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草堂出来，叶凡怀里揣着三瓶疗伤丹、两叠避毒符，还有点没缓过神 —— 刚才那抹淡青色的影子，总在脑子里晃。
走到之前住的客栈门口，刚迈上台阶，就被老板拽住胳膊。
老板是个圆脸蛋的中年人，脸上满是急色，嗓门压得低却透着慌：“叶道友！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叶凡愣了下，还以为是要涨房钱。
“不是钱的事！” 老板摆着手，往客栈里指了指，“您看，大堂里都住满了人，连柴房都有人抢着要！这几天来的修士太多，我这小店实在挤不下了，您要是还住，得提前说，我好给您留着房间。”
叶凡往大堂瞥了眼 —— 果然，连桌子底下都铺了草席，几个修士正盘膝坐着调息，空气中混着汗味、丹药味，还有点兵器的铁腥味。
“我还住，再续十天。”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灵石，递给老板。
“好嘞！” 老板接过灵石，笑得眼睛都眯了，“您放心，您那间上房，我给您锁得严实着呢，谁也不让进！”
叶凡点点头，提着东西往楼上走。
刚走到二楼走廊，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 “砰砰”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练拳。偶尔还夹杂着争吵声 ——
“凭什么你占着靠窗的位置？我先到的！”
“就凭我是‘西漠剑派’的弟子！你敢跟我抢？”
“你以为西漠剑派很了不起？信不信我……”
后面的话没听清，被一阵更响的兵器碰撞声盖过去了。
叶凡摇了摇头，打开自己的房门 —— 还好，房间里还算清净，只是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吵，连关着窗都能听见。
他把丹药符箓收好，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 离选拔只剩最后一天，得看看坊市的情况，也摸摸其他天才的底。
刚下楼，就被街上的人潮吓了一跳。
之前还只是 “挤”，现在简直是 “堵”—— 想往前走一步，都得侧着身子。到处都是穿着修士服的年轻人，有的背着比人还高的剑，有的怀里抱着傀儡，还有的肩膀上站着灵鸟，一个个眼神里都带着股冲劲。
“让让！让让！我的灵草快被挤坏了！”
一个挑着药筐的小贩，被挤得脸都红了，药筐里的灵草叶子都掉了好几片。
叶凡往旁边挪了挪，给小贩让了个位置。刚站稳，就听见旁边有人喊：
“快看！是聂风！北域狂刀聂风！”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都往街对面涌。
叶凡也顺着看过去 —— 只见一个穿黑色劲装的少年，手里提着柄比他还宽的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面刻着道闪电纹，走在人群里，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往两边躲，没人敢靠近。
“听说他之前在黑风岭，一刀就把元丹境的大妖劈成两半了！”
“我的天！元丹境啊！他才多大？看着也就二十岁不到吧？”
“人家可是北域刀王的徒弟，能不厉害吗？”
议论声嗡嗡的，聂风却跟没听见似的，头都没抬，径直往前走，刀鞘偶尔碰到旁边的人，那人也只敢赔笑，不敢说啥。
叶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记下 —— 这聂风的刀势很足，要是遇上，得小心他的劈砍。
刚收回目光，又听见有人喊：“南岭药王谷的人来了！”
这次是个穿绿裙的姑娘，手里挎着个竹编药囊，药囊里飘出一股淡淡的异香，闻着有点提神。她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旁边摊位上的药材，眼神很挑剔。
“那是药王谷的苏小药吧？听说她的毒功厉害得很，只要沾到一点她的药粉，就算是灵罡境修士，也得躺三天！”
“不光毒功厉害，她的疗伤药也很神，上次有人跟妖兽打架，快死了，吃了她给的一颗丹药，立马就能站起来了！”
苏小药好像没听见周围的议论，挑了株灵草，跟摊主砍了两句价，付了灵石，慢悠悠地走了。
叶凡摸了摸怀里的疗伤丹 —— 药王谷的人擅长毒和疗，要是遇上，得防着她下毒，最好别跟她打消耗战。
正想着，突然听见天上有风声。
抬头一看，一道黑影从天上飞过去，速度很快，还带着股凌厉的气息。那黑影背上好像有翅膀，只是飞得太快，没看清具体样子。
“是天鹏族的少主！天鹏族可是上古妖族后裔，速度快得离谱！”
“他居然也来参加选拔了？三大宗门肯定会抢着要他吧？”
“那可不！天鹏族的飞行天赋，谁不想要？”
叶凡看着天上的黑影消失在远处，心里琢磨着 —— 天鹏族的速度快，要是遇上，得用身法跟他周旋，不能被他缠住。
他接着往前走，街上的天才越来越多 —— 有穿白衣、手里拿拂尘的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有穿兽皮、浑身是劲的少年，手里提着兽骨棒；还有几个穿着一样服饰的修士，应该是某个宗门的弟子，走在一起，气势很足。
物价也确实像之前听说的那样，涨得离谱。
之前卖五十下品灵石一瓶的凝气丹，现在涨到了两百；之前租一天只要十下品灵石的临时洞府，现在要一百，还抢不到；就连街边卖的肉包子，都从两个下品灵石一个，涨到了五个。
“这价涨得，跟坐火箭似的！” 一个修士看着包子铺的价目表，忍不住吐槽，“再涨下去，连包子都吃不起了！”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双手一摊：“没办法啊，来的人太多了，面粉和肉都不够用，进货价都涨了，我总不能亏本卖吧？”
那修士叹了口气，还是买了两个包子，揣在怀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叶凡没买东西，只是在街上游走，听着周围的议论，记着那些厉害的天才名字和特点。
走到街尾的时候，还看见两个修士因为抢摊位吵了起来，最后甚至打了起来，一个用剑，一个用拳，打得不可开交，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没人敢劝。
最后还是灵溪宗的弟子来了，把两人拉开，各罚了一百下品灵石，才把事情平息下去。
“这还没开始选拔呢，就这么能打，等明天选拔开始，还不得更乱？” 有人小声嘀咕。
“可不是嘛，百万天才抢一千个名额，不拼命怎么行？”
叶凡听着这话，心里却很平静 —— 他这半年来，闭关突破，锤炼武技，买情报，就是为了明天的选拔。不管对手多厉害，他都有信心跟他们拼一拼。
天慢慢黑了，坊市却没安静下来，反而更热闹了。
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把坊市照得跟白天一样。有的修士在街边盘膝打坐，吸收灵气；有的三五成群，围在一起，拿着地图，讨论明天的选拔路线；还有的在打磨兵器，“叮叮当当” 的声音，跟街上的议论声混在一起，一点都不吵，反而有种大战前的紧张感。
叶凡回到客栈，打开房门，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人潮。
远处的升仙台方向，灯火更亮，隐隐能看见一道巨大的台子轮廓，那就是明天选拔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榻边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
体内的灵罡很平稳，像平静的湖面，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混沌衍化鼎在识海里轻轻震动，像是在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百万天才，一千个名额……” 叶凡在心里默念，手掌慢慢握紧，“不管多难，我都要进去。三大宗门的门，我叶凡必须踏进去！”
窗外的灯火还在亮着，街上的人潮还没散，可叶凡的心里却很静。
他要养精蓄锐，把状态调到最好，迎接明天的挑战。
黎明很快就要来了，而那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战，也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