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庙岛上鱼龙混杂,胡八一、胖子和大金牙看得眼花缭乱——尤其是大金牙,盯着路边摊的新奇小玩意挪不动脚。
唯独胡八一对榴莲避之不及,那股味道让他连连皱眉,雪莉杨却闲不住,在岛上四处转悠,没成想被一个卖小玩意的女人拦住。
那女人攥着她的手,神神叨叨地说“每艘船都会被死亡吞噬”“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听得雪莉杨心头发慌。
明叔在一旁解释,岛上说的“捕蚌采珠”,采的其实是“疍”,采蛋人也叫“疍人”,专在深海作业。
众人分头行动,找船的找船、采购的采购,可合适的船一直没着落,最后还是当地蛇头“掰武”主动找上门——他带着一箱子深海特产,到酒店找到胡八一,约定第二天带他们去看船。
船藏在一个深邃的山洞里,还没见着船影,先迎面扑来一群蝙蝠,吓得胖子连连后退。
更巧的是,之前跟雪莉杨说诡异话的女人,竟是这山洞里“出海祭祀”的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众人,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好在船确实是好船,只是当地人心照不宣,都觉得这船沾着“邪性”,没人敢用。
找船的事用不着言云几人操心,黑瞎子换了些当地钱币,直接拉着言云在岛上逛吃——看到单面的“蛋”,还笑着跟言云回忆起在德国的日子。
张起灵和三七却没闲着,一人一猫琢磨半天,收拾出几个巨大的背包,塞满了能长期存放的食物,连腊肉、干货都没落下,还念叨着“海上能捞海鲜,鲜肉不够腊肉凑”。
解雨臣看着这大包小包,无奈扶额,言云却宠溺地笑:“我们就是出趟海,又不是不回来了,用得着带这么多吗?”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抿着唇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妥协”。
言云被他看得没辙,最后还是妥协:“好好好,带就带,你的心意我懂。”
另一边,胡八一他们从船老大那收来几块破碎的古玉,拼好后找陈教授解读。陈教授说这是西周“恨天部”的祭天玉,秦朝后就消失了。
相传是卷入了“归墟”——也就是海底水流汇聚之地,而丢失秦王照骨镜的“玛丽仙奴号”,大概率就是沉进了归墟。
舵手也定了,是经验丰富的采蛋人阮黑,那艘海柳船还是他师父参与打造的。
阮黑本不想让女儿多玲上船,可多玲偷偷藏进了船舱,阮黑没辙,只能默许。雪莉杨和胡八一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给船取名“三叉戟号”,两人互相依偎,郎情妾意的模样,看得胖子在一旁打趣:“我说胡司令,差不多得了,别在这儿撒狗粮了!”
海风渐起,“三叉戟号”缓缓驶离珊瑚庙岛,朝着归墟的方向出发。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看着远处的海平面,笑着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鲛人,希望别太丑。”
黑瞎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再丑也有我陪着你看。”张起灵和解雨臣站在船舷边,目光望向深海,眼底满是警惕——这趟归墟之行,恐怕不会那么轻松。
海面突然起雾,满天红霞被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笼罩,胡八一和雪莉杨对视一眼,都有些慌神——这雾来得太蹊跷,在海上最忌讳这种不明不白的天气。
明叔喝得酩酊大醉,瘫在船舱里不省人事,能指望的只有阮黑。就在这时,阮黑指着远处喊:“有探照灯!”一艘破破烂烂的船快速朝三叉戟号窜来,胡巴一刚踏上甲板,那船就狠狠撞了过来。
言云在黑瞎子怀里打了个趔趄,黑瞎子眼疾手快地收紧胳膊,把她稳稳抱住。隔壁那船看着不像鬼船,却比鬼船还渗人——船底竟禁锢着一只巨大的拥沙,是渔民用来祭祀的“打标血船”。
破船不停撞击三叉戟号,胡巴一和雪莉杨索性爬上那船,却被狂风扑得直接摔在甲板上。胡巴一伸手去推船舱门,指尖沾了一手黏腻的血,他心里一沉:“这该不会是逐疫船吧?别染上瘟疫。”
另一边,明叔被手下用红花油呛醒,一睁眼就喊:“风暴要来了!”他揉着发疼的头,急忙给胡巴一解释:“不是逐疫船,是打标血船!用来祭海的,船上的血是引用沙的!”
胡巴一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去救被困在血船上的人。可那拥沙带着血船直冲过来,危急时刻,三叉戟号上的震海炮响了,精准击中血船,张起灵也趁势拉回了差点掉下去的人。
阮黑看着胡巴一,脸色不太好:“在海上,保全大家才是最重要的,你这是掐鱼头补虾头,不值当。”
“老人家,我多嘴问一句,”解雨臣靠在船舷上,语气平静,“要是掉海里的是多玲,你救不救?”
阮黑瞬间沉默——说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在意的人,哪还顾得上什么“划算不划算”。
这临时凑起来的团队,本就需要磨合,谁也没法真的做到全然无私。
胖子把明叔的两个手下拉到一边“审问”,没一会儿就揪着明叔过来:“老胡,这俩是追债的!明叔他儿子欠了债,这俩是跟着来要账的!”
黑瞎子把玩着手枪,枪口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还故意配了两声“砰砰”的音效,语气懒洋洋却带着威慑:“黑爷我不喜欢废话,以后听话就好,否则……”
他挑了挑眉,没再说下去,可那眼神里的冷意,让两人浑身发毛。
俩人连忙点头,转头却又想对明叔动手,黑瞎子抬手用枪柄磕了磕窗户,发出“咚”的一声。
那俩人立马变了脸色,缩着脖子不敢再动——谁手里有硬家伙,谁就是老大,这点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没过多久,暴风雨骤然而至,巨浪拍打着船身,三叉戟号在浪里像片叶子般起伏。
众人紧紧抓着固定物,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风暴才渐渐平息。
雨停后,蔚蓝的天幕徐徐展开,海天相接处的云层被染成深邃的蓝调,浅蓝、藏蓝、靛蓝交织在一起,像印象派画家笔下的杰作。
胡八一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看着眼前的景象,长舒一口气:“总算熬过去了。”
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看着远处的海面,笑着说:“这南海的脾气,还真够烈的。”
黑瞎子低头在她发顶印了个吻:“再烈也不怕,有我在呢。”
张起灵和解雨臣走到甲板中央,检查着船身的损伤,阮黑则在一旁叮嘱多玲:“以后别乱跑,刚才多危险。”多玲吐了吐舌头,乖乖点头。
只有明叔还在唉声叹气,对着那两个追债的手下皱眉头——这趟南海之行,怕是比他想的还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