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转身走向阳台时,赵冰冰翻了个身,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卧室里的暖气依旧充足,黑色丝绸睡衣贴在皮肤上,带来细腻的温热感。
阳台的防弹玻璃是双层真空设计,不仅隔绝了零下三十度的严寒,连外面风雪的呼啸都过滤成了模糊的嗡鸣。
房间的隔音效果虽好,基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但离开房间后,还是能透过通风口隐约传来些声响。
林风有点担心,怕其他人像杨思萱一样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这些动静误以为闹鬼,平白添些慌乱。
再者,要是自己刚睡着,就有人敲门来问东问西,觉也睡不踏实。
倒不如现在出去看看,打开院子门让他们走算了。
再次进入贤者模式后,他只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原本还想逗弄他们一番,此刻也只剩满心的无聊,提不起半点兴致。
他甚至有点纳闷,都这么晚了,刚才干嘛不乖乖睡觉,非要折腾着策马奔腾消耗精力?
不仅自己累,赵冰冰她也累啊,出汗太多还有缺水的危险性呢┐( ̄ー ̄)┌
有意思吗?交配这事儿,要不是为了生孩子,到底有什么意思?
只能说发泄完之后,说的话就是硬气。
他抬手拉开厚重的遮光帘,金属滑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窗外的月光与雪光交织,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昼,那些蜷缩在雪地里的人影清晰可见。
有的靠在墙角一动不动,有的还在微弱地挣扎,像被冻僵的虫子一样。
林风的指尖在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两个熟悉的身影上。
刘雨晴正用一块破布裹着冻得发紫的脚踝,张浩则缩着脖子,试图从同伴的尸体旁挪开一点,眼里满是怯懦。
“还活着啊。”林风低声嗤笑,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林风的指尖在玻璃上停顿片刻,正要转身回房,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叫喊。
“那……那是不是林风?”
是瘦猴。
他正用冻得发僵的手揉着眼睛,视线穿透雪雾,死死盯住二楼阳台上那个模糊的身影。
月光落在林风敞开的睡衣领口,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那身形、那姿态,绝不会错。
“是他!”
小王猛地抬头,冻硬的睫毛上结着冰碴,却不妨碍他眼中瞬间燃起的怒火,“他果然在上面看着!”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瞬间泛起骚动。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投向阳台,贪婪、怨毒、不甘的目光在玻璃上交织,仿佛要将那层防弹玻璃烧出个洞来。
“林风!你个缩头乌龟!”
刘雨晴尖叫起来,声音划破夜空,“有本事开门单挑!躲在里面算什么男人?”
张浩也跟着嘶吼:“把吃的交出来!不然我们冻死也要扒你的皮!”
谩骂声、诅咒声此起彼伏,混着风雪的呼啸,像一群疯狗在狂吠。
林风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只能依稀听到有些声音,但是具体说什么他倒是听不清楚,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也能够看的出来,肯定不是夸奖自己长得帅。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随即缓缓收拢,最后只剩下一根中指,在月光下竖起一道笔直的线条。
这是国际通用手势,虽然他们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这个动作,他们一定看得懂。
这个简单粗暴的手势,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楼下那群人的内心。
寂静只持续了半秒。
“他妈的!”
小王率先爆发,抓起地上的石块就往楼上扔,石块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阳台玻璃上,发出‘哐当’的闷响,随即弹落,在雪地里砸出个深坑。
“狗娘养的!敢侮辱我们!”
络腮胡也红了眼,拖着骨折的胳膊扑到楼下,用拳头疯狂捶打着冰冷的墙壁,指节撞在砖石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渗出血迹。
瘦猴更是状若疯癫,他捡起一根断裂的钢管,朝着阳台的方向挥舞,嘴里嘶吼着不成调的咒骂,唾沫星子混着雪粒喷溅在胸前,冻成了坚硬的冰壳。
“开门!你给老子开门!”
“有种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草你祖宗!林风你不得好死!”
谩骂声、砸墙声、嘶吼声在雪夜里炸开,像一锅煮沸的烂粥。
刘雨晴甚至抓起地上的雪块,拼命往楼上扔,雪花在半空散开,却连阳台的边都够不着,只能徒劳地落在自己冻裂的手背上。
林风看着楼下这场歇斯底里的表演,脸上的笑意未减。
他对着那群跳脚的人影晃了晃中指,随即转身拉上窗帘,将所有的喧嚣隔绝在玻璃之外。
阳台的灯光熄灭的瞬间,小王的嘶吼声突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烧!给老子找东西烧!今天非要把这狗窝掀了不可!”
刘雨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死死盯着二楼阳台上那个模糊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哪怕在末世里被抢、被打,也没像此刻这样,被人隔着一层玻璃,用一个手势碾碎所有尊严。
张浩想往后缩,却被小王一把拽住衣领:“缩什么?没看见他在骂我们吗?”
林风看着楼下瞬间沸腾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转身拉上窗帘,将那些愤怒的嘶吼和绝望的咒骂隔绝在外。
阳台的灯光熄灭,二楼再次沉入黑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回到卧室时,赵冰冰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林风掀开被子躺下,将她揽进怀里,“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赵冰冰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须后水味,混着暖气的温度,让她重新闭上了眼:“别跟他们置气,不值当。”
“嗯。”林风应了一声,指尖划过她光滑的脊背,目光却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楼下那片重新陷入骚动的雪地。
他知道,这根中指会点燃他们最后的疯狂。
而他,正好看看这群人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