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上,解说声带着无尽的惋惜,揭开了明末藩王不敢救驾的另一层隐情:“崇祯九年,满清铁骑劫掠河北,京师震动。
南阳唐王朱聿键急得夜不能寐,散尽家财招募了数千乡勇,誓要进京护驾。可他的兵马还没出南阳地界,河南巡抚的奏折就先一步递到了京城——‘唐王私募兵马,意图不轨’。”
【画面切到崇祯的御书房,年轻的皇帝捏着奏折,眉头紧锁。
旁边的太监低声道:“陛下,唐王是太祖血脉,手握兵权,恐……” 崇祯打断他,语气冰冷:“藩王干政,自古便是祸根!当年成祖爷靖难,还不是因藩王掌兵?传旨,废朱聿键为庶人,圈禁凤阳高墙,永不得出!”】
“你个蠢货!”
南京皇宫里,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指着光屏上崇祯的身影,气得浑身发抖,“满清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不想着合力御敌,倒先防着自家子孙?!唐王是去救驾,不是去谋反!你这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他刚才还在骂藩王冷血,此刻才明白——不是藩王不愿动,是动了就会被当成反贼!
崇祯这道旨意,简直是在给所有想救国的藩王泼冷水,告诉他们:“别管国家死活,老老实实当你的缩头乌龟,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短视!鼠目寸光!”
朱元璋在殿内踱来踱去,龙袍都被他扯得歪了,“外有强敌,内有乱军,这个时候最该拧成一股绳,你倒好,先自断臂膀!那些官员是吃干饭的?不会查清楚再奏报?河南巡抚那厮,分明是揣着私心构陷忠良,你竟信了!”
大明崇祯年间,紫禁城的御座上,朱由检看着光屏,脸色惨白如纸。
他死死盯着“唐王朱聿键”几个字,脑海里猛地闪过多年前的记忆——那个屡次上奏请战、甚至拿出俸禄资助边军的唐王,当时他只当是沽名钓誉,是想借“救国”之名恢复藩王兵权,却从没想过……他是真的想救大明。
“原来……是我错了……”
朱由检的声音发颤,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唐王被圈禁时的哭奏,想起那些被他斥为“别有用心”的忠言,此刻才明白,自己亲手把一个愿意为国流血的宗室,推上了绝路。
难怪后来李自成兵临城下,再无藩王敢带兵勤王——谁愿做第二个朱聿键?
【画面一转,切到洛阳福王府,解说声带着沉重:“世人都说福王朱常洵昏庸,被李自成烹成‘福禄宴’,可鲜有人知,当农民军围攻洛阳时,他也曾拿出十万两白银犒军,想激励将士死守。”】
【“可这笔钱到了士兵手里,却只剩不足万两。总兵官扣三成‘军费统筹’,副将截两成‘打点费’,参将、游击再层层扒皮,到了普通士兵手中,每人只分到几文钱,连顿饱饭都买不到。
士兵们望着空荡荡的钱袋,叹道:‘王爷的钱,还不如扔水里听个响。’ 城破之日,再无人愿为这腐朽的朝廷卖命。”】
“剥皮!都该剥皮!”
朱元璋的怒吼震得殿梁嗡嗡作响,他猛地抽出墙上的宝剑,剑鞘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
“朕当年定的规矩,贪官污吏超过六十两便是死罪,剥皮实草,悬于府衙!朕设锦衣卫、设都察院,就是要盯着这些蛀虫!可你们……你们竟把朕的规矩当放屁!”
他想起自己当年处理空印案、郭桓案,一口气杀了数万贪官,就是想让后世官员不敢贪、不能贪。
可现在呢?十万两白银,层层剥削到士兵手里只剩十分之一,这哪里是贪?是在喝大明的血,吃百姓的肉!
“十不存一……十不存一啊!”
朱元璋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士兵们在前线拼命,这些官老爷在后方吸血,这样的朝廷,怎么不亡?!”
朱标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爹,您也别太气了。后世的事,非您能预料。或许……是规矩传得久了,人心就散了,监督的法子,也渐渐被钻了空子。”
他知道父亲制定反贪法时的苦心,可再好的规矩,也架不住代代相袭的懈怠与贪婪。
“人心散了?”
朱元璋猛地转头,眼眶通红,“人心散了,就该重打!就该用重典!六十两便该死,他们贪了九万两,该凌迟!该诛九族!”
可他再愤怒,也只能对着光屏嘶吼——那些蛀虫,早已化作黄土,而他亲手建立的大明,也已在腐败中朽烂。
各朝代的帝王们看着这一幕,心情沉重。
李世民摇了摇头:“崇祯错在‘防内甚于防外’,自毁长城;而腐败,则是抽干大明根基的毒瘤。两者叠加,神仙难救。”
他想起贞观年间的吏治,虽不敢说无贪,但至少能做到“贪者必诛”,这才让大唐有了元气。
刘邦咂舌:“这层层扒皮的本事,比咱沛县的泼皮还黑!十万两剩一万两,这哪是当官?是当劫匪啊!朱元璋杀贪官的法子虽狠,看来还得更狠点!”
曹操摸着胡须,眼神锐利:“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妖孽,不是藩王,不是乱军,是这群吸着国血的贪官,是那猜忌成性、自毁长城的皇帝。”
光屏上,洛阳城破的画面闪过,福王朱常洵被起义军擒获,他望着四散奔逃的士兵,眼神里满是茫然——他明明拿出了钱,为何还是守不住城?
朱元璋看着那画面,慢慢放下了宝剑。剑身在烛火下闪着寒光,映出他苍老而绝望的脸。他突然明白,一个王朝的灭亡,从来不是一两个人的错。
是崇祯的短视,是藩王的怯懦,更是那深入骨髓的腐败,让人心散了,让力气泄了,让再坚固的江山,也成了一碰就碎的豆腐渣。
“标儿,” 朱元璋的声音疲惫而沙哑,“记住,治天下,不光要防外贼,更要防内贼;不光要信亲人,更要信忠良;不光要定规矩,更要守规矩……不然,再大的家业,也会败光。”
朱标重重点头,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他仿佛看到了大明灭亡的真正原因——不是敌人太强,是自己先烂了。
那座他用血汗打下的江山,终究还是毁在了子孙的猜忌与官吏的贪婪里,这比任何刀兵相加,都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