌石,射箭还击。金兵们倒下一片,却还是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战斗从清晨一直打到午时,金兵死伤惨重,却还是没能攻破潍州城。完颜烈见攻城不下,只得下令收兵,在城外扎营。
当晚,西门庆召集诸将议事。白仁兴道:“将军,完颜烈攻城不下,必然会想别的办法。依俺之见,咱们可派一队人,去袭扰他的粮草营,断他的粮道。”法明禅师道:“阿弥陀佛!白施主所言极是。老衲愿率一队人,去袭扰金兵的粮草营。”
西门庆点头道:“好!就请禅师率五百人,今夜去袭扰金兵的粮草营。再派张虎、张彪兄弟,去济南方向,拦截金兵的运粮队。俺们内外夹击,定能断了完颜烈的粮草。”
诸将领命而去。西门庆正欲休息,忽有联络官来报,蓬莱海域发现有倭人与黑莲教异动,登州城兵力不足,李青萝请求支援!
正是:
潍水初扬歼敌血,胡酋怒起欲吞城。
且看妙计安天下,不教金蹄践麦坪。
欲知法明禅师能否袭扰成功,张虎兄弟能否拦截运粮队?登州城又会生出何等事端?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