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闷在屋里练了半个月,叶凡坐着都觉得骨头发僵。
傍晚的时候,他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决定去甲板透透气 —— 顺便听听有没有能用上的消息。
推开门,夕阳正好斜斜地照在江面上。
那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连浪花都裹着金边,拍在船身上 “哗啦” 响,溅起的水珠落在甲板上,很快就被晒得没了影。
甲板上早聚了不少人。
有的靠在栏杆上看江景,有的三五成群地唠嗑,还有小孩追着跑,笑声吵吵的。
叶凡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脸色蜡黄,走在人群里,跟棵不起眼的芦苇似的,没人多瞅他一眼。
他没往人多的地方凑,顺着甲板边缘慢慢走,耳朵却支棱着。
刚走到中段,就听见旁边几个穿绸缎的商人在说话。
领头的王老板搓着手里的玉扳指,声音里带着点盼头:“这次运去临渊城的丝绸,都是江南那边新出的水纹锦,要是能搭上城主府的线,至少能赚三成!”
旁边个瘦高个商人叹了口气:“三成?能不赔本就不错了!听说皇朝最近查得严,过关税都涨了两成。”
另一个胖商人接话,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 “噼啪” 响:“关税涨怕啥?你没听人说吗?皇朝对南荒的香料、兽皮需求大得很,咱们要是能转个行,说不定能赚更多!”
“转行?哪那么容易……”
几人絮絮叨叨地聊生意经,叶凡听着,心里记下了 “临渊城”“皇朝关税” 这两个词。
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更热闹的声音 —— 是几个带兵器的武者,围在栏杆边,嗓门大得能盖过江风。
穿短打的李武师一巴掌拍在栏杆上,震得木屑都掉了,粗声粗气地喊:“你们听说没?前段时间黑龙秘境开了!里面杀得跟修罗场似的,听说死了上百人!”
旁边个拿刀的汉子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我只听说秘境里有宝贝,没敢想这么邪乎!”
“咋不是真的!” 李武师唾沫星子横飞,“我远房表哥在黑岩城当差,他说三大势力的天才都进去了,为了抢一件灵器,差点全折在里面!”
“灵器?!”
这话一出口,周围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有个年轻点的武者搓着手,眼睛都亮了:“要是我能得件灵器,往后在江湖上行走,谁还敢惹我?”
“呸!做梦!” 李武师笑骂,“那种宝贝,轮得到你?咱们散修能在秘境外围捡点灵草,就该烧高香了!”
叶凡靠在离他们不远的柱子上,假装看江景,手指却无意识地摸了摸布囊里的星辰钥。
黑龙秘境的消息果然传开了。
只是他们没提影阁,连三大势力的具体伤亡都没说 —— 看来有人刻意把这些细节压下去了。
他心里琢磨着,目光又扫到了船头。
那儿站着个穿儒衫的老者,头发花白,手里捏着把折扇,没打开,就那么轻轻敲着船栏,望着江景出神,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想啥。
离老者不远,有个穿锦袍的年轻公子,身边跟着两个仆从,还有个穿灰衣的老者,看着像护卫。
那年轻公子手里把玩着个金丝鸟笼,笼子里的画眉没叫,他却时不时抬手逗两下,眼神倨傲得很,看谁都像在看蝼蚁。
而那个灰衣护卫,站在公子身后,跟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
叶凡的神鼎轻轻颤了一下 —— 这护卫的气息沉得很,至少是开元境!
船上果然藏着高手。
叶凡没再往前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甲板上形形色色的人。
有为了生计奔波的商人,有想求机缘的武者,有忧思重重的学者,还有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抱着不同的目的,却都在这艘船上,往天阙皇朝去。
这艘 “顺风号”,倒真像个微缩的江湖。
叶凡听着他们的对话,零碎的信息慢慢在脑子里拼凑起来 —— 天阙皇朝很繁华,但规矩多,关税高,机遇多,风险也大。
待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江风也变凉了,吹在身上,带着点水汽的寒意。
叶凡裹了裹身上的青衫,转身往船舱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那年轻公子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风大了,回房!要是冻着本公子,你们都别想好过!”
仆从连忙应着,灰衣护卫依旧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叶凡没回头,脚步没停。
这些信息,让他对天阙皇朝多了点了解,也多了点期待。
只是不知道,到了皇朝之后,会不会遇到更多像影阁这样的麻烦。
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刚要进去,就听见隔壁传来 “咚” 的一声 —— 像是有人在练拳,元气波动比之前更明显了。
叶凡挑了挑眉,没多管,关上了门。
至少现在,船上的日子,还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