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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汽氤氲,白浣清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中那个面色绯红的自己。水滴顺着发梢滑落,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消失在浴袍的领口处。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浴袍确实太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随时都有滑落的危险。她不得不一次次地将领口拢紧,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这是张云藩的浴袍,上面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一丝烟草味,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白浣清猛地回神。张云藩就在外面,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好了吗?”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平时低沉几分。

白浣清慌乱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浴袍带子。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路可言。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张云藩宽阔的背影。他正在整理床铺,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白浣清的视线立刻被床上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吸引。她的呼吸一滞,某种甜蜜而忐忑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客房的电路坏了。”张云藩转过身来,语气平静,眼神却暗流涌动。

白浣清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她当然不会愚蠢到去质疑这个明显的借口,就像张云藩没有质疑她“忘带钥匙”的谎言一样。这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游戏,每一步都踩在试探与期待的边界线上。

当她抬起头时,发现张云藩的目光正落在她不断滑落的浴袍领口上。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我帮你吹头发。”他很快移开视线,转身去拿吹风机。

白浣清乖巧地坐在床边,感受着张云藩的手指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吹风机的嗡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反而营造出一种奇异的亲密氛围。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中。

然后她看见了它——张云藩手腕上那根黑色头绳。

她的心猛地一紧,某种莫名的嫉妒和不安涌上心头。“张云藩......”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这是谁的头绳?”

吹风机的噪音戛然而止。张云藩闷笑一声,关掉开关,弯腰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想是谁的?”

完蛋了。白浣清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她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云藩看着她羞窘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走到她身后,用那根头绳仔细地将她的长发拢到一起。

“这样之后就不用压到头发了。”他的声音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就在那一刻,白浣清突然明白了。她不再需要问那些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可以接吻吗?可以拥抱吗?他是否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渴望?所有的答案都写在了张云藩深邃的眼眸里,藏在他轻柔的动作中,融在空气中几乎要迸出火花的张力里。

除了接吻和拥抱,剩下的也不会缺席就是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却也奇异地平静下来。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张云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沉的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眼就看穿你的谎言吗?”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白浣清摇摇头,心跳如擂鼓。

“因为你说话的时候,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白浣清闭上眼睛,感觉到张云藩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起初只是一个试探性的触碰,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但当白浣清怯生生地回应时,这个吻骤然加深。张云藩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白浣清的手不知所措地抵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而快速的心跳。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紧张,这个发现让她莫名地安心了许多。

当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时,两人都微微喘息着。张云藩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白浣清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再次吻上他的唇。这一次,她更加大胆,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

浴袍的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了,领口滑落,露出她光滑的肩头。张云藩的吻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向下,落在她的下巴、脖颈,最后停留在锁骨处,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可以吗?”他抬起头,眼神炽热而克制,给她最后拒绝的机会。

白浣清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指颤抖着解开了浴袍的带子。

布料滑落在地,堆叠在脚边。白浣清羞赧地想要遮挡自己,却被张云藩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一寸寸地掠过她的肌肤,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渴望。“你真美。”他低声赞叹,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个夜晚远比白浣清想象中更加漫长而热烈。张云藩的触碰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急切如火,带领着她探索未知的领域,体验前所未有的愉悦。在那亲密无间的时刻,她恍惚间觉得,他们的心跳似乎都同步了,在安静的房间里奏出一曲和谐的乐章。

事后,张云藩将她搂在怀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白浣清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

“那条头绳,”她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他,“真的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张云藩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发顶:“不然呢?我一个大男人,留着女式头绳做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买了好几天了,一直带在身上,想着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白浣清心里一甜,忍不住扬起嘴角:“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张云藩思考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温柔而遥远:“可能是在公司年会上,你喝醉了,拉着我说了一小时的星际穿越理论的时候。”他低笑,“那时候你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可爱。”

白浣清的脸又红了:“我以为你不记得了......那天我断片了,第二天尴尬得不敢看你。”

“我记得每一个细节。”张云藩认真地说,手指轻轻描摹她的眉毛,“从那以后,我就总是忍不住注意你。看你开会时认真的样子,看你午休时偷偷打瞌睡的样子,看你被上司批评后瘪着嘴强忍委屈的样子......”

他每多说一句,白浣清的心就柔软一分。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在偷偷关注,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

“那你为什么从不表示什么?”她小声问道。

“因为我怕吓到你。”张云藩叹了口气,“你看起来那么纯粹,那么干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我生怕一个唐突就把你吓跑了。”

白浣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主动凑上前吻了吻他的下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张云藩的眼神暗了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证明给我看?”

第二波激情来得更加汹涌。这一次,白浣清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大胆的探索。她的手指划过张云藩背上的刺青,那是一只展翅的雄鹰,线条流畅而有力,随着肌肉的起伏仿佛真的在振动翅膀。

“喜欢吗?”张云藩喘着气问道,动作却未停。

白浣清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点头,手指更深地陷入他的背部肌肉。

当一切再次平息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白浣清精疲力尽地蜷在张云藩怀里,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睡吧。”张云藩吻了吻她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

白浣清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温暖而甜蜜的梦。

......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白浣清缓缓醒来,有一瞬间的迷茫。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以及......身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张云藩还在睡梦中,面容平静,少了平日里的疏离感,多了几分柔和。白浣清悄悄打量着他,从浓密的眉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双此刻紧闭着的、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性感的嘴唇上,回想起昨晚那些火热的吻,脸上不禁又泛起红晕。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想要去找水喝,却不料刚一动弹,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

“去哪儿?”张云藩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眼睛却依然闭着。

“喝水。”她小声回答。

张云藩终于睁开眼,朝她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早安。”他自然地凑过来给她一个晨吻,然后才放开她,“厨房在左边,杯子在第二个橱柜里。”

白浣清裹着床单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接了一杯水慢慢喝着。这个公寓很大,装修风格简约现代,干净得几乎不像一个独居男人的家。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试图从这些细节中拼凑出张云藩日常生活的模样。

“偷窥我的生活?”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云藩不知何时已经起床,只穿着一条睡裤,赤着上身靠在厨房门框上。

白浣清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忙辩解:“我只是......”

“没关系,”他走上前,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欢迎随时窥探。”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饿了吗?”他问道,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来做早餐。”

白浣清惊讶地看着他:“你会做饭?”

张云藩假装受伤地瞪大眼睛:“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不等她回答,他就打开冰箱,取出鸡蛋、培根和几样蔬菜,“今天给你露一手。”

事实证明,张云藩的厨艺出乎意料地好。不到二十分钟,两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就摆上了桌。

“跟你母亲学的,”他解释道,似乎看穿了她的惊讶,“小时候经常帮她打下手。”

白浣清咬了一口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忍不住赞叹:“真好吃。”

张云藩满意地笑了,伸手擦掉她嘴角的一点酱汁:“喜欢的话,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以后”这个词让白浣清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之间,已经有“以后”了吗?

早餐后,现实的问题逐渐浮上心头。今天是周六,不需要上班,但白浣清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事实:她没有换洗的衣物。

“穿我的吧。”张云藩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运动裤,“可能有点大,但应该比继续穿浴袍强。”

事实证明何止是“有点大”。t恤穿在她身上几乎长及膝盖,裤子需要把裤腰卷好几圈才不会掉下来。白浣清看着镜中滑稽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张云藩靠在门口,眼神温柔:“很可爱。”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或者,你也可以不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明显的暗示。

白浣清的脸又红了,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想得美。”

那个周六的白天,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度过了慵懒的时光。一起看电影,分享一包薯片,为剧情的走向争论;依偎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甚至只是一起沉默着,各做各的事,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白浣清发现自己越来越放松,那些紧张和羞怯渐渐被一种舒适的亲密感所取代。她喜欢张云藩偶尔投来的温柔目光,喜欢他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甚至喜欢他偶尔的调侃和玩笑。

傍晚时分,张云藩不得不出门处理一些紧急工作事务。

“大概两小时就回来,”他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你可以继续探索我的公寓,或者......”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白浣清扔过一个抱枕砸他,却被他笑着接住。

门关上后,公寓突然安静下来。白浣清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找到充电器,接上电源,等待开机。

屏幕亮起后,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跳了出来。大部分来自闺蜜林薇,最后几条的语气已经从好奇转为担忧。

“约会怎么样?有进展吗?”

“不会真的忘带钥匙了吧?需要救援吗?”

“浣清?回个消息啊,别吓我!”

“我真的要报警了!”

白浣清赶紧回拨过去,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

“白浣清!你吓死我了!”林薇的声音又急又气,“你再不回电话我真要报警了!”

“对不起对不起,”白浣清连声道歉,“我手机没电了,刚看到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林薇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昨晚没回家?”

白浣清的脸又开始发热:“嗯......”

“和张云藩?”林薇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白浣清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些。

“细节!我要所有细节!”林薇激动地说,“他怎么样?温柔吗?激烈吗?持久吗?”

“薇薇!”白浣清羞得无地自容,“我不能......”

“哦,你能!”林薇不容拒绝地说,“我为你出谋划策这么久,有权知道成果。现在,从头开始讲,不许跳过任何重要部分!”

白浣清无奈,只好挑了一些能说的内容分享,省略了大部分令人脸红的细节。但即使如此,林薇仍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赞叹和起哄的声音。

“所以你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最后,林薇问道。

这个问题让白浣清愣了一下。他们昨晚确实亲密无间,今天也相处得如同情侣,但实际上,张云藩从未明确说过“请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

“我......不知道。”她老实承认,“我们还没谈这个。”

林薇立刻警觉起来:“浣清,听着,张云藩是个很好的男人,但我听说他之前的情史挺丰富的。你得确认他是认真的,不只是想......”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白浣清明白她的意思。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下来。

挂断电话后,白浣清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林薇的担忧不无道理。张云藩英俊、成功、富有魅力,身边从不缺少追求者。为什么他会选择平凡无奇的自己?昨晚的一切,对他而言是感情的水到渠成,还是一时冲动?

这些疑虑像小小的虫子,开始啃噬她原本明媚的心情。

当张云藩两小时后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闷闷不乐的白浣清。

“怎么了?”他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白浣清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张云藩打量着她的脸,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但没有追问。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陪你休息一会儿。”

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心,白浣清忍不住偎依得更近些,深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也许是她多虑了,张云藩对她的体贴和温柔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晚上想出去吃吗?”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还是叫外卖?”

“叫外卖吧。”白浣清小声说,“我不想出门。”

事实上,她不想结束这段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一旦走出这个公寓,回到现实世界,不知道一切会不会改变。

张云藩点点头,拿出手机:“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她心不在焉地说。

最后他点了一家高档餐厅的外卖,菜色丰富得离谱,几乎像是两人份的大餐。

“这也太夸张了。”白浣看着摆满整个咖啡桌的菜肴,惊讶地说。

张云藩只是笑了笑,开了一瓶红酒:“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白浣清很想问,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敢听到不确定的答案。

晚餐气氛很好,红酒让两人都放松下来。白浣清暂时抛开了疑虑,享受着美食和张云藩风趣的谈话。他讲述了几个工作中的趣事,逗得她哈哈大笑。

“你笑起来真美。”他突然说,眼神变得深邃,“应该多笑一笑。”

白浣清的脸红了,低头抿了一口酒。

饭后,张云藩收拾餐具,白浣清坚持要帮忙。两人并肩站在厨房水槽前,手臂不时相碰,产生小小的电流。

“看来电路修好了。”张云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白浣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电路?”

他转过头,朝她狡黠地眨眨眼:“客房的电路。”

白浣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张云藩!你......”

他大笑起来,关掉水,转身将她困在自己和水槽之间:“我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明显的挑逗。

白浣清的心脏又开始狂跳,那些疑虑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你明知道我在撒谎。”

“是啊,”他承认,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因为我希望你在撒谎。”

他的坦诚反而让她不知如何回应。张云藩俯身,给她一个带着红酒味的吻,温柔而绵长。

“今晚留下来,”他在她唇边低语,“明天也留下。”

白浣清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所有担忧瞬间消失无踪。她点点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快变得火热起来。张云藩将她抱上厨房的中岛,站在她双腿之间,加深这个吻。他的手掌探进宽大的t恤下摆,抚上她光滑的肌肤。

“知道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吗?”他喘息着问,嘴唇沿着她的下颌线一路向下。

白浣清的回答化作一声轻吟,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这一次比前夜更加从容不迫。张云藩像是要探索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吻得细致而耐心,惹得她不住颤抖、呻吟。当时钟指向午夜时,两人再次精疲力尽地相拥而眠。

周日早晨,白浣清先醒来。她注视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张云藩,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阳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立体的轮廓。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描摹他的眉毛、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张云藩突然睁开眼,抓住她的手指,送到唇边吻了一下:“早。”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睡意。

“早。”她微笑着回应。

这个早晨与前一天相似,却又有些不同。两人之间的默契更加自然,仿佛已经这样共度了无数个周末早晨。

午后,白浣清不得不回家换衣服,为周一的工作做准备。离别时刻,她感到莫名的不舍。

“我送你。”张云藩已经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

车驶向白浣清公寓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在车内弥漫。白浣清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离开这个周末的梦幻泡泡后,他们的关系会如何发展?

到达目的地后,张云藩坚持送她上楼。站在公寓门口,白浣清犹豫着要不要邀请他进去。

“下周一起吃晚餐?”张云藩突然问道,“周二晚上怎么样?”

白浣清的心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啊。”

他微笑着凑近,给她一个轻柔的告别吻:“那我到时候来接你。”转身前,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记得带上钥匙。”

白浣清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却大笑着走向电梯。

关上门后,白浣清靠在门板上,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个周末像一场美梦,但显然,梦还没有结束。

周一下班时,张云藩已经在公司楼下等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白浣清注意到几个同事惊讶的目光,脸上发热,心里却甜滋滋的。

周二晚上的约会浪漫得不像话。张云藩带她去了一家需要提前数月预订的高级餐厅,全程对她呵护备至。晚餐后,他们沿着江边散步,夜风微凉,张云藩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做我女朋友吧,浣清。”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表情是罕见的认真。

白浣清的心跳骤然加速,尽管这已经是预料之中的问题,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激动不已。她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

张云藩如释重负地笑了,将她拉入怀中,吻得深情而绵长。

关系确定后,两人见面的频率更高了。工作日一起吃饭,周末几乎形影不离。白浣清发现自己越来越迷恋张云藩,不仅是他的外表和魅力,更是他隐藏在表面下的温柔和细腻。

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和喜好:咖啡要加多少糖,看电影时喜欢吃哪种零食,甚至生理期是哪几天。他会在她加班时送来热乎乎的晚餐,在她感冒时放下工作来照顾她,在她因为工作压力情绪低落时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但同时,白浣清也发现张云藩有一些令人费解的习惯。他从不让她在自己公寓过夜工作日晚上,总是坚持送她回家,即使已经很晚。他的手机总是设置静音,而且偶尔会神秘消失几小时,回来后对此闭口不谈。

这些小小的异常开始在白浣清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尽管张云藩对她一如既往地体贴温柔,但她忍不住想起林薇的警告:张云藩的情史丰富,他是否真的准备好了安定下来?

一个周五晚上,计划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些疑虑达到了顶点。原本说好要一起度周末,张云藩却在最后一刻来电,声音充满歉意:“浣清,对不起,突然有个紧急的工作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

白浣清难掩失望:“整个周末都没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恐怕是的。周日晚上应该能回来,到时候联系你好吗?”

挂断电话后,白浣清独自一人坐在公寓里,心情低落。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临时取消计划了。真的是工作原因吗?还是他有别的安排——或者说,别的人?

周六一整天,白浣清试图联系张云藩,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种失联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但每次他都有合理解释:会议中、手机没电、在信号不好的地方。这次,疑虑和不安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周日下午,再也按捺不住的白浣清决定去张云藩的公寓看看。也许他已经回来了,或者至少,她可以留下字条什么的。

到达公寓大楼后,门卫认出了她,微笑着打招呼:“白小姐,来找张先生?他刚刚回来不久。”

白浣清的心一跳。他回来了,却没有联系她。这让她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

乘电梯上楼时,她的心跳得厉害。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翻腾:也许他真的很累,只是想休息一下;也许他带来了工作,需要安静环境;又或者......他有客人。

站在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开了,张云藩站在门口,看到她时明显吃了一惊:“浣清?你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白浣清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身后的景象吸引住了。客厅里,一个年轻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个小男孩从卧室跑出来,手里拿着玩具飞机,嘴里喊着:“爸爸,看我的飞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白浣清难以置信地看着张云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云藩,是谁啊?”客厅里的女人问道,站起身朝门口走来。看到白浣清后,她露出礼貌而疑惑的微笑。

白浣清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眼前的女人优雅美丽,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有着和张云藩极为相似的眼睛。这一切组成了一幅完美的家庭画面,而她,则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闯入者。

“对不起,我走错了。”她机械地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浣清,等等!”张云藩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急切,“我可以解释。”

但白浣清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拼命按着按钮。

“浣清!”张云藩追出来,但这时电梯门开了,白浣清迅速闪进去,在他赶到之前关上了门。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电梯下降的失重感让她恶心反胃。一切都有了解释——那些神秘消失的时刻,工作日从不留她过夜,手机的静音设置......原来他不是不想安定,而是早已安定下来了,有了妻子和孩子。

心痛得几乎要裂开。她像个傻瓜一样,完全沉浸在他编织的美梦中,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第三者。

走出大楼时,傍晚的风冷得刺骨。白浣清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显然是张云藩打来的,但她不想接听。现在任何解释都只是更多的谎言。

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自己来到了江边,那是张云藩正式向她表白的地方。这个认知让心痛更加尖锐。她在长椅上坐下,望着昏暗的江面,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浣清。”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浣清没有回头,只是僵硬地坐着。

张云藩绕到她面前,蹲下身,试图捕捉她的目光。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懊悔:“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白浣清终于抬起头,声音出奇地平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有妻子,有孩子,却和我......”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再次涌上。

“她不是我妻子。”张云藩急切地说,“那是李雯,我的前妻。孩子是我们的儿子,小哲。”

白浣清怔住了,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前妻?”

张云藩点点头,神情疲惫:“我们离婚三年了。今天她突然带孩子来找我,因为小哲想我了。”他深吸一口气,“我本来想晚些时候告诉你这一切的,我从来没想隐瞒,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浣清沉默着,消化着这个信息。愤怒和心痛稍微减轻了些,但被欺骗的感觉依然强烈:“那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为什么总是神秘消失?为什么工作日不让我留宿?”

“因为小哲有时候会过来住,”张云藩解释道,“我不想让你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对他们。我计划等时机成熟再介绍你们认识,但显然,我搞砸了。”他自责地揉了揉脸,“今天手机关机是因为小哲在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掉水里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白浣清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而且他看起来是真的懊悔。

“我离婚后一直很谨慎地约会,”他继续说道,握住她的手,“不是因为想隐瞒什么,而是想保护小哲。直到遇见你,浣清,我第一次有了再次组建家庭的愿望。”他的眼神真挚而深情,“我对你是认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今天的事,我非常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白浣清望着他,所有疑虑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努力平衡父亲和恋人身份的男人,一个因为害怕失去而犯了错误的男人。

“你应该相信我的,”她轻声说,反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我。”

张云藩的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那你原谅我了?”

白浣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现在能带我去见见他们吗?正式地。”

张云藩惊讶地看着她,随即脸上绽放出释然而喜悦的笑容。他点点头,扶她站起身,却在她要往前走时轻轻拉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想让你知道,那根头绳......”他顿了顿,“其实是我买给小哲妈妈的,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离婚后,她搬出去时落下的。我一直留着,不是因为旧情难忘,而是......”他似乎不知如何解释。

白浣清静静地等着。

“而是作为一个提醒,”他终于说道,“提醒我曾经在婚姻中做错的一切,提醒我不要再重蹈覆辙。”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反应,“那天给你用,象征着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创造新的回忆。你......明白吗?”

这个解释出乎白浣清的意料,但奇异地,她完全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她点点头,主动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我明白。现在,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吧。”

回到公寓时,李雯和小哲正准备离开。看到白浣清和张云藩一起回来,李雯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恢复礼貌的微笑。

“这是白浣清,我的女朋友。”张云藩介绍道,声音中带着自豪和一丝紧张,“浣清,这是李雯,和小哲。”

白浣清微笑着打招呼,尽管内心还是有些忐忑。李雯打量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但最终化为一个真诚的微笑:“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云藩经常提起你。”

这句话让白浣清惊讶地看了张云藩一眼。他居然经常向前妻提起自己?

小哲躲在妈妈身后,好奇地偷看白浣清。白浣清蹲下身,与他平视:“你好啊,小哲。我叫浣清,很高兴认识你。”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好。”他看向张云藩,问道:“爸爸,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张云藩也蹲下来,搂住儿子的肩膀:“是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喜欢她,因为她对我非常重要。”

小哲歪着头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白浣清说:“我爸爸有时候会忘记吃早餐,你要提醒他哦。”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白浣清认真点头:“我一定会的。”

送走李雯和小哲后,公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张云藩从背后抱住白浣清,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包容,”他轻声说,“谢谢你是你。”

白浣清转过身,面对他:“你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你,而我喜欢现在的你。”她主动吻上他的唇,“所有的你。”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激情四射,而是充满了温柔与承诺。当两人分开时,眼中都有微微的泪光。

“我想我爱你,浣清。”张云藩突然说,声音轻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说出了口。

白浣清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她微笑着回应:“我知道。”在他露出失望表情前,她补充道:“因为我可能也爱上你了。”

张云藩如释重负地笑了,再次吻住她。这一次,吻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

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犹如夜空中的星辰。白浣清依偎在张云藩怀中,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那些紧张、羞怯、疑虑和不安都远去了,只剩下平静而坚定的爱意。

她知道,前方可能还会有挑战——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的继母,平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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