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查到了吗？”梁慕辰黑着两个眼圈，神色不佳。
“回禀王爷，属下查到昨夜子时有一队人马从东城门进来，他们的路引上盖的是六殿下的印章。”
“六弟的人？”梁慕辰愣了一下，“对方有多少人？”
“三十三人，和昨天行刺的数量差不多，而且昨天没有别的人马进城了，应该就是他们。”
梁慕辰冷冷一笑，“好啊！我这个六弟还有这样的手段，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你们把关键证据留好，待回京之后，我要好好参他一本！”
“是。”
梁慕辰又看向另一个护卫，“我吩咐你准备的聘礼，准备好了吗？”
“都备齐了，正停放在仓库，您可以随时去验。”
梁慕辰摆摆手，不必了，“现在就抬着走，我们去程府提亲！”
“参见晋王殿下！”程大富、张氏和程宝珠到正堂时，就见屋子里堆了六个大箱子，每个大箱子敞开着，露出里面装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等等珍贵物品，箱子上面的提手系着红色的大花。
梁慕辰坐在上首，程宝珠惴惴不安地抬头，恰好与他的视线对上，他勾唇一笑，程宝珠连忙低下头。
“免礼！赐坐！”
“谢王爷。”程大富等三人起身，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不知王爷叫草民和妻女过来，所为何事啊？”
“你们也都看到这些箱子了，本王就不绕弯子了，本王这次来，是向你们程家提亲的，准确地说，是向东阳县主提亲。”
“啪——”张氏握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梁慕辰笑意僵在脸上，张氏颤巍巍就要下跪，“民妇——”
“来人啊，给程夫人重新换盏茶。”
“是。”
“程夫人快起来吧！你是不小心的，本王知道。”梁慕辰明明是笑着，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语气里的拿腔拿调，震慑住了在场的人。
程宝珠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梁慕辰提亲那天，自己傻傻答应做他的侧夫人，被骗了还不知道，笑得像个傻子，不，前世的她，就是个傻子！
梁慕辰，你想吞并程家，这一世，我偏不如你的愿！
程宝珠跪下来磕头，“臣女不知王爷何出此言，还请王爷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本王都带了聘礼上门，怎么会是开玩笑呢？何况，昨晚，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这门亲，结定了！”最后三个字，梁慕辰说得极其重，让人意识到他的认真。
张氏慌张地看向程宝珠，“宝儿，你不是说……”
程宝珠轻轻对她摇头，小声说，“娘，你要相信女儿！”
看着程宝珠极为认真不似作假的表情，张氏慢慢镇定下来。
“怎么样？商量好了没有？好了我们就开始交换生辰八字、写婚书吧！”
程宝珠想替上一世的自己问一问，“敢问王爷，给我的是什么名分？”
果然，女人都逃不过他梁慕辰的魅力，这就要上名分了！
梁慕辰露出一个自信又虚伪的笑容，“我对东阳县主爱慕已久，自然要给予侧夫人的身份，以表本王的诚心咯！”
又是侧夫人？呵呵！
这男人说的是爱慕“东阳县主”，他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一个炫耀名声的工具人，他爱她的身份、她背后的程家，却从来不懂得爱一个人！
不，还是有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王爷，我要正妃之位。我身为当朝陛下亲封的正二品县主，要一个正妃之位，不过分吧？王爷若是连正妃之位都不肯给，那宝珠就要怀疑殿下的真心了！”
“你！”梁慕辰没想到程宝珠蹬鼻子上脸，还以为她是多清高的人，原来也抵不过世俗的欲望。
“怎么？王爷不愿？那臣女就没办法嫁了。”
梁慕辰看着程大富，气愤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怎么敢这样对本王说话？你们区区一个商贾之家，本王给你侧夫人之位是抬举你，程宝珠，你不要不识好歹！”
“这……”程大富汗流直下，梁慕辰这尊大佛他惹不起，教训程宝珠只怕张氏要跟他拼命，哎哟！他现在夹在中间，那是前有狼后有虎，都不得行啊！
“诚如王爷所言，我们是商人，身份卑贱，配不上王爷。还请王爷将东西抬走吧！”程宝珠眼里闪过嘲讽。
程大富闻言，心里也憋着气，诚然，商贾地位低，但你一国皇子当面嘲讽，这个心境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被轻视的侮辱！
程大富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偏向程宝珠，“王爷，您金尊玉贵，我们高攀不起。此事，王爷还请收回吧！”
“哼！”梁慕辰一甩袖，“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说！好得很！我看全天下人知道程宝珠被本王睡了以后，谁敢要她！”
张氏急了，喊道：“王爷！”
梁慕辰抬脚往外走，跟着的还有六台聘礼。
他来之前就做好了两手准备，答应了皆大欢喜，拒绝了他就让程家尝尝流言蜚语的滋味！
哪知程宝珠起身跟着他往外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程宝珠跪下拖住梁慕辰的衣袍大喊：“晋王殿下！您为何要污蔑臣女的清白？”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路上的行人，大家停下了脚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热闹。
“这不是程家的大小姐吗？她怎么跪在地上啊！”经过雪灾一事，云城的大部分人都认得程家的人，程宝珠长相这么出众，自然记忆更加深刻。
众人议论纷纷。
“程宝珠！你想干什么！”梁慕辰的腿被她死死扒拉着，“来人啊！赶紧把她给我拉开！”
护卫们就要上前，哪知程宝珠直接松开了手，梁慕辰一个趔趄，向后仰，还好被后面的护卫接住，否则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哈哈哈！”有百姓在偷偷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怕被王爷问责。离得近的护卫也鼓着腮帮子忍笑忍得辛苦。
“都不许笑！”梁慕辰愤怒地扫视一圈，众人纷纷低下头怕被看到。
“程宝珠，既然你给脸不要脸，本王也不替你兜着了！昨天晚上，你与本王春宵一度、颠鸾倒凤的样子，本王还记得呢！”
梁慕辰恶毒一笑，直接扯开程宝珠的衣衫，“大家看看，她脖子上还留着本王的印记！”
众人哗然，程宝珠莹白的肌肤上红痕点点，靠近锁骨处有一道很深的牙印。
“昨晚也太激烈了吧！看看这咬的，啧啧啧，程大小姐还挺会玩。”老痞子剔着牙评价道。
“没眼看你还看，小心脏东西缠上你！”一个大妈翻了个白眼，呛声道。
“我不相信，程大小姐多好一人，我家孩子发烧还是她给送来的药，她不会做这种事的！”是上次程宝珠在帐篷探望的那个妇人，她义正言辞给周围人讲述程宝珠的事迹。
但大部分人只相信看到的事实，“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程大小姐是这种人！”
“我可不能让我家丫头学了去！太恶心了！”一年轻妇人说道。
“无媒苟合，不知廉耻，丢人现眼！”老学究面如土色，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仿佛程宝珠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
“我看这晋王殿下才是该被指责的人吧，程大小姐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抵得过晋王的势力，定是被逼迫的！”也有人持另一种态度，认为是晋王强霸臣女。
程宝珠呆愣在原地，等大家都看到了，才好似反应过来似的，拉拢了自己的衣衫，说哭就哭，“晋王殿下，你不能因为臣女不答应嫁给你，就污蔑臣女的清白啊！感情之事，讲究门当户对，两情相悦。臣女自知家世低微，从未奢求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程宝珠愤恨地指着梁慕辰，“你却步步紧逼，甚至昨晚对我用强！要不是我当时跑的及时，我恐怕就被……就被……”
程宝珠说不下去了，但众人都脑补出了皇子强迫的画面。
“本王没有！”梁慕辰眼神四处逡巡，见众人都拿鄙夷的神情看着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好！程宝珠，你这个被本王用过的破鞋，还在这里装什么贞节烈女！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本王今天就打破你这个幻想，来人，去找有经验的妇人，过来给程宝珠验身！”
程宝珠低头悄悄笑了，等的就是验身这个环节！
她抬头，浑身颤抖，却强忍着畏惧与梁慕辰对视，目光坦荡，仿佛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若是验明臣女是清白之身，晋王殿下是不是该给臣女个说法？”
“你还不肯面对现实——”程宝珠打断他的话，大声道，“请晋王殿下正面回答我！”
梁慕辰怒气上头，冲她大吼，“你想怎么样？！”
“若臣女是清白的，请晋王殿下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给臣女道歉，为臣女正名！并且不得再纠缠臣女，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好。”梁慕辰确认她一定会输，“若你并非完璧，你就要嫁给本王，当本王的侧夫人，哦不，我现在改主意了，当本王的通房丫头！”
“可以。”程宝珠点点头，伸出右手，“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啪——”
程宝珠和梁慕辰的右手掌碰撞在一起，眼里是对彼此的厌恶与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