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那些被秘密送到他的住所,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们。
她们大多都唯唯诺诺,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亦或者是被他的权势迷花了眼,事后用一笔钱就能让她们守口如瓶。
她们根本就没有头脑与动机去做这种事,而且她们也从未在他的书房里待过。
排除,排除,再排除……
突然,一个身影清晰地撞进他的脑海。
沈娇娇!
是她!
一定是她!
昨晚,他在厨房准备晚餐时,她以“好奇,想要看看他平时都看什么书”为理由,进了他的书房!
当时的他见电脑是关机状态,所以并未在意,以为她是真的好奇。
现在想来,她当时的行为与反应,处处都透着反常和刻意!
而且,昨夜他回到住所以后,经常给他屋子打扫卫生的阿姨告诉他,昨夜他带沈娇娇出门买奶茶时,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
他以为,这些都是沈娇娇的无心之举。
现在想来,分明都是她故意为之。
一股被背叛、被愚弄的暴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让他忍不住当场嘶吼出来!
沈娇娇,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厉泽谦何时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如此低声下气过?!
我甚至打算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冠我厉氏之姓!
更计划着能让你更加名正言顺成为我厉泽谦的女朋友!
我把你从叶凡那个废物手里救出来,给了你无尽的宠爱……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竟然……竟然一直都在算计我?
你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演戏?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他想起她昨晚巧笑倩兮的模样,想起她撒娇讨好的神态,此刻全都化作了锋利的箭矢,将他的一颗真心给射得千疮百孔!
极致的愤怒之后,涌上的便是深深的恨意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
他自诩聪明一世,竟然栽在了一个他自以为完全掌控的女人手里!
他死死攥紧拳头,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恨意而微微颤抖。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掐住沈娇娇的脖子,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厉泽谦!”
陈调查员的声音冰冷如铁,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现在还认为,这些是伪造的吗?还需要我们把里面的每一位当事人,都请来和你当面对质吗?”
此刻的厉泽谦,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有了这些铁证在,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
那双曾经充满野心和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彻底崩溃后的空洞。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无期徒刑甚至更糟的下场在他眼前闪现,让他不寒而栗。
不!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厉泽谦怎么能栽在这种地方?!
一个如同救命稻草般的人物猛地从他绝望的脑海中浮现。
对!
还有祖父!
祖父可以救他!
祖父是开国元勋,门生故旧遍布华国,即便现在退居二线,但余威犹在,只要他肯出面,一定可以保住自己!
至少,绝不会让他落到最凄惨的境地!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过了恐惧和愤怒。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陈调查员,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嘶哑扭曲:
“好……我承认,这些东西……是从我电脑里出来的。但是!想让我彻底配合,乖乖认下所有事,我有一个条件!我要打一个电话!”
陈调查员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他当然知道厉泽谦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尤其是那位地位超然的祖父,也预料到对方不会轻易就范。
但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链面前,他并不认为一个电话能改变什么。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他的信念。
沉吟片刻,为了尽快突破厉泽谦的心理防线,让他认罪,他对着旁边的记录员示意了一下。
记录员起身出去,很快将厉泽谦被暂扣的手机拿了进来,递到他面前。
“给你五分钟。”陈调查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厉泽谦一把抢过手机,手指颤抖却异常迅速地拨通了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速度快得惊人。
“爷爷!”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中满是恐慌和急切的求助,“我……”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那端,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
“泽谦,不用说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厉泽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厉峥嵘下一句话,让他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猛地落回了实处,甚至生出了一股狂喜!
“放心,有爷爷在,你不会有事的。保持冷静,你什么都不要多说。”
说完,根本不给厉泽谦再开口的机会,电话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忙音响起,厉泽谦握着手机,愣了一秒,随即,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巨大的底气瞬间冲散了他所有的恐惧和绝望!
爷爷知道了!
爷爷说他会没事!
爷爷从来没有骗过他!
只要爷爷出手,那些铁证……总有办法操作的!
他的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个扭曲而得意的笑容,先前瘫软的身体重新坐直,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仿佛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他将手机递还给记录员,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丝毫崩溃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和怨毒的光芒。
沈娇娇!
这个该死的贱人!
等他出去,等他摆脱眼前的困境,他一定要让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他要让她知道,背叛他厉泽谦会是什么下场!
他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几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将来如何折磨沈娇娇的画面,嘴角的笑意越发森寒。
陈调查员将他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一沉。
厉家的背景他有所耳闻,但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难道真的还能……?
他压下心中的疑虑,面色依旧冷峻:“电话打完了?现在,可以交代你的问题了吗?”
厉泽谦抬了抬眼皮,虽然不再辩驳,但态度已然不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有恃无恐的敷衍:
“陈同志,有些事情,牵涉很广,我看……还是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吧。”
他相信,祖父的电话,很快就会起到作用。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