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这句诗用在如今的瑞朗多蒂亚再合适不过,南方之王站在城墙上,远眺防线外的厄煞潮。
那些超七阶的存在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隔着千里遥遥相望。
凝视良久,雷纳德率先移开了目光,不屑的一笑,下一刻,无数完成锁定的炮火倾泻,精准无误的命中远在千里的目标。
这种炮火虽不足以直接杀死七阶,但也足以让它们吃点苦头了。
雷纳德离开城墙,外黑内红的军衣翻飞,他独自走向那白色巨柱般的建筑。
那些家伙可不会因为气温降低而停止进攻。
这个秋冬注定漫长。
......
“罗莎琳德老师,您对时间类的能力有什么了解吗?”
白煜斟酌着向罗莎琳德院长发出一则消息,说来也怪,自己明明是冈格尼尔学院的学生,反而更常找达摩克利斯院长解惑,这也没办法,谁都知道冈格尼尔的院长是个顶级社恐,整天不见人影,导致如今伊登帕拉蒂奥的新生几乎要忘记这号人了。
不过,大概在关于“时间”,这个问题上似乎也没人比得上罗莎琳德,毕竟,她的神选者途径可是如今世界上最少也与时间最紧密的途径。
时轮与命轨。
此时的罗莎琳德仍坐在她的办公室内,金丝眼镜反射出她淡漠的眸光,看见白煜的信息她似乎并不意外。
“时间并不存在。”
白煜望着罗莎琳德的答复一时有些诧异,时间并不存在?白煜倒是听过这个说法。
简单说,时间是我们给“东西在变”这件事贴的标签,不是真有个叫“时间”的东西在跑。
比如面包会坏、头发会变长,人们们用“过了3天”来描述这些变化,但如果所有东西都不动、不变(面包不坏、头发不长),“时间”就没意义了——就像没人生火,“温度”这个词也没用一样。
对于一个不存在的事物,又何谈能力这一说呢?而“时间不存在”这个观点还能印证一样东西,那就是“时间不可逆”。
但这自己之前的经历似乎形成了一个悖论,若是“时间不可逆”那么自己回到旧时代又算是什么?若是“时间可逆”那么是否可证明“时间是存在”的?
哪怕是罗莎琳德·云章院长也是会犯错的吧?
白煜摇摇头,让自己不去多想,他撇头看向窗外,话说这天也一天天冷了,已至下午,缇娅城的居民已经换上了厚衣,快步回家,四周饭店正向外徐徐冒着热气完全看不出战争将近的急切。
与缇娅城的居民不同,白煜知道,诺森兰与艾瑟兰两国的军队已经在向边境聚集,隔着那条名叫“怒江”的长河遥遥对峙,从莱奥尼亚而来的神选者也已经到了诺森兰首都月城,可以肯定的是,一但战争爆发这和平的表象将被彻底撕碎。
“我们到了,希诺斯阁下。”
司机恭敬道,同时心中带着丝丝紧张,生怕有地方惹得这位年轻的阁下心生不满。
白煜回过神,点点头,倒是出乎司机预料的平和。
没等司机为他开门,他已经自己下车打量起眼前金碧辉煌的白色建筑。
它的占地极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缇娅城的五分之一,其中集聚了艾瑟兰最顶尖的建筑工艺,融合了现代、古希腊、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具白煜所知,这里也是枢机会的大本营,艾瑟兰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国策都需要经过这里,它的名字叫作“纳图拉宫”,艾瑟兰的王宫,早在数年前白煜就已经来过这里,而如今数年过去当初的少年终于成为了男人。
与之前的礼服不同,此时白煜身上是军情九处的白色风衣,衬得人身形更加挺拔,大门两侧的侍从正面迎上,低着头毕恭毕敬的为他指引道路。
“希诺斯阁下,请往这边走,伊莎贝拉殿下正在等您。”
......
“他去见了我们的公主殿下?”
古宅里,即使如今已经接近日落厚厚的窗帘仍将房间牢牢遮住,房间内回荡着悠然的小调,貌美的侍女裸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正轻轻为那人按摩。
数年过去,那人的皮肤还是病态般的白,这是长期不见阳光的结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医生携带专属仪器为他检查,保证他不会因为器质性病变在这里死去。
“是的,大人,他用神识将房间隔绝了,我们的人没法窥视。”
在他对面的人汗流浃背。
那人见他这个样子不由轻笑,手指在侍女身上游走,
“这么紧张干嘛,你看我是那种随便发火杀人的那种蠢货?”
“没有,没有。”那人连忙道。
这人近几年确实是鲜少亲自动手杀人了,但他手下那些鬣狗不是啊,光是他们埋在缇娅城下的尸骨这几年还少吗?
如果纳图拉宫是缇娅城的明亮面,那这里就是缇娅的阴暗面,不得不说,作为这里的主人,他的确很有阴暗的气质。
“那晚针对他的刺杀也调查出来了,凶手正是心渊教会的那位圣女殿下,但是我们的人没能留下她,她一击不中已经在一位主教的掩护下离开了,如今缇娅城心渊教会的人已经全部受到了我们的监控。”
“嗯,不错。”那人随口赞扬道,正当对面那人松了一口气时,他又悠悠道,
“把是个人都能搞清楚的事情给我说一遍,希诺斯怎么没死不知道,行刺的人也没抓到......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好糊弄?”
他声音骤然变得严厉,充斥着杀意。那人顿时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麻利的跪了,
“不敢...不敢!”
“既然你这么没用,那么你这个位置也应该让其他人坐了,不是吗?”
那人斜眼看他,
“是......是是。”地上的人已经被吓破胆,连忙开口道。
“出去吧。”
那人挥挥手,像赶一只苍蝇。
地上的人眼前保住一条小命,赶忙谢恩谢德的离开。
那人望着他的背影,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德不配位的蠢人。
三言两语就会自己葬送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的人,那何必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