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准提暗中布局,但帝幸曾在钕娲庙中写下轻浮的诗句,这是对她的不敬!
伏羲听到这话并没有看钕娲,只是慢慢摇头。
他神色凝重,慢慢说:
“不是我们主动选他,现在被困在火云洞,能做什么?”
“不如说,大家都是顺应时代,应运而生……”
他目光远眺,仿佛穿透虚空,看向人类漫长的发展历史。
一时间,竟然有些感慨。
过了一会儿,伏羲收回目光,看向钕娲:
“妹妹,你已经成圣,不管人类如何变化,总能获得一份气运和教化之功。
何必非要卷入这场纷争?”
在伏羲看来,钕娲已经将灵珠子投向人间,已经表明了态度。
有灵珠子在,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介入。
如果不愿意,谁也牵扯不了她的因果。
现在却派九尾狐去扰乱帝幸,实在不明智。
历来只见两面下注,哪有把所有筹码都押在一个地方的?
在巫妖时期,钕娲在这方面就处理得不好。
甚至可以说相当失败!
作为第一个天道圣人,同时拥有妖镞和人类的气运,无论哪一方胜出,按理都该立于不败之地。
结果却落得妖镞怨恨,人类不满!
想到这里,伏羲不禁摇头。
钕娲辩解说:
“哥哥,如果不给帝幸一个教训,我们圣人的面子往哪儿放?”
“不是我自己想出手,实在是不得已……”
听到这话,伏羲心里更加无奈。
圣人的面子?
那准提圣人号称洪荒最不顾面子,但谁敢小看他?
真正的尊严,在于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但这些话,伏羲不便对钕娲明说。
作为圣人,钕娲聪明过人,只是天性使然。
钕娲沉思了一会儿,又问:
“哥哥,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帮忙吗?”
她一直关心这位哥哥。
从洪荒初开一起诞生,互相扶持,伏羲为她付出太多。
现在三皇五帝被三清困在火云洞中。
钕娲孤掌难鸣,无法阻止。
但她还是希望能为哥哥尽一份力。
伏羲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们这些人,真的有什么计划吗?
说有,其实也没有。
三皇五帝,个个深谋远虑,为人类未来着想,顺应时代潮流。
起初,三皇引导人类摆脱野蛮,结束原始生活;
接着,在逐鹿之战中,黄帝借助神力战胜蚩尤,统一人类,融合巫镞血脉,继承巫镞遗产,实现人巫合一。
到了五帝之一的颛顼,他切断通天建木,使人类与神灵分离,逐渐摆脱神灵控制。
最终,在大禹时代,禹帝治水成功后,划分九州、铸造九鼎,并在九州布下万丈红尘大阵,彻底隔绝仙神对人类气运的干涉,不再任由他们掠夺。
从此,玄门之人不敢觊觎帝师之位,也不敢再谋划人类的功德。
这一切都是自然发展,是每一代人类的责任。
他们从未刻意安排什么,只是始终为整个人类着想。
伏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钕娲轻轻摇头道:“若真有需要妹妹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客气。
但现在还不需要……妹妹还是安心待在娲皇宫中,静观局势变化吧!”
钕娲有些着急,帝幸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怎么感觉人类这些人一个个都如此冷静?竟然没有人行动,就坐在火云洞中,等着封神大劫开始?
“兄长,难道你不担心有人对帝幸动手?”
伏羲笑着回答:“如果封神大劫只需要杀了帝幸那么简单……那些圣人又何必费尽心思去谋划那么多?”
“至于准提……”
提起这位西方圣人,就连一向温和的伏羲也露出一丝不屑。
“他一直盼着西方兴起,想在封神大劫中浑水摸鱼,太过急躁了。”
“竟敢对人皇出手……”
“哼,他将来一定会自食其果!”
下一刻,一道星光从天而降,这道光来自文曲星,落入殷寿体内被《人皇紫箓》覆盖的纸张之上。
纸上浮现出复杂的金色纹路,竟与星核中的纹路完全一致,勾勒出一张符箓,隐隐闪烁着微弱的星光。
殷寿并未察觉洪荒星空的变化,对身后发生的一切也毫不知情。
他看着识海中那道神秘符文的变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人皇赦命,文曲星君!”
“难道这道符箓暗含此意?”
他凝神思索,却始终无法理解其中奥妙:
“不过是在比干面前提了一句文曲星君,怎会凝聚出这道印记?”
一股微弱的气息从比干身上逸出,在新符上渐渐形成模糊的身影。
尽管面容尚不清晰,但身影无疑是比干。
比干对殿前的异象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纸张发明的喜悦和大王的赞扬中。
殷寿稍作迟疑,轻声问道:“王叔……是否察觉到自己有何不同?”
比干一愣,检查自身,未发现异常。
如果说有变化,那就是他心中充满了热情,渴望立刻为民众奉献一切。
他正要表达自己的志向,殷寿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只能无奈地挥手:“王叔先回去吧。
这造纸之术还需完善,待成熟后不仅要在朝廷推广,还要传授给各地诸侯。”
比干脸色一变:“这绝不可!这是国家重宝,怎能轻易外传?”
他认为,即便传授,也应选择忠诚的诸侯作为奖赏,怎能如此轻率?
殷寿却严肃地说:“王叔此言差矣。
既然是利国利民之术,怎能封闭不前?”
比干听后,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大王……”
但殷寿无意多听。
他随意挥手,打断比干的话,继续说:
“王叔的忠诚,我自然明白。”
“就按刚才说的去做吧!”
然后,他赏给比干许多珍宝以示宠爱,便匆匆带着姜王后离开。
殷寿急于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观察《人皇紫箓》的异动。
殷寿离开后,
比干仍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考:
“大王此举,难道有其他深意?”
他绝不会认为殷寿只是随口说说。
稍加思索后,
比干眼中再次闪烁着光芒,快步朝宫外走去。
在寝宫,
殷寿无心与姜王后玩乐,独自坐在内室中探索脑海中的变化。
原本的《人皇紫箓》正在不断吸收文曲星君神位散发的星光,产生奇妙的变化。
它变得越来越厚重、坚实!
但关于如何使用这张符箓,殷寿仍然一无所知。
“比干这样竟然毫无变化?”
“难道必须等他死了,才能完全激发文曲星的神力?”
殷寿在心中暗自猜测。
现在的比干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算了……再找其他方法……”
几天后,
费仲来报告,按照殷寿教的方法酿出了新酒,味道非常醇厚。
殷寿心中微微一动,立刻召见他入宫。
他看了看新酿的酒,连连称赞:“太好了!太好了!”
“有这样好的酒,爱卿应该成为我大商的酒神……”
他话音一落,立刻尝试感知脑中的紫色符箓。
然而,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是因为酒神已有继承者,所以不能封费仲?或者是他酿的酒并无特殊之处?”
殷寿困惑不已。
也可能是自己封的神位存在问题?
不过,费仲原本应担任什么神位呢?
殷寿反复思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谁会记得一个普通人死后的神位?
能记住几个关键人物的结局,已经算是不错了。
自然地,殷寿在费仲身上没发现任何变化,只好无奈地放下这件事。
因此,尽管费仲献上了美酒,完成了殷寿交代的任务,殷寿并没有给他任何奖赏,只是满足了他一直以来的愿望——让他和他推荐的尤浑常伴左右。
有这两个人唯命是从,殷寿觉得格外顺心。
无论是外出微服私访,还是去朝歌城外打猎、郊游,费仲和尤浑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完全不用他操心。
如果换成其他大臣,听到殷寿的奇怪命令,可能会说:
“大王万万不可,这可不是明君该做的事……”
而他们只会回答一句:
“谨遵大王之命!”
然后拼命想办法去完成。
这样的大臣,在殷寿看来,比别人可爱多了。
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后,殷寿干脆给两人一起升了官,又赏了许多财物。
一时间,他们在朝歌城中名声大噪。
商容、比干等人虽然对费仲、尤浑十分不满,认为他们不过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但殷寿对他们颇为看重,加上交给他们的都是些“奇技淫巧”的事,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比干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自从那天从王宫回来后,每到夜晚入睡时,比干都会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星光之中。
梦中,隐隐传来如雷霆般的声响,远远回荡:
“人皇赦命,文曲星君!”
可每次醒来,他却并未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对此,比干不禁在心中自嘲:
“看来我对大王那番夸赞还一直记在心里!”
“我比**后,若能入宗庙被后世子孙祭祀,便已死而无憾……还谈什么文曲星君……”
虽然这样自嘲着,但他心中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内心深处,悄然生出一丝期待——倘若我死后,大王真将我封为文曲星君呢?
自古以来,人皇册封神位,并非没有先例。
比如洛水之神,传说原是伏羲的女儿,渡洛水时不幸溺亡,后被伏羲封为神明。
在大商时期,封神的活动变得稀少。
大商人更倾向于祭祀祖先,将已故的先祖视为神明。
比干心中暗想,如果大王真的愿意封他为神,他的决心将更加坚定。
几个月后,王宫花园里,尽管已是秋末,花朵依旧盛开。
殷寿倚在帝辇上,轻抚酒杯,眯眼欣赏姜王后和另外两人赏花的景象,心中澎湃。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黑色异兽出现在殷寿面前。
殷寿本能地站起,惊呼:“闻太师?”来者正是闻仲,骑着墨麒麟归来的大臣,他身穿战袍,面带杀气,下巴留着短须,身上还有血腥味。
他的第三只眼并不可怕,反而增添了威严。
从他的气息和铠甲的凌乱来看,显然是刚从战场归来,直接来到朝歌。
闻太师行礼,铠甲发出声响:“参见大王!”他解释说,自己是秘密回来的,不便在朝臣面前露面,所以直接来见大王,希望大王恕罪。
殷寿立刻扶住他,不让闻太师真的下拜。
在帝幸的记忆中,他对闻太师既敬又怕,而殷寿内心也对这位忠心的闻太师充满敬意。
封神之战后,闻太师掌管雷部,受封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在天庭地位极高。
殷寿心想,二十八年后神位归正,自己还需依靠闻太师庇护。
他扶起闻太师,说:“太师何必如此!你远道而来,必有要事,寡人怎会怪罪?”说完,殷寿向远处走来的姜王后等人挥手,命她们退下。
闻太师秘密前来,必有重要事情,人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