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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是槐河里的水,甭管曾经多么浑浊咆哮,终究还是一寸寸往前流,慢慢沉淀下一些东西,也冲刷走一些东西。几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一些事情,换了人间。

那辆颠簸着开进李家庙村的破旧中巴车,在村口老槐树下“嘎吱”一声停住,吐下来一个背着硕大帆布包、皮肤黝黑粗糙的男人。是张光明。他站在那棵愈发鬼气森森的老槐树下,有些恍惚。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土坯房依旧居多,但似乎又有些不同。路好像平整了些,不少人家屋顶上立起了那种像鱼骨一样的白色“天线”,听说那叫“卫星锅”,能收到城里人看的节目。

他没急着回后山洼子,而是先沿着村路慢慢地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泥土、牲畜和炊烟的气味还在,但似乎淡了些,掺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化学制剂的味道。他走到河边,愣住了。

槐河,不再是记忆里那条浑黄暴戾的野兽。河水清了,能看见底下圆润的鹅卵石和水草的影子,虽然流量依旧不大,但流淌得安静而从容。河岸两边,不知何时砌起了整齐的石坡,以前堆满垃圾、溺毙过死猪崽的地方,种上了一排排垂柳,柔软的枝条在微风里轻拂着水面。听说上游真建了污水处理厂,王老五那个往河里直排污水的家具厂,早几年就给关停了。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凤凰山。山,还是那座被啃掉一半的秃山,但山脚下那片曾经长满荆棘和野草的缓坡,还有靠近他家后山洼子的那片地,竟真的种上了桃树!不是想象中繁花似锦的模样,树还小,枝干细弱,稀稀拉拉地立在坡地上,但那一抹抹稚嫩的绿色,在这片看惯了灰黄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扎眼。政府扶持乡村旅游,这凤凰山桃林,就是弄出来的第一个景儿。

他终于走到了后山洼子。那片曾被他视作耻辱与苦难起始的土地,此刻静静地展现在他眼前。烧焦的牛棚废墟早已被清理干净,连痕迹都几乎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原址上盖起的几间崭新的红砖瓦房,虽然不大,但方正结实。房檐下挂着一块木头招牌,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凤凰农家乐”。门口平整出一小块场地,摆着几张粗糙的木桌木凳。旁边,竟然真的又搭起了一个小牛棚,里面拴着两头看起来温顺的黄牛,一头半大的牛犊在母牛身边蹭来蹭去。

月梅正系着围裙,在门口的水井边洗刷一大盆碗筷。她胖了些,腰身粗了,脸上有了肉,皮肤是被日头晒成的健康的黑红色。眼角有了细密的纹路,但那双眼睛,不再空洞,里面是沉静的、忙碌的、带着烟火气的光。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风尘仆仆的张光明。

两人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井水哗啦啦的声响,和那牛犊子“哞”地叫了一声。

“回来了。”月梅先开了口,声音平静,像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嗯。”光明应了一声,喉咙有些发干。他放下沉重的帆布包,目光扫过那几间瓦房,扫过“农家乐”的招牌,扫过那几头牛,最后,落在月梅身上。

“小桃呢?”他问。小桃,是月梅在信里给女儿取的名字,说生她的时候,梦见山洼里开了朵桃花。

“疯跑去了,一会儿就该回来吃饭了。”月梅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围裙上擦了擦,“进屋吧,外面晒。”

屋里不再是家徒四壁。虽然陈设简单,但桌椅俱全,炕上也铺着干净的席子。墙上贴着几张年份久远的明星挂历,还有那张他从南方寄回来的、模糊的工地照片,被仔细地镶在一个旧相框里,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傍晚,一个晒得黑不溜秋、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像颗炮弹一样从外面冲了进来,带着一股田野里奔跑后的汗味和青草气。这就是小桃。她怯生生地看着光明这个“陌生人”,躲在月梅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那眼睛,像极了月梅年轻时的模样,清澈,带着点野性的光芒。

光明想摸摸她的头,手伸到一半,又有些僵硬地缩了回来。几年的缺席,让这份血缘之间,也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生分。

农家乐的生意,说不上多红火,但总归是有了点起色。城里人偶尔会开车来,看看这光秃秃的“凤凰山”,看看那稀稀拉拉的“桃林”,在槐河边拍拍照,然后到他们这儿吃顿土鸡汤、炒个山野菜。收入微薄,但比起从前那看不到头的赤贫,已是天上地下。

光明又拾起了伺候牛的本事,那两头黄牛被他养得毛光水滑。他还想着,等再攒点钱,把后面那片坡地也承包下来,多种些桃树,也许再过几年,真能等到桃花盛开的那一天。

这天黄昏,光明和月梅难得清闲,并肩走上了凤凰山的土坡,站在那片桃树林的边上。夕阳的余晖,像熔化了的金子,泼洒下来。山下,李家庙村静静地卧在暮色里,那些曾经刺眼的红砖小楼,此刻也变得柔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起了袅袅的、笔直的炊烟。新装的几盏路灯,已经开始零星地亮起微弱的光点。那条曾经承载了太多污浊和痛苦的槐河,在夕阳下成了一条闪烁的银亮带子,蜿蜒着,无声地流向远方。

风从坡上吹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也带来山下村庄里隐约的狗吠和人语。

月梅抬起手指着下面:“看,李老梗家……前年他中风了,走不了路,那楼也旧了……听说他那个在县城的儿子,赌钱,把家底都快败光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闻。

光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栋曾经象征着权势和屈辱的二层小楼,在越来越多的新建房屋中,确实显得有些矮小、陈旧了。他没有说话,心里也说不上是解恨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一片空茫。

他的目光,更多地落在自家那几间红砖房上,落在那个小小的“凤凰农家乐”的招牌上,落在院子里正追着牛犊子跑来跑去的小桃身上。

这片土地,曾经给予他无尽的贫瘠和苦难,吞噬了他父亲的性命,焚烧过他的希望,浸泡过月梅的眼泪。它沉默地见证过暴力、屈辱和绝望。但如今,它又似乎以一种缓慢而固执的方式,在偿还着什么,或者说,它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完成着某种轮回。它不言语,只是承载。承载着一切的燃烧与冷却,毁灭与依附,死亡与新生。

暮色渐浓,远处的灯火变得清晰起来,星星点点,虽然依旧稀疏,却顽强地连成了一小片,在这片广袤而沉静的黑土地上,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人间光火。

光明和月梅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像两棵终于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扎下了根、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挺立的树。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很长,融入了身后那片尚显稚嫩的桃树林的阴影里,融入了这无边无际的、沉默的夜色之中。

风里,似乎隐约带来了小桃清脆的笑声,和那牛犊子满足的“哞”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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