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留下来善后！”
成倾羽一怔，她没想到女皇竟将本该锦衣卫干的事情交给了她。
“是，母皇！”
成倾羽没有犹豫，应了下来。
二皇女等人显然被吓坏了，没有再对她冷嘲热讽。
御林军保护女皇继续前行。
卫玄铮被留下来辅佐成倾羽。
受伤的贵族官员悉数被送回京城。
死亡的人，等成倾羽带人清点完后，如果是官员及家属，拖回京城发丧，如果是奴仆，则是丢到乱葬岗。
锦衣卫把箭羽收集好后，成倾羽仔细地研究这些箭羽。
嗯。
很好，用料讲究，箭头用的都是精铁。
箭身没有任何标记。
成倾羽莫名地有些愤怒。
“启禀殿下，这里一共死亡一百九八人，其中……”
成倾羽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清俊邪戾的脸。
“卫玄铮。”
“属下在。”
“你笑起来肯定很好看。”
卫玄铮没想到成倾羽突然说这句，难得愣了一下。
“殿下说笑了。”
成倾羽示意他继续汇报。
“其中安乐侯，武平侯还有威武将军都遇害了，这是详细的名单，您请过目。”
锦衣卫不愧是皇帝的耳目和刀剑，办事效率不是一般地高。
成倾羽接过卫玄铮手里的册子，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成倾羽感觉卫玄铮颤了一下。
不过此时成倾羽压根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成倾羽看着名单，心沉入了谷底。
这些人死得太蹊跷了些，这里面有些是大皇女的党派。
这个威武大将军，是大皇女忠实的党羽，几次三番联合其他老臣上书，给女皇施压，想把大皇女放出来。
成倾羽反复抚摸安乐侯这个名字，新鲜的字迹被她擦得一塌糊涂。
安乐侯虽然是女皇的表姐，但是已经很多年不管事了。
是误杀？
对于她们的死，女皇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是轻飘飘地安排自己的女儿善后。
还没有因为这次刺杀改变行程。
这就很有意思了。
成倾羽太过入神，没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卫玄铮静静地看着成倾羽思考，没有打扰她。
“报！”
成倾羽的思绪被打断，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墨。
“什么事？”
“回禀殿下，大人，属下在林子里清理时发现了这个。”
说着，侍卫拿出了一块带血的玉佩。
成倾羽心里咯噔一下。
这东西……
怎么会在这里。
卫玄铮一直注意着成倾羽，“殿下认识这玉佩？”
成倾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直视卫玄铮的眼睛。
“卫大人说笑了，我在想，这批刺客不简单啊！居然随身佩戴这么名贵的物什。”
卫玄铮定定看着成倾羽，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殿下说得是。”
卫玄铮终于移开了视线，成倾羽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连她都顶不住卫玄铮的眼神。
不愧是锦衣卫杀人不眨眼的指挥使。
可一想到萧毅的东西落在这里，成倾羽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卫大人，这批刺客全部都杀了？”
“殿下，恕属下无可奉告。”
成倾羽有些恼怒，这狗东西防着她呢。
“卫大人可真忠心。”
“殿下过奖。”
成倾羽现在心乱如麻，无意再和他周旋，她得找个借口回去看看萧毅在府里没有。
“卫大人，只有请您先行保护母皇了。”
“侯爷和威武大将军都是朝中大臣，她们突遇不幸，如果我不亲自把她们送回去，怕是会寒了一众老臣的心。”
卫玄铮脸上难得出现其他神情，他没想到这个五皇女脑子里除了男人，居然还能想到这个。
“殿下英明，我定会向陛下禀明缘由。”
“嗯。也请您跟母皇带句话，说我忙完事后，定会马上赶回来，不会误了秋猎。”
“是，属下一定把话带到。”
说完，卫玄铮便打马追着队伍去了。
成倾羽尽管心里很着急，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安排侍卫，将所有工作都安排好。
她做不到将仆人随地丢在乱葬岗，让她们连个墓碑都没有。
她们有的还有家人在京城，到时候实在没有亲人再由主家来处理。
“她们不论地位身份是什么，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了，都值得我们尊重、敬佩，请大家务必仔细些。”
成倾羽说完，那些搬运尸体的侍卫，动作明显轻柔了很多。
成倾羽耐着性子安抚那些遇害贵族的亲人，下令加快速度。
来时马车装着满满的行李，回去时里面却堆满了尸体。
成倾羽打马走在前面，心里满是对这个时代的失望。
这个时代，老百姓从来没有自己决定生存的权利，都不过是权贵操弄政治的祭品罢了。
自己不也是吗？
自己也不过是女皇巩固皇权的牺牲品，皇贵俞保住荣华富贵的工具罢了。
而做棋子的机会还是自己拼了命窃取的。
成倾羽想着想着不由得冷笑出声，打马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仆从见状，也只能赶着马车快速跟上。
马车里提前放了油布，又全部封死了，所以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引起轰动。
现在难民暴动的消息还没有传回京城。
深夜，街上除了打更的人，也没有什么人在行走。
半夜，离那几家很近的百姓，却听到了来自高门大院撕心裂肺的哭喊。
还不停地有人跑动，弄出很大的声响。
一时间，流言四起。
成倾羽顾不了许多，她把人送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着急地往府里赶去。
“夫君！”
成倾羽在府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萧侍卫呢？”
花总管看到成倾羽很是诧异，还不等他询问殿下为何半路返回，便听到成倾羽急切的声音。
花总管显然也不知道萧毅的去向，他喊了门房过来。
“回殿下，萧大人从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过。”
遭了！
“他有没有说去干嘛，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门房想了想回道：“小的当时问萧大人，他说殿下您吩咐他办点事，至于办什么事萧大人没说。”
“愚蠢！”
“他出去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回殿下，就只有我和老鬼知道。”
“这件事，谁也不能传出去，违者，死！”
“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门房被吓得浑身发抖，半走半爬地跑出去。
他心里此时无比庆幸，他们没有和其他人讨论这个事情。
万幸，万幸。
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老鬼，要不然他们都活不了。
想到这里，门房按住发抖的双腿，跑得更快了。
卧室还是成倾羽走之前的模样，她打开抽屉，果然，她送给萧毅的玉佩没在了。
这是她差人特意为他打造的。
成倾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