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要观察两年？”
“她性格比较内向保守……”
“所以你就从没主动带她见咱妈？是她不愿意，还是你根本就没提？”
“我……”
赵林顿时说不出话。
赵江扑上去又是一顿揍。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赵林护着头求饶。
在亲哥面前不用死撑面子。
赵江停手冷哼：“听着，要是再为那种女人死活不放，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反正你也不敢跟妈告状。”
赵林乱摆手：“行了行了，我心胸哪有那么小。”
“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哎哟……快扶我起来，别唠叨了！”
兄弟俩重新坐下。
烟雾缭绕中。
赵林一声不吭。
许久沉默。
赵江突然说：“你是不是觉得是自己没出息，要是能找到好工作，刘海燕就不会走了？”
赵林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赵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就算你有房有工作，只要别人给的条件更好，再说几句好话，她一样会走，你信不信？”
“所以不是你的错，是她本身就这样！”
正当青春年华。
高中毕业的文化人。
出身正统的工人家庭。
在同龄人中，赵林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可刘海燕还是选择了刘光耀。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贪心！
看到更好的就想得到！
更荒唐的是，
她竟然相信刘光耀的花言巧语。
连那种肥头大耳的人都能骗到的女人，
要是遇到许大茂那样的人，还不是任人摆布？
赵林却摇头说：“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我做得不够好。”
“海燕虽然有点虚荣，但没你说的那么差。”
“是我们先吵架，她才一时冲动做出这个决定，我也有责任。”
赵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大哥未免太天真了。
不过想想也是，
这种天真才合情合理。
毕竟赵江经历过两世，
而赵林只是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初恋总是美好的，
谁不希望白头偕老呢？
再加上赵林本来就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但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时间会让他成长，
但过程太慢了。
赵江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他不能让大哥一直陷在这个事里。
刘光耀是机关大院的子弟。
赵江很清楚那里面是什么人。
这样只会让赵林更加自卑和懊恼，不仅无法释怀，反而可能更糟。
所以赵江必须尽快让大哥看清刘海燕的真面目。
他看了一眼对面饭店楼上的挂钟。
八点整。
时间还早。
“刘海燕现在在哪？”赵江问。
赵林有些迷茫，但还是回答：“应该和刘光耀在一起，他一般这个时候来接她。”
“接她？什么意思？”
“她在供销社上班，八点下班，刘光耀在建筑局，离得远，所以她会在供销社等他来接。”
“你偷偷跟着他们？”
“我……”赵林一时说不出话。
赵江扶额叹气。
初恋真的害人！
虽说不算死缠烂打，但要真正放下还真不容易。
“跟我走！”
“你要去哪？该不会是要动手吧？”
“你想多了，我是带你去看看刘海燕的真面目！”
“啊？”
“啊什么啊？不想让妈知道就快点！”
“……”
赵林嘴角抽了抽。
这弟弟真是变了。
现在反倒管起他来了。
还偷偷练了功夫。
更奇怪的是，自从开荒回来，赵江似乎更精神了，身上还多了股说不清的气质。
“你说你像爸，我怎么就像妈呢？明明是亲兄弟，长得却不像。”
“唉，虽然你没我帅，但也不差，自信点儿！”
“哈？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就凭我能揍你，够不够？”
“行啊赵江，真有你的！我这就回去告诉妈，说你嫌她长得不好看，看看到底谁更讨打！”
“……”
简直不要脸！
怎么在姑娘面前就没见你这么横呢！
明明都是当爹的人了，哥俩却像小学生似的，为些小事吵了一路。
要是让郑娟看见这场景，怕是要重新认识赵江了……
……
供销社离公园不远。
走近路几分钟就能到。
可赵江偏偏绕了远路！
先买了手表。
又买了新衣服。
最后还推了辆自行车回来。
要钱有钱，要票证有票证。
票证是系统签到送的。
钱也是系统发的，加上种大棚蔬菜赚的钱。
赶时间，赵江进店一点不啰嗦。
不还价，直接打包——同款买两份。
兄弟俩个头差不多。
身材也相仿。
除了那张脸，其他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衣服鞋子都买两份。
当然自行车只买了一辆新的。
家里还有辆旧的。
全程看着的赵林彻底懵了！
信里说当上团长，办厂子给国家出力。
他还以为弟弟在吹牛。
最多就是给公家帮了点小忙。
可眼下这情况，明显比他想象的还要……阔气？
“二弟你这……”
“别问，养你十辈子都够。就冲你当年把房子让给我，我一定让你过得风光。工作的事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没空细说，反正说了你也不信。”
赵江拉着他就走：“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你看清刘海燕的真面目！”
“让你见识下，坏女人口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某些女人根本不配！”
两人走到供销社对面的小巷里。
赵江抬手看了眼手表。
八点二十整。
刘光耀还没出现。
他望着街对面问道：“那个扎麻花辫的就是刘海燕？”
赵林还在震惊中，听到后猛然回神。
点头确认。
赵江又仔细看了看。
长相还算端正。
顶多算中等。
和何雨水差不多。
比郑娟差远了。
要说长相，赵林完全配得上她。
此刻赵林穿着新衣，和对面穿红棉袄的刘海燕站在一起，宛如王子与村女的对比。
赵江心里盘算着。
现在正是行动的时候！
原本打算等刘光耀来了再假装偶遇，期间还要夸赞赵林一番。
他早就想好了这套流程，胸有成竹。
但转念一想，刘光耀不来也无妨，单独行动更好。
等他赶来时正好撞上，场面会更热闹。
“哥你在这看着就行，事成了我告诉你工作的事，否则别谈！”
【16赵林确实对工作机会很感兴趣，也想知道弟弟从哪弄来的钱。
反复思量后，决定先看看弟弟要做什么。
他相信弟弟能把握分寸，只是难以接受刘海燕竟然是这样的人。
“别太过分，不许动手。”
“知道了，我这就去。”
赵江整理了一下头发，快步走出小巷。
他穿着浅棕色长风衣，内搭西装马甲，脚踩锃亮皮鞋，手上戴着黑皮手套，一副英式贵族模样。这种打扮在当时极为少见，即便是上流社会的人也多穿中山装，唯独他显得格外洋气，像是从外地来到帝都的贵客。
夜风寒冷，呼出的气都凝成白雾。
赵江小跑着朝二十米外的供销社走去。路灯下，他高大帅气，衣着讲究，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刘海燕也注意到了他，目光在他身上停住。
巷子另一头，赵林握紧拳头，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穿成这样谁都会多看几眼。”
此时，赵江已经跑到供销社门口，微微喘息着，呵出一口白气。
“老板，自行车在哪儿卖？”
柜台后的售货员愣了一下——真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老板，能告诉我自行车在哪儿买吗？”赵江又问了一遍，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和票据：自行车票、留声机票、收音机票、肉票、布票……足足几十张。
钱包里厚厚一沓钞票，至少有几百元。
“老板，您看这些能买到吗？”
围观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刘海燕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钞票。
她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现金，更别说这些五花八门的票证了，有些她甚至都没听说过！
老板娘热情地指路：“从这儿直走，右拐有个十字路口，过了路口就……”
话还没说完，赵江已经转身离开。
“抱歉，太远了，找不着，实在麻烦。”
这时，刘海燕旁边站着一位推着一辆六成新自行车的大妈。
赵江礼貌地上前：“阿姨，打扰了，我想用两百块钱买您这辆自行车，您看行吗？”
说着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和一张自行车票。
大妈愣住了。
新车才两三百块啊！
这辆二手的自行车，还附带一张紧俏的自行车票？
要知道现在自行车票可金贵得很！
大妈吞了口唾沫：“小伙子，你真的？”
赵江面带微笑：“当然。这点钱不算什么，主要是明天要去建筑局领8级电工证，走路太慢又冷，想买辆车代步。”
“实话告诉你，用完就送人了，这车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只是暂时用一下。”
这话让大妈和刘海燕惊得说不出话来。
8级技工？
这么年轻？
就为代个步？
用完就送人？
一连串的惊讶在她们脑海里炸开。但转念一想，要是真有这本事，买辆自行车确实不算什么。
大妈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