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供应商了!”瞿子龙再次强调,摆手道,“常规零部件全国能生产的海了去了,没有张屠户咱们还只能吃带毛猪了?特殊组件我们自己生产,小华,你这边继续招人,两千人,我要再开三个厂,专门生产零部件。普通零件全国招标,咱们给于技术支持,和资金支持。”
“这么多人,”徐晓华合上手中的笔记本问道:“我们消化得了么?”
瞿子龙神色严肃,轻咳一声道:“我答应过姜书记的,会带着清江县腾飞,这两千人只是个开始,后期龙华旗下的清江职工至少五万人,还会往上涨!”
全场怔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五万人,这是什么概念,每个月五十块工资,都要两三百万,大老板这魄力真是无与伦比。
养殖场场长李秀兰举手礼貌提问:“老板,养鸡场需要搬回来么?”
“不要了,转移出去的就在外面安家好了,但是记得技术支持和帮扶,”瞿子龙摇头回答,“坡顶的养殖场也可以继续养殖,现在虽然清江龙华旗下的公司都受创,外面的小英雄和家人连锁倒是发展得不错呢,都在各一二线城市开设了分店,只怕村子里收上的那点还不够卖!”
之前,在宗乾一开始动手,瞿子龙就考虑到宗乾会丧心病狂,于是把肉鸡养殖转移到了乡下农村,如城关村,八碗庄,红旗公社等地,以村为单位,实行生产合作社的模式养殖,直到龙华全面停产的时候,合作社还能每天上缴一千多只肉鸡,还在每天不断增加。但现在小英雄店已经突破三十余个分店,这点产量只属于杯水车薪。
“那医疗器械厂呢?”芮齐艳紧张追问,“是不是也可以重新投产了?”
她作为医疗机械厂厂长,自己的厂子一开始就被关停,核心组件也被藏了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拿出来,心里急得不行。
“当然,现在雨过天晴,这样利国利民的神器,是应该尽早上马,”瞿子龙说完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每一个人:“同志们,我知道,当前很难,需要时间,需要钱,更需要大家的智慧和汗水。但是,我们龙华是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我们连郝壁、宗乾这样的对手都扳倒了,还怕这些技术难题和市场困境吗?”
“不怕!”徐晓华第一个响应,眼神重新燃起斗志。
“对!不怕!”整个会议室的人也纷纷挺直了腰板。
“好!”瞿子龙重重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干!从今天起,龙华进入一级状态!各司其职,共渡难关!我相信,只要咱们的心气不倒,龙华就倒不了!”
会议室内,龙华的核心骨干们刚领了艰巨任务,心头沉甸甸的,正准备各自散去抓紧落实,
会议室门被“咚咚”敲响,康建军带着一脸压不住的笑意快步进来,声音都透着几分兴奋:“老板,清江县新任县委书记、县长,还有公安局局长、组织部长……一大班子领导,前来拜访!”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县委书记、县长带着全套班子主动来拜访一个民营企业?这在他们经历了一连串打压后,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就连瞿子龙也微微有些诧异,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家原本要离开的脚步都顿住了,谁也舍不得错过这难得一见的场面,都想看看这新来的“父母官”是何方神圣,又是所为何来。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行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人四十岁上下年纪,戴着黑框眼镜,面容儒雅却目光炯炯,自带一股沉稳的气度,他身旁跟着一位三十出头、显得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后面几位,更是让在场所有龙华元老瞪大了眼睛,不少人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
徐晓华的父亲、原县委办公室主任徐安邦走在稍靠后的位置,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慨和欣慰的笑容,开始一一介绍:
“子龙,晓华,各位龙华的同志,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清江县新任县委书记,罗学明罗书记。”
“这位是王景华王县长。”
“这位是县公安局局长,徐刚徐局长。”
“这位是县局副局长,陈建军。”
“县局副局长朱学东。”
“这位是农业局局长王绍斌同志。”
“这位是工商局局长白长基同志。”
“这位是卫生局局长马韬同志。”
每介绍到一个名字,会议室里就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和难以抑制的喜悦!
瞿子龙更是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激动,最后化为了满脸的灿烂笑容!这些人,他太熟悉了!
公安局长徐刚,那个在江边冲突中仗义执言、不惜顶撞李局的原副局长;农业局长王绍斌,不就是西坡基地那个耿直倔强、被宗乾撸下去的农机站长老王吗?工商局长白长基,正是姜书记那位坚持原则、被排挤到冷衙门的前任秘书!卫生局长马韬,是清江县医院那位因为坚持说真话、不肯在姜书记死因上作假而被免职的马院长!还有那几位公安局的副局长,也都是些不得志、但有血性的老公安!
这些人,个个都曾在宗乾郝壁一手遮天时,因坚持正义、或因与瞿子龙、姜书记交好而受到排挤、打压,甚至被开除公职!他们是清江官场中被压抑已久的清流!而现在,他们竟然齐聚一堂,而且都站到了关键岗位上!
最高兴的莫过于瞿子龙,他看着这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这不仅仅是人事变动,这是范叔和干爹吴福良在云端之上,为他扫清障碍、铺平道路的最有力支持!这是将清江的天下,还给了值得信任的人!
“徐叔,”瞿子龙笑着看向徐安邦,目光温暖,“您还没介绍您自己呢?”
徐安邦摆摆手,刚想谦虚两句,
旁边大嗓门的徐刚局长已经哈哈笑着抢答:“你徐叔啊?现在可是咱们县组织部的部长了!专门管官帽子的!”
徐安邦在宗乾上台后第一个被整,罪名莫须有,直接被送去劳改,如今苦尽甘来。
一阵欢快而充满感慨的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这不是官方的寒暄,而是劫后重逢的庆幸,是志同道合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