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声轻响,伴着骨碎筋折的闷声!
那使鹰爪功夫的高手,蓄满内劲的犀利鹰爪,如同抓到一块烧红烙铁的雪球,瞬间崩解!凄厉的惨叫声撕裂了秦淮河畔的喧嚣!
他整条右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自手腕到手肘,仿佛被无形的螺旋巨力狠狠拧绞过一遍,骨茬刺破皮肉,鲜血如同炸开的烟花般喷溅而出!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撞,重重砸在酒楼油腻的门板上,震得门板嗡嗡作响,污血顺着门缝淌下,触目惊心!
四下死寂!
无论是正欲扑上的城狐社鼠,还是楼上雅间探出的惊疑目光,或是远处摊贩伸长脖子的看客,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方才那气焰嚣张的喝骂声、狞笑声、抽刀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倒霉蛋压抑不住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呻吟,以及河风吹拂酒旗的猎猎声。
“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见鬼了…这人…什么来路?”另一人看着林惊澜那双平平无奇、却仿佛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声音带着颤意。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有人低声提议,眼中的贪婪已被浓浓的恐惧取代。
楼上雅间的轩窗后,‘青衫客’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并未看那断臂哀嚎的手下,深邃的目光透过人群缝隙,死死锁定了林惊澜那只“完好无损”垂下的左手——方才电光火石间的交锋,他分明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却又精纯凝练到不可思议的真气波动!这绝非寻常江湖客所能拥有!此人的易容术,竟连肢体肌肉的发力痕迹都能完美伪饰?
就在这死寂与恐惧弥漫的当口!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陡然从被林惊澜护在身后的“富商”口中爆发!
“老…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可别吓唬小的啊!”扮作账房先生的朱大常反应极快,立刻扑到“富商”身边,满脸焦急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动作夸张得像个蹩脚的戏子,声音带着哭腔:“定是方才被这群天杀的强人惊吓过度,牵动了心口的老病症啊!老爷您撑住!撑住啊!小人这就给您拿救心丸!”他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掏摸,故意将怀中的铜钱、算筹、甚至还有半块啃过的烧饼都抖落一地,叮当作响,狼狈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冲淡了林惊澜一招退敌带来的肃杀气氛。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城狐社鼠们面面相觑,看着那咳得撕心裂肺、仿佛随时要背过气去的胖富商,再看看地上滚落的铜钱和油腻的烧饼,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失措。对方主仆三人,一个狠辣得不像账房,一个病弱得不像富商,还有个油腻猥琐的老头…怎么看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邪门!
“还…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扶老爷回客栈!拿我的名帖…去…去请回春堂的刘神医!”朱大常鼻涕眼泪齐流,对着那群呆立的混混嘶声大喊,仿佛他们是自己带来的家丁一般。
几个混混被他吼得下意识一缩脖子,竟忘了反驳。
“走!”林惊澜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他一手搀扶着“剧烈咳嗽”、浑身虚软得几乎挂在他身上的柳如絮(易容的富商),另一手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拨!一股柔韧却沛然莫御的力道涌出,挡在正前方、还沉浸在惊骇中的几个混混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的稻草人,身不由己地向两侧踉跄跌开,硬生生让出一条通路!
朱大常立刻连滚带爬地跟上,口中兀自哭嚎:“让开!都让开!我家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群杀才都要陪葬啊!”
三人再不耽搁,趁着对方气势瓦解、疑惧丛生的混乱当口,迅速挤出人群,汇入码头附近更为汹涌的人流之中。
“废物!” 楼上雅间,‘青衫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手中酒杯重重顿在桌上,杯中酒液震荡,却未洒出一滴。他身后阴影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应道:“属下无能!那‘账房’手段诡异,真气凝练得可怕,绝非普通护卫!那‘富商’的咳喘…倒像是装的!”
“装的?”青衫客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倒是有趣。跟上去,查清落脚点,探明身份。记住,别再打草惊蛇。”
“是!”阴影中的人影如同水波般一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
混乱的酒楼门前,捂着断臂、面如金纸的鹰爪高手挣扎着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疯狂混杂的神色。他猛地从怀中摸索出一枚小小的、刻着奇异符文的骨哨,用尽残存的力气,凑到嘴边狠狠一吹!
“呜——” 一声极其尖锐、频率高得几乎超越人耳极限的厉啸骤然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阴冷,瞬息间穿透码头嘈杂的声浪,如同无形的毒针,刺向远方!
正扶着“柳如絮”疾行的林惊澜,脚步猛地一顿!一股尖锐的刺痛感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耳骨深处,仿佛冰冷的锥子扎入脑髓!他修炼《易经》,灵觉远超常人,对这蕴含邪异精神冲击的哨音感应尤为强烈!虽然这冲击对他强悍的意志和精神修为而言如同微风拂面,但足以引起警觉!
“惊澜?”柳如絮立刻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呼一声,伪装成富商浑浊的眼珠瞬间恢复清明,透出关切。
“无妨,有人…传讯。”林惊澜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扫过四周熙攘的人流。码头上,贩夫走卒依旧吆喝,船工力夫仍在扛包,嬉笑怒骂,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然而,就在这看似寻常的画面中,几个极其不协调的“点”落入了他的眼中!
左侧不远处,一个蹲在鱼篓旁挑选鲜鱼的精瘦汉子,指尖正灵活地摆弄着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看似在讨价还价,眼神却如同冰冷的探针,在过往行人脸上飞快扫过!
右前方,一个挑着热气腾腾包子担子沿街叫卖的小贩,吆喝声中气十足,可担子却显得异常沉重,脚步踏在青石板上,落脚无声,留下极浅的湿痕——分明是轻功极佳的好手伪装!
更远处,一艘刚刚靠岸的乌篷小船上,船尾一个戴着斗笠、看似在整理缆绳的船夫,斗笠下阴影中,一双眼眸幽光闪烁,正对着林惊澜他们这个方向!
无形的暗哨已经被惊动!一张看不见的网,正随着那声诡异的骨哨,悄然在码头撒开!
“被盯上了!跟我来!”朱大常那张油腻的胖脸瞬间变得严肃无比,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再不见丝毫猥琐。他低喝一声,肥胖的身躯展现出与其体型绝不相称的灵活,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胖头鱼,猛地钻进旁边一条堆满箩筐、弥漫着咸鱼和烂菜叶气味的阴暗小巷!
林惊澜毫不迟疑,扶着柳如絮紧随其后。三人刚一转入昏暗的小巷,朱大常立刻从饕餮袋里掏出几个小小的油纸包,手指翻飞,将里面混杂着鱼腥、汗臭、甚至还有一丝淡淡血腥气的粉末飞快地洒在三人身上!刺鼻的气息瞬间掩盖了他们原本可能残留的任何体味。
“走这边!”朱大常对这片区域似乎了如指掌,带着两人在迷宫般的陋巷中七拐八绕。废弃的破屋、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沟、堆积如山的杂物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偶尔有打盹的乞丐或探头探脑的孩子,朱大常便随手抛过去几枚油腻腻的铜钱,换来对方麻木或狡黠的一瞥后,便不再关注。
巷子越走越深,光线愈发昏暗,两侧的墙壁湿滑黏腻,头顶是蛛网般交错的晾衣绳索。追兵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呼哨声在后方几条巷子外响起,显然对方也被这复杂的地形暂时阻隔。
就在这时! “哎哟!” 一声刻意捏着嗓子的、带着几分娇憨的惊呼,陡然从前方的岔路口传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捂着脚踝,坐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身旁散落着几个硬邦邦的馒头。他(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身形瘦小,一双眼睛却异常灵动狡黠,此刻正含着泪花,可怜巴巴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三人。
“我的脚…扭了…好疼…”小乞丐带着哭腔,声音尖细,努力想爬起来,却又“哎哟”一声跌坐回去,怀里的馒头骨碌碌滚到了朱大常脚边。
朱大常脚步一顿,小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这小乞丐,油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林惊澜和柳如絮也停下脚步,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这狭小的岔路口,出现得太过突兀巧合。
“大叔…伯伯…行行好,扶我一把…”小乞丐眼泪汪汪,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似要抓向朱大常的裤腿。
就在这看似无害的乞求动作中,朱大常眼中精芒爆射!他肥胖的身躯如同装了机甲般猛地向后一弹!“小心!”
几乎同时! 那小乞丐“柔弱”伸出的手五指猛地箕张!指甲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泛起一层诡异的幽蓝光泽!指尖破空,带起尖锐的嘶鸣,狠狠抠向朱大常的脚踝!又快又狠,角度刁钻至极!这哪是小乞丐的手爪,分明是淬毒的铁钩!
更诡异的是,这小乞丐口中发出一声完全不符合其外表的、低沉嘶哑的狞笑!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这一切变故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然而朱大常早有防备!他后撤的同时,一只肥手快如闪电地从饕餮袋里掏出个乌漆嘛黑、油腻腻的东西,看形状像是半块隔夜的肉骨头,朝着那抓来的毒爪就砸了过去!口中还怪叫着:“小兔崽子!道爷的‘酱香霸王肘’你也敢抢?!”
“噗!” 那毒爪精准地抓中了“酱香霸王肘”!预想中的骨裂声没有响起,反而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戳入烂泥般的怪异声响!
“啊!”伪装的小乞丐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痛呼!只见他(她)那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指甲,竟深深地嵌入了那块“肉骨头”里!更让他(她)魂飞魄散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油脂腐败恶臭和某种强力粘胶的腥甜气味猛烈地散发开来!他那淬炼得如同精钢的指甲,竟被那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牢牢粘住,一时拔不出来!指缝间沾染的粘稠物更是飞速蔓延,瞬间将他整只手掌都包裹在内,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嘿嘿嘿,道爷行走江湖,专治各种邪门歪道!”朱大常得意地拍拍手,仿佛扔出去的是什么宝贝,“尝尝道爷秘制的‘万年老油胶’!狗皮膏药都没它粘得牢!”
那伪装者惊骇欲绝,拼命挣扎,但那粘稠物不仅粘性惊人,似乎还带有强烈的腐蚀麻痹效果!他(她)的另一只手还想从怀里掏摸什么,动作却已变得僵硬迟缓!
“是‘千面童子’!”朱大常盯着对方挣扎时脖颈处露出的、与稚嫩脸蛋截然不同的粗糙皮肤纹理,低呼出声,“这老妖怪最擅伪装老少男女,阴险歹毒!小心他还有后手!”
林惊澜心中一凛!‘千面童子’这名号他听过,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易容术出神入化,性情乖戾,手段狠毒!没想到竟在此地被他们撞上!
“走!别纠缠!”林惊澜当机立断!一个潜藏的“千面童子”,加上后方随时可能追来的敌人,此地绝不可留!他不再理会那被“万年老油胶”暂时困住的邪道高手,拉着柳如絮,与朱大常一起迅速绕过岔路口,拐入另一条更加狭窄、堆满破瓦罐的深巷。
三人在散发着霉味的陋巷中疾行,脚步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那骨哨引来的暗哨,加上‘千面童子’…”柳如絮低声喘息,富商面具下的脸色愈发凝重,“画舫上的锦衣卫、江湖客、潜龙杀手…各方势力都动了!这块令牌,当真已成风暴之眼!”
“无灯巷就在前面!”朱大常指着巷子尽头隐约透出的一点微弱灯火,“到了鬼市地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规矩就是最大的护身符!”
终于,三人冲出了令人窒息的陋巷。眼前豁然开朗,却又陷入另一种诡异的昏暗。
一条狭窄、曲折、不见天日的长街展现在眼前。街道两旁是低矮歪斜的古老木楼,门窗紧闭,大多破败不堪。街道上空,密密麻麻地拉扯着腐朽的绳索和褪色的破布,层层叠叠,遮蔽了本就稀薄的星光。唯一的光源,来自街道两侧零星悬挂的几盏气死风灯!灯罩昏黄,光线摇曳不定,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青石板路和两旁影影绰绰、如同鬼魅般的摊位轮廓。
这便是金陵城暗面闻名遐迩的“无灯巷”,不入官册的鬼市!
此时并非鬼市最热闹的子夜时分,但街道上已有稀疏人影。他们都穿着深色或灰色的袍子,大多戴着斗笠或兜帽,低着头,行色匆匆或驻足无声,如同黑夜中漂浮的幽灵。摊位极其简陋,一块破布铺地,上面随意摆放着一些古旧器物——生锈的刀剑、缺口的瓷器、泛黄的书籍、甚至还有不知名兽类的骨骼皮毛。没有吆喝,没有交谈,买卖双方靠眼神和极其轻微的手势讨价还价,交易完成便迅速分开,融入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淡淡的铁锈味、若有若无的药草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了太多秘密的阴冷气息。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三人踏入这鬼蜮般的街道,立刻感到数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从两侧的阴影和摊位后扫射过来,带着审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在这法外之地,任何新面孔的出现,都可能预示着麻烦或猎物。
“跟紧我,别乱看,别说话。”朱大常压着嗓子,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声。他肥胖的身躯微微佝偻,脸上那副市侩账房先生的神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迹底层、深谙规矩的老江湖特有的谨慎和油滑。他领着林惊澜和柳如絮,沿着街道边缘的阴影快步前行,尽量避开那些摊点和聚集的人影。
鬼市的寂静无声地包裹着他们,只有三人轻微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何物滚落的空洞回响。压抑的气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林惊澜精神高度集中,《易经》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灵觉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周围任何一丝异样的气息流动和隐藏的敌意。柳如絮也默运玄阴真气,寒意内敛,警惕着黑暗中可能潜藏的危机。
他们需要尽快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等待约定的接头人,同时摆脱身后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尾巴。
七拐八绕,朱大常最终停在了一处极其不起眼的角落。这里远离主路,紧挨着一堵爬满苔藓、散发腐木气息的高墙。墙根下,一个须发皆白、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干瘦老者蜷缩着,身前铺着一块脏得看不清颜色的破布,上面零星摆着几颗看不出年份的干瘪草药和几枚布满绿锈的古钱。老者低着头,仿佛已经睡着,对三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朱大常走上前,并未看那些“货物”,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在布满湿滑苔藓的冰冷墙面上,用一种奇特而稳定的节奏,轻轻敲击了七下。
笃、笃笃、笃、笃笃笃。 停顿片刻,又重复了一遍。
敲击声刚落,那如同雕像般沉睡的老者,眼皮微微抬起一条缝隙。浑浊的眼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飞快地扫过朱大常的脸,又掠过林惊澜和柳如絮。他的目光在柳如絮脸上那道油彩疤痕处略微停留了一瞬,随即又垂下眼皮,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老者枯槁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膝盖上弹动了两下,如同被风吹动的枯枝。
朱大常微微点头,不再停留,示意林惊澜二人跟上。他走向高墙旁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被巨大杂物堆半掩着的狭窄缝隙。
“跟着。”朱大常低语一声,率先侧身挤了进去。林惊澜扶着柳如絮紧随其后。
缝隙后并非死路,而是一个极其隐蔽、被三面高墙围拢、上方被腐朽木板和破油布勉强遮盖的小小天井。天井角落里堆着散发着霉味的破家具和杂物。正对着缝隙入口的墙壁上,有一扇极其低矮、仅及人腰、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的旧木门,若不仔细看,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
这里气息污浊,但相对的,也隔绝了外面的窥探,暂时安全。
“呼…暂时安全了。”朱大常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油汗,刚想说什么。
突然! 林惊澜眼神一凝! 柳如絮也同时警觉!
就在他们进来的那条狭窄缝隙入口处的阴影里,在湿滑的地面上,借着天井角落破木板缝隙透入的一缕极其微弱的光线,赫然映着几点新鲜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那不是水渍! 是血迹!
几点血迹,如同被踩踏过的梅花瓣,零散地印在布满青苔和污泥的地面上,一直延伸向天井深处那扇低矮破旧的木门!
这血迹…是何时出现的?谁留下的?是刚刚潜入此地的追踪者?还是…此地主人遭遇了不测?
鬼市的寂静在此刻显得格外阴森,那扇紧闭的低矮木门,如同通往未知险地的入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