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黑瞎子、张起灵、解雨臣四人,加上选出来的六个族人,一共十三人,从吴邪他们炸开的入口往里走,步子轻快得像踏青。
刚进通道没几步,就听见前方隐隐传来杂乱的声响,言云皱着眉犯嘀咕:“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这帮人就推进了这么点?”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人吐槽,语气里满是嫌弃:“果然不按‘剧情’走,就凭这菜鸡本事,也敢来挑战张家古楼?”
要知道,张家的机关防线是历代总结改良的,许多设计连现代科技都破解不了,比起皇陵的防御,还要更胜一筹——皇陵无非是帝王棺椁与陪葬品,最多算破坏风水。
可张家古楼里,有一排排永葆青春的尸体、无数珍品宝藏、记载辛秘的藏书,还有所有人都觊觎的初代张家族长遗体,防御怎么可能松懈。
张家人面面相觑,都在琢磨“怎么尾随不被发现”。言云眼珠子一转,突然掏出一份标满机关的地形图,冲几个族人勾了勾手。
等她压低声音交代完,那几人立刻拿着图往通道深处走,显然是去改机关了。
张海客看着言云的背影,表情复杂得很——他最初以为来的是个温柔可爱的“小麒麟”,是颗甜滋滋的小果子,没想到竟是个“白切黑汤圆”。
倒也不怪她,张家人本就多心思,心眼少了在族里走不长远,可他万万没料到,这“内馅”居然黑得五彩斑斓,连机关都敢临时改。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黑瞎子,暗自腹诽:肯定不是张家基因的问题,绝对是黑瞎子带坏的!这锅必须让黑瞎子背。
黑瞎子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怕是要哀嚎一句“风评被害”。
这边,留下的几个族人正围着解雨臣忙得团团转。解雨臣手里拿着脂粉画笔,给他们换上宽袖白袍,散开长发,又把脸涂得惨白,嘴唇抹得血红——没一会儿,几人就变成了“吊死鬼”的模样。
解雨臣还嫌不够,叫人从房梁上牵了根绳子,准备等会儿让他们装成“悬梁的小可爱”。
他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言云则摸出一瓶滴眼液,让每人滴了一滴——瞬间,他们的瞳孔变得通红,再配上言云用红颜料画的“血泪”,活脱脱一副厉鬼模样。
一直没说话的张拂松突然开口,指着几人的指甲:“这里容易露馅,想办法处理下。实在不行就磨破,再加工出裂痕。”
言云听得嘴角一抽,对着张拂松比了个大拇指——真是个神人!前几天还是个连爬山都嫌累的老顽固,这才几天就“与时俱进”了,连“磨破指甲装鬼”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她忍不住吐槽:“老张,这是人的手,不是布娃娃或木偶的手指头,磨破了会疼的!”
张拂松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为了不暴露,疼点算什么?当年我们‘放野’,比这苦十倍的罪都受过。”
言云被噎了一下,没再反驳——确实,张家的“放野”从来不是玩笑,能活下来的,都是能扛住苦的狠人。
黑瞎子靠在石壁上,看着眼前的“扮鬼现场”,笑得直摇头:“我说各位,咱们这是进祖坟,还是演鬼片啊?一会儿别把吴邪他们吓晕了,还得咱们抬着走。”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总比直接冲上去硬刚强。你以为吴邪他们身边没霍家的人?装成古楼里的‘脏东西’,才能悄无声息地跟着,还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异常。”
正说着,去改机关的族人回来了,低声汇报:“机关改好了,能让他们多耗半个时辰,咱们正好趁这段时间跟上去。”
言云点点头,拍了拍“扮鬼”族人的肩:“行了,准备上场!记住,别说话,就装成飘着的,谁靠近就瞪谁——要是露馅了,回来就跟着老张再‘锻炼’三天!”
几个族人立刻挺直腰板,脸上的“鬼气”更浓了。张起灵则从怀里摸出一把青铜匕首,递给言云:“古楼里的‘脏东西’不止咱们装的这些,遇到真的,用这个。”
言云接过匕首,指尖蹭过冰凉的刃面,心里踏实了不少。
三七在识海空间里悠哉地翘着猫腿,心里半点不慌——它的藏宝库要什么有什么,就算缺了东西,还有几个师兄师姐兜底,压根不愁。
这边,言云又开始新一轮折腾:先往那几件刷白的衣裳上泼了大半桶“血”(其实是掺了颜料的水),又塞给张海客两大桶,还神神秘秘地说:“这里面我让人加了致幻剂,就算咱们演得破绽百出,吴邪他们也看不出问题。”
她拍了拍张海客的肩,眼底满是坏笑,“一会儿他们过来,你可得做出血滴滴答答的效果,保准好玩。”
张海客捏着桶柄,看着言云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哪是“小麒麟”,分明是个爱闹的“小恶魔”。
几人等得都快犯困了,从睡醒到吃饱,再到发呆走神,又轮了一轮困意,前方的大门终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这动静瞬间让所有人精神抖擞,纷纷调整姿势,准备“登场”。
又等了片刻,终于听见外面传来吴邪等人的说话声。言云示意大家放缓脚步,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在密洛陀的围攻下手忙脚乱,看着离吴邪近的人一个个倒在机关下,看着他们从最初的衣冠楚楚,渐渐变得衣衫破烂、满脸狼狈。
等吴邪一行人推开下一道大门,眼前竟是片幽深到连手电筒光都穿不透的黑暗。一行人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后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风,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
不远处突然闪烁起昏黄的灯光,吴邪赶紧指给霍仙姑看,可刚一动,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胳膊。他心里一紧——最近“见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他慌忙拽了拽身旁的胖子,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胖子此刻也僵在原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那只冰凉的手,正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往上爬,连带着还有若有若无的寒气,往他衣领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