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醒来时,正好透过帐篷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倒是会找靠山,知道跟着他们最安全,可那副又怕又依赖的样子,实在可怜又可笑。
她推开帐篷门,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三七立刻凑过来蹭她的脚踝。
言云弯腰抱起它,看向还在“站岗”的拖把,扬声道:“一夜没睡?”
拖把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小、小姑奶奶,我……我怕蛇潮。”
言云挑眉,随手扔给他一包饼干:“吃点东西吧,今天跟着我们走,没人敢动你。”
拖把接过饼干,眼眶瞬间红了——这几天营地里每天都有人死于蛇潮,他早就吓得魂不守舍,若不是靠着言云给的护身符和这“抱大腿”的心思,恐怕早撑不住了。
这时,黑瞎子几人也陆续醒来。解雨臣整理着袖口,看着远处正在啃饼干的拖把,轻笑一声:“倒是个机灵的,知道谁能保他命。”
张起灵走到言云身边,递过一杯温好的牛奶,目光扫过营地,淡淡道:“他们该出发了。”
言云接过牛奶,点了点头——吴三省那边已经开始收拾装备,看那样子,今天是铁了心要进地宫了。
她喝着牛奶,抱着三七,靠在黑瞎子肩上,嘴角弯起:“走就走吧,咱们跟在后面看看热闹,正好我也瞧瞧这西王母宫,到底藏着什么宝贝,能让这么多人拼命。”
清晨煮早饭时,拖把格外有眼色,主动凑过来帮忙烧火、递东西,手脚麻利得很。
等粥和包子都做好,言云特意给拖把留了一份,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之前给你的护身符拿好了,只要以后不作恶,能保你一生平安。”
拖把手里捧着温热的粥碗,眼眶有点发红,犹豫了一下开口:“言云小姐,我有几个几十年的兄弟,能不能……能不能也带着他们一起?如果他们愿意走,而且……而且真的是我兄弟的话(不是汪家人)。”
这算不上什么大事,言云直接点头答应:“行,只要他们听话,跟着你一起走就行。”
她心里清楚,没有吴邪在身边,拖把要是能鼓起勇气带着护身符离开,根本不会有大问题。
他们之前一路上的损伤,多半是“吴三省”故意设计的,为的就是消耗无关人员。
早餐桌前,肉包子、煎包、奶黄包摆了一排,还有一锅熬得浓稠的山药排骨粥,在这雨林营地里,这已经不是“丰富”,而是“奢侈”。
黑瞎子端着粥碗,故意用手往吴三省队伍的方向扇了扇风,那香味飘得老远。
营地另一边的人暗自腹诽:熬粥的时候就闻到了,别显摆了!只有拖把捧着碗,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里吃得肚圆。
吃完还十分狗腿地收拾残局,连言云他们的装备都主动帮忙打包好,摆得整整齐齐。
吴邪坐在帐篷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从小不愁吃穿,却从没在这种绝境里,见过这么“踏实”的早餐,更没见过有人能活得像言云几人这么自在,仿佛眼前的地宫和危险,都与他们无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压缩饼干,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队伍没走多远,吴邪和吴三省又吵了起来——依旧是没营养的争执,半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露,只耗着时间。
解雨臣实在看不下去,主动开口干涉:“陈文锦过来了吗?路上我们应该碰到她了,但她不肯现身,似乎有所顾忌。”
“文锦?”吴三省脸色骤变,急忙追问具体情况。解雨臣和吴邪只当他念着旧情(毕竟道上传闻他和陈文锦曾是恋人),便把从定主卓玛那里得到的消息、吴邪手里的陈文锦笔记,以及路上陈文锦以泥人模样出现又逃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文锦的笔记?”吴三省瞬间抓住关键,伸手就要跟吴邪要。
吴邪自然不肯,干脆拿笔记当筹码:“想拿笔记可以,你得把你手里的线索拿出来分享,否则免谈。”两人又陷入僵持,气氛剑拔弩张。
另一边,憋了半天的黑瞎子拉着言云躲到树下,腻歪了好一会儿。言云瞥见他背上红了一小块(许是之前扛装备磨的),心疼地凑过去吹了吹。
黑瞎子浑身一僵,哭笑不得:“媳妇儿,你这么干,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什么?”言云抬头,眼里满是无辜。
黑瞎子把她按在自己膝上,收紧怀抱,声音压得很低:“你老公也不是柳下惠,真忍不住可怎么办?这荒郊野外的……”
“你还在乎这个?”言云挑眉。
“当然在乎!”黑瞎子一本正经,“黑爷也是有节操的,又不是野人,哪能幕天席地、天为被地为床给你洞房?”
言云“呵呵”笑了,伸手捧住他的脸:“我不介意啊。”——她也就嘴上说说,真要动真格,跑的比谁都快。
“我介意行了吧!”黑瞎子自认骨子里还是传统的,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老牛吃嫩草本就心虚,再不尊重些,良心实在过不去,“咱们回去再办这事儿。”
说完,他凑到言云耳边,贼兮兮地补充:“你要是真喜欢这么刺激的,以后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玩啊?”
言云耳朵瞬间红了,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刺激你个头!没个正形!”
黑瞎子低低地笑起来,把脸埋在她颈窝,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
管他什么吴三省、陈文锦,什么地宫秘密,对他来说,眼前的人才是最要紧的。
远处的争执还在继续,两人却像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与亲昵。
吴邪和吴三省吵得累了,竟改成了聊天,还聊起了往昔旧事。吴三省说起吴邪小时候,曾带他和解雨臣一起去算命,算命先生说吴邪“命不好”。
吴邪本就不信命,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被提醒后,好奇地追问当时在场的解雨臣命格如何。吴三省笑了笑,慢悠悠道:“算命的说他是贵人。”
“贵人?是说会遇到贵人?”解雨臣刚好听到自己的名字,走过来问道。吴三省摇头:“不,是说你自己就是贵人——贵别人,不贵自己。”
解雨臣听到这话,脸色微沉——这话他本就听过一遍,无非是想让他继续做吴邪的“后手”。此刻重提,自己现在与当时的心境早就不同。
他冷笑一声:“我八岁当家,见过多少算计,经了多少风雨,早不是什么贵人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说着当时说过的那段话:“我爷爷临终前,都没解开解连环死亡的真相。
他死得太蹊跷,解家人做事向来留后手,可他连尸体都没留下,更别说什么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