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真人跟幽冥教主就那么对着站在天上。
没动手，甚至没动一下。
可底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叶凡攥着剑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 他能感觉到，两人身上的气息撞在一起，像两条看不见的龙在撕咬，连他胸口的混沌衍化鼎，都在微微发烫，好像在忌惮这股力量。
赵铁柱早把斧子捡起来了，可现在斧子在手里抖得厉害，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骂：“娘的，这俩人站着不动，我都觉得快喘不上气了……”
再看天上 ——
以两人为中心，天空居然被劈成了两半。
玄云真人身后，是一片透亮的青。
不是普通的蓝天，是带着灵气的青，里面飘着淡淡的云，云里还能看见日月星辰的虚影，甚至隐约有青云宗山门的轮廓在晃，连风都裹着股暖乎乎的正气，吹到脸上，之前沾在身上的煞气，都在 “滋滋” 往下掉。
可幽冥教主那边，就是另一个样了。
纯黑，跟泼了墨似的，还在往周围冒黑气。黑气里藏着无数小影子，有的是缠着锁链的厉鬼，有的是没了肉的白骨，还有的举着断剑在嚎，声音细得像针，扎得人耳膜疼。那片黑里没有一点光，连旁边的青云色，都被它压得往后缩了缩。
“玄云，交出青云碑。”
幽冥教主的声音突然响了，还是那种冰碴子似的冷，顺着风飘下来，站在最前面的叶凡，都觉得神魂跟着颤了一下，好像有只手在揪他的魂儿。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带着点嘲讽的笑：“本座或可留你青云宗一丝香火 —— 毕竟，全杀了，也没意思。”
玄云真人没急着答。
他手指轻轻捻了个诀，身上的灰道袍晃了晃，周围的青云色又亮了点，把黑气压回去半寸。然后才抬眼，目光跟两道剑似的，扎向幽冥教主：
“邪魔外道。”
“也敢觊觎我宗圣物？”
“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话落，没再多说一个字。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废话没用 —— 手底下见真章才是实在的。
幽冥教主先动了。
他袖子一甩，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可天上的黑气 “唰” 地聚了过来，瞬间凝成一只巨掌。
那掌太大了，比青云宗的主峰还宽，黑乎乎的，掌心里有个漩涡在转，转得周围的光都被吸了进去，连远处的云，都往漩涡里飘，跟被吞了似的。
“幽冥噬天掌！”
幽冥教主低喝一声，巨掌带着 “呼呼” 的风声，朝着玄云真人当头拍下来。
掌还没到，底下的人就扛不住了。
叶凡感觉自己的灵罡在体内乱晃，好像要冲破皮肤，往巨掌那边飞；赵铁柱更直接，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赶紧用斧子撑着地，骂道：“他娘的！这掌拍下来，咱们都得成肉泥！”
连那些没倒下的敌军，也慌了 —— 有的想往后退，有的直接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这掌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连边都碰不得。
玄云真人却没慌。
他冷哼一声，手指并在一起，跟捏着把无形的剑似的，往前轻轻一点：
“青云指，破妄！”
“唰！”
一道青色的流光，从他指尖射了出去。
刚开始只有筷子那么细，可刚飞出去半丈，就 “噌噌” 往大涨，转眼就变成一根擎天巨指。指头上的纹理清清楚楚，跟用青石雕刻出来的似的，还裹着层淡淡的光，光过处，那些往这边飘的黑气，“滋滋” 就化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
巨指迎着巨掌，冲了上去。
“轰隆隆 ——！！！”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青云宗都晃了晃。
不是那种炸雷的响，是闷沉的、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震，地上的裂缝又宽了几分，之前堆着的尸山，“哗啦” 塌了一半，碎骨和残肢滚得满地都是。
可奇怪的是，没有爆炸，也没有碎片乱飞。
只有在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球。
一半黑，一半青，黑的那边在往回缩，青的那边在往外顶，两种颜色绞在一起，“滋滋” 响个不停，球的周围，空间都在扭曲，连光线都绕着走，好像随时会碎掉。
再看天上的云 ——
方圆百里的云，瞬间没了，连点水汽都没剩下，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蓝，干净得吓人。
地上的人，全傻了。
叶凡张着嘴，看着那个黑白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圣境的力量？跟这比起来，自己之前的打斗，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柳如烟扶着断墙，才没被气浪掀倒，她看着天上，小声说：“太…… 太可怕了……”
连那些原本还想冲的敌军，现在全缩在后面，没人敢动 —— 刚才那一下的余波，都让他们灵罡紊乱，再往前，怕是会被那黑白球吸进去，连魂都没了。
第一次交手，看着像是平分秋色。
可幽冥教主突然笑了，笑声跟破风箱似的，很难听：“有点意思。”
他身形一晃，突然变成一道黑烟，“唰” 地飘到玄云真人跟前，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此地施展不开，可敢与本座天外一战？！”
这话刚说完，他没等玄云回答，手一挥，撕开一道黑口子 —— 那是虚空乱流的入口，里面黑漆漆的，还冒着寒气，看着就吓人。
显然，他是想把玄云引走。
只要玄云离开，底下的青云宗弟子，就没人能挡得住剩下的敌军。
玄云真人眉头皱了皱。
他回头往下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叶凡，扫过赵铁柱，又扫过那些还在喘气的青云宗弟子，眼里闪过一丝顾虑 —— 他走了，这些孩子能守住吗？
可下一秒，他又转头看向幽冥教主，眼神恢复了坚定。
圣境的威严，不能丢。
而且，要是在这儿打，余波会把整个青云宗毁了，弟子们还是会遭殃。
“如你所愿。”
玄云真人说了四个字，一步踏出，身上的青云色裹住他，也钻进了那道黑口子。
黑口子 “唰” 地合上，天上只剩下那片空荡荡的蓝，还有没散干净的黑白气浪。
两位圣境强者，都消失了。
可底下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叶凡握紧了剑，抬头看着天，心里想：掌门…… 一定要赢啊……
赵铁柱也不抖了，他把斧子扛在肩上，对着周围的弟子喊：“都打起精神来！掌门去跟那邪魔算账了！咱们得守住这缺口，别让掌门分心！”
柳如烟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血，对叶凡说：“凡哥，咱们得撑到掌门回来。”
可没人知道 ——
天外的虚空乱流里，战斗会有多凶险？
玄云真人跟幽冥教主，到底谁更强？
要是玄云输了，他们所有人，还有青云宗，都得完。
风又吹了起来，带着点没散的邪气，刮在脸上，凉飕飕的。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眼里满是紧张。
圣境之战，到底孰强孰弱？
这个答案，不仅关系着玄云真人的生死，更关系着整个青云宗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