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白芷留下的月华印记,陆昭一行人沿着陡峭的通道向下疾行。空气中硫磺味渐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金属锈蚀的冰冷腥气,岩壁上的暗红脉络被幽蓝的金属涂层取代,触手寒意刺骨。通道死寂,只余脚步声在狭窄空间内回荡,压抑得令人心悸。
下行近百丈,水声渐闻,腐臭气味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通道尽头,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呈现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石窟顶垂下无数脊椎骨般的惨白钟乳石,散发着阴冷磷光。中央是望不到边的漆黑死水潭,水面覆盖着油污般的绿藻和堆积如山的惨白骨骸,腐臭熏天。水潭中心,一座更加破败宏伟的黑色金字塔祭坛半浸水中,坛体布满裂缝,符文磨损。坛顶束缚着一具被黑色锁链缠绕的巨型鸟类骨骸,即便万载过去,仍散发着滔天怨气。
“白芷长老在那!”辛十四娘眼尖,指向祭坛基座水畔。那里岩壁上有数道深达尺许的月华剑痕,锁链碎片散落一地,一滩未干的血迹旁,赫然是白芷的狐族玉簪!
陆昭心头骤紧,正欲冲去,漆黑潭水猛然沸腾!十数具身披青铜残甲、眼燃绿火的尸兵浮出水面,阴寒死气瞬间锁住众人。与此同时,坛顶鸟骨眼窝中两点猩红骤亮,暴戾残魂意念如风暴席卷:
“惊扰沉眠……死!”
石锋焚炎刀罡暴起赤芒劈向尸兵,却只在青铜甲上留下灼痕。尸兵力大无穷,不知疼痛,蜂拥而上。十四娘的淬毒骨针没入魂火,只激起涟漪。
“结圆阵!”石锋怒吼,率众死战。陆昭眸光一寒,左掌暗银星火凝聚,右臂基石印记辉光流转,正欲撕裂空间强行开路,那残魂猩红目光骤然聚焦其右臂:
“星骸气息……亵渎者……优先抹杀!”
坛体残存符文次第亮起,束缚镇压之力如潮涌来!更多尸兵不断爬出黑水。陆昭顿觉周身空间粘滞,行动受阻。他急转策略,右臂基石辉光稳固周身丈许空间,左手指尖迸发无数暗银丝线,如蛛网罩向尸兵关节魂火。
嗤嗤声不绝,尸兵动作迟滞。陆昭趁势踏水而行,基石之力短暂凝固水面如履平地。坛顶残魂怒啸,漆黑能量锁链自坛体射来!陆昭左掌星火化刃,斩断锁链,冲破重围踏上祭坛石阶。
石阶陡峭,两侧岩壁钉满各种生物的干尸,怨气冲天。陆昭无视干扰,沿月华光点疾驰而上。坛顶景象令人心颤——百丈平台刻着残破星辰阵图,中央巨鸟骨骸前,白芷半跪在地,焚炎剑拄地支撑,衣裙染血,气息奄奄。三只怨念凝聚的暗影鬼枭正疯狂围攻她!
“白芷!”陆昭闪至其侧,星火屏障挡下鬼枭扑击。渡入一股精纯星火之力,白芷惨白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虚弱道:“快走……残魂要苏醒了……”
话音未落,祭坛剧震!坛体裂缝渗出漆黑粘液,古老恐怖的意志自沉睡中苏醒。陆昭握紧她冰冷的手,暗银眸中杀意凛然:“有我在。”
此时石锋等人已杀至石阶入口,却被复活的尸兵潮死死缠住。坛顶巨鸟骨骸猩红目光锁定陆昭,漆黑粘液如活物般蔓延,凝聚成一只覆盖半坛的怨毒巨爪,挟毁灭之势拍下!
陆昭将白芷护在身后,右臂基石印记辉光暴涨,引动祭坛地脉共鸣,左掌暗银星火与漆黑寂灭之力交织,化作螺旋尖锥逆空而上!
“星火寂灭……破!”
轰——!
能量风暴席卷坛顶,漆黑巨爪崩碎,陆昭却喷血倒飞,右臂裂纹蔓延。残魂尖啸不止,更多粘液涌出,第二只巨爪凝聚!白芷强提最后月华,焚炎剑化作皎洁惊鸿刺向鸟骨头颅,却如泥牛入海。
危急关头,陆昭目光扫过地面星辰阵图残迹,福至心灵!他猛地将右臂按向阵眼,以身为引,将星骸本源之力灌入残阵!
“以星为引,重燃古阵!”
嗡——!残阵亮起微光,坛顶压力骤减。残魂发出惊怒咆哮,漆黑粘液回流。陆昭趁机抱起白芷,星火开路,冲向石阶与石锋汇合。
“走!”众人且战且退,沿原路狂奔。身后祭坛震动愈烈,仿佛有更恐怖的存在即将破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