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对卜知的质问很快就在域的干涉下停止了。
在无休觉得他们烦的上一秒，域感受到了主人烦躁的心情，立刻往这八个人嘴里塞了几团玄冰球。
当然不是正宗玄冰，否则他们在一瞬间就会被冻得坏死。
冰川嫌弃地看着这几人的狼狈模样，眉毛皱起，仿佛看到了因果缠身之后的麻烦，“为什么用玄冰球？这些肉身根本受不住，真冻坏了到时候怎么交代？”
现在这世道，连收集狂魔归藏都说了他是最后一块玄冰，这几个人如果真出事儿了，就算不是他干的，这个糊涂天道也会归咎到他头上。
“唔唔！唔唔唔！”八个人同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手脚由于域的干预动弹不得，只能干看着站在那里的卜知越发冷漠的表情，还有唐宋表现出质疑的眉眼。
口腔中那块寒冰没有融化的迹象，他们的体温似乎对这块冰毫无作用。
场面安静了，除了那些此起彼伏的闷哼声，这片空间安静的只剩其余几人的呼吸。
无休垂眼看着趴在地下好不狼狈的八人，定定看了几秒后开口道：“我本来只想让你们知道一个真相。但是现在，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真相。”
在离开这个域去处理横空出世的那座山脉之前，无休必须知道大势到底在什么地方给她埋了多少个祸患。
万物发展皆有定律。如果不被任何势力干涉的情况下，无休向来能看得清楚每一个事物的发展方向。
离奇的是，在见到这八个人之前，她能看得见的东西都十分有限。这里面固然有她刻意忽略的原因在，不可否认的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势这个不盼着这块沃土往好了发展的家伙从中作梗。
而看到这八个人之后，无休向来观一眼知平生的本事竟然由于什么原因而滞涩了几秒。
当无休感到了不可掌控的感觉后，她首先就抓住了令她产生这种失控感的源头——大势。
从无休醒来，接触的每一件事或多或少都有大势的影子，她眯了眯眼睛，垂眼算出大势做过的事，桩桩件件都毫无因果却在最后都笼统地汇集到一处。
毁灭，或是新生。大势的两重人格都不停地在往这处使劲儿。
再往后看去，她发现这人竟然还有的活。
命太久了，无休生出些许烦闷感。
“根源尚且无法根除。”无休抬眼，神情中对结果的不满并未掩饰。
冰川立刻反应过来无休的意思，“大势吗？这件事他竟然也参与其中？”
无休点了点头，“他命线还长，若强制切了他的命，也会发生不啻于天道崩塌的事。”还有再次累积在她身周的业障，当然也会因为这个再堆叠一层。
卜知恨恨道：“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发泄完心中的郁结，他一秒又变回无休的乖乖宠物猫，眼睛眨巴着问他的主人：“对了，那您刚才说的让他们给你一个真相是什么意思呀？”
无休看向这个一点脑子都懒得再动的猫，再次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祖巫召出来给卜知治一治。
冰川在一旁看了看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的唐宋，顺利替他把话说了出来：“神女估计是想告诉这位唐处长，这些高管们的位置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坐得稳的。”
唐宋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没错，我们每一个职位变动都会对候选人进行深入调查，而且每隔四年我们都会再做人事调动以保证涉及到特殊事件时能最高效地给出解决方案。这八个人究竟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如果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那里面的灵魂怎么会这么久了都不被我们察觉到不对劲？”
无休伸手拍了拍卜知的脑袋，是唤他回神的动作，“你倒是犯懒，说不管就真不管啦？”
卜知这才肯动一动脑子，他看了看地上的这八个人，很快就从他们交集众多的因果线中，找到了一团八人共同汇集的因果球。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奇怪了，今天之前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几个人有这么多交汇的因果线？”
无休轻轻笑了一声，对这只猫偶尔的迟钝并没发表任何意见。
卜知好奇地又探头过去看，随后表情几番变化，看得冰川忍不住问：“你看到了什么？”
唐宋也跟着他的动作往这八人中间的虚空看去，望着卜知好像在翻找什么的动作时，他满心嘀咕，感觉有点儿奇异，又有说不出来的合理性。
在那一会儿，唐宋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最后停留在只是因为他看不见那些被卜知扒拉的东西，并非卜知脑子有病。
过了一会儿，唐宋果然听见无休开口问卜知：“你看到了什么？”
卜知也果然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皱着眉毛回答她：“我看到了一艘邮轮，是十几年前的样式。还有，他们八个人那时都在邮轮上，不过他们不长现在这样。”
无休点了点头，这与她方才定睛细看的情节大差不差，“不错，你这双眼睛在脑子能用的时候还是很派得上用场的。”
卜知被无休冷不丁地又夸了夸，直接忽略了她话里的调侃，只听得见无休夸自己派得上用场了。
他洋洋得意地把头扭到唐宋那边，刚一开口就先傻笑一声：“嘿嘿，你还想知道别的什么事儿吗？”
唐宋：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目前看来，我最关心的就是他们是怎么做的这样毫无破绽的，而且，这几个人是怎么进到这个身体里的？这几具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呢？都哪里去了？”
唐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瘫坐在地上的八个人，因为玄冰球的寒意勉力维持清醒。随着唐宋接受卜知说辞之后提出的问题越发尖锐，表情也变得挣扎，略显狰狞的同时，又控制不住地对站在那里表情很淡的无休生出不可抑制的恐惧。
这时唐宋又安静了片刻，最后问出一个问题：“他们占据这些身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八个人目眦欲裂，剧烈地挣扎着想扑向卜知或是无休，眼眶红的恨不能原地化身索命的厉鬼，立刻将接下来他们有可能说出口的话统统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