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说到做到。她没有完全撒手不管,而是通过厂里的工会,向街道反映了庄家的情况,说明了庄母病重、庄赶美无力抚养的现状,建议由政府部门介入,提供必要的医疗救助或将其纳入低保、送往福利机构。
这在八十年代初,算是比较超前的做法。街道干部核实情况后,虽然也对庄家老两口过往的行径有所耳闻,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启动了相关程序。最终,神志不清、病入膏肓的庄母被送到了条件简陋的区级福利院,由国家负责其最后的生计和基本的医疗。
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归宿,但比起在棚户区贫病交加、无人问津地死去,至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和一口饭吃。
庄赶美在母亲被送走后就彻底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南方打工,也有人说他因为偷窃进了监狱,众说纷纭,但再也无人关心他的下落。
庄家的一切,至此,算是彻底尘埃落定。所有的恩怨纠葛,随着庄父的离世、庄母的入院和庄赶美的消失,画上了一个冰冷而彻底的句号。
消息传回筒子楼,邻居们对黄玲的处理方式评价颇高。
“黄玲这事儿办得大气!”
“是啊,没落井下石,还帮着想了个出路,虽然……唉,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换了别人,说不定真就死活不管了。”
“所以说,做人啊,还是不能太绝了。”
这些议论传到黄玲耳中,她只是淡淡一笑。她这么做,并非为了博取什么好名声,只是求一个自己内心的彻底安宁和问心无愧。她不想因为对将死之人做得太绝,而给未来的生活留下任何潜在的话柄或心理负担。用最符合程序正义的方式,彻底摆脱麻烦,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庄超英得知这个结果后,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那一声叹息里,或许有对过往的一丝缅怀,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扫清了最后一丝阴霾,黄玲家的生活真正步入了快车道。
时间悄然步入八十年代中期,改革的春风吹遍大地,社会氛围越发活跃。黄玲在厂里的地位更加稳固,她提出的一些关于改进生产工艺和丰富产品花色的建议,屡屡被采纳,为厂子带来了切实的效益,她本人也被提拔为车间副主任,虽然依旧忙碌,但视野和平台已不可同日而语。
她并没有满足于此。凭借着弹幕的“剧透”和自身敏锐的观察,她意识到未来的机会远不止在国营工厂这一亩三分地。她开始更加留意政策动向和市场变化,利用出差的机会,接触更多外面的信息。
那个位于新区、被她悄悄换下使用权的小院子,周围已经开始有了开发的迹象。黄玲心中暗自筹划着未来的蓝图。
庄超英全身心投入教学和家庭,成了学校里的骨干教师,备受学生尊敬。在家时,他辅导图南功课,陪筱婷看书,包揽了大部分家务,真正成了一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他和黄玲之间,虽谈不上什么浓情蜜意,但也形成了一种相互尊重、彼此支撑的默契和平静。
图南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上海市的重点高中,离他梦想中的同济大学建筑系更近了一步。他展露出的绘画天赋和空间想象力,让黄玲和庄超英都倍感欣慰。
筱婷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逻辑思维能力尤其突出,性格文静却不失主见,俨然是颗未来的理工科好苗子。
家里的经济状况在黄玲的精心打理下日益改善。她并没有大手大脚地消费,而是将大部分积蓄用于子女教育和未来的投资规划上。那个一立方米的空间里,除了必备的票证现金,也多了几张泛黄但未来可能价值不菲的邮票和几张早期国库券,默默等待着升值的时机。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图南收到了同济大学建筑系的录取通知书。
当那张薄薄却重若千钧的纸片被图南激动地捧回家时,小小的筒子楼宿舍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庄超英激动得眼圈发红,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筱婷也抱着哥哥又跳又笑。
黄玲看着那张通知书,心中百感交集。上辈子,儿子也走上了这条路,但彼时家中被庄家拖累,经济拮据,图南求学之路颇为艰辛。这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儿子,可以心无旁骛地去追逐他的建筑梦想。
“好!好!我儿子有出息!”庄超英的声音带着哽咽。
“哥,你真棒!以后要给我设计漂亮的房子!”筱婷仰着小脸,满眼崇拜。
图南看着父母和妹妹,脸上洋溢着青春和自信的光芒:“爸,妈,筱婷,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黄玲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通知书的边缘,眼中是欣慰,是骄傲,更是一种笃定的期待。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图南的未来在上海,在那个即将飞速发展的国际大都市。而她和她的家,也不会永远困在这小小的苏州城,困在这间筒子楼里。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更远的地方。那个在新区的小院,或许,可以成为他们家庭走向更广阔天地的第一个跳板。
随着图南即将负笈远行,一个新的阶段,仿佛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另一边……
当庄母被送入福利敬老院后,黄玲一家过了好一阵清净日子。图南即将赴沪求学,家里充满了忙碌而喜悦的气氛。黄玲正着手为儿子准备行装,庄超英也忙着和学校交接工作,打算送儿子去上海报到。
然而,那条被打断了脊梁的恶犬,在彻底陷入绝境前,往往会爆发出最疯狂的撕咬。
这天傍晚,黄玲下班比平时稍晚,因为要去供销社给图南买些带去学校的生活用品。她提着网兜,刚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僻静巷口,一个黑影猛地从旁边蹿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庄赶美。
他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落魄,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馊味,眼神里是穷途末路的疯狂和怨毒。
“黄玲!”他嘶吼着,声音像是破锣,“你够狠!真够狠的啊!把我妈扔进那种等死的地方!把我们一家逼上绝路!”
黄玲停下脚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体内那股沉寂许久的超雄力量开始悄然涌动,但她表面上丝毫不露怯:“庄赶美,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果也得自己尝。我们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放你娘的狗屁!”庄赶美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挑拨离间,我哥怎么会不管我们?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
他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根用报纸包着的、一尺来长的铁棍,狞笑着逼近:“我完了!我也不能让你们好过!今天我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得意!”
说着,他举起铁棍,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朝着黄玲的脸狠狠砸来!
若是普通女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黄玲不是普通女人。
【卧槽!庄赶美疯了!】
【玲姐小心!干他!】
【往死里揍!正当防卫!】
弹幕瞬间炸开,而黄玲的动作比弹幕更快!
就在铁棍即将落下的瞬间,她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轻易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她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庄赶美握着铁棍的手腕!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彻底!
“啊——!”庄赶美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腕骨仿佛被铁钳硬生生捏碎!
但这还没完!
黄玲眼中寒光一闪,那股压抑已久的暴戾之气彻底释放!她抓着庄赶美断裂的手腕,顺势往自己身前一拽,右膝如同重炮般狠狠顶向他的腹部!
“呃!”庄赶美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猛地弓起身子,剧痛让他瞬间失声,眼珠暴突,胆汁混合着胃液从口中喷出。
黄玲没有丝毫停顿,抓着他断腕的手一松,化掌为拳,一记沉重的勾拳砸在他的下巴上!
“嘭!”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庄赶美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踉跄,天旋地转,满嘴是血,几颗牙齿混合着血沫飞了出来。他还没倒下,黄玲已经一步追上,一把揪住他脏兮兮的衣领,另一只手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鞭炮般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响!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气,蕴含着超雄基因的恐怖力量!
“逼你们?毁了你家?”黄玲一边扇,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每一句都伴随着一记狠狠的耳光,“是谁像水蛭一样扒着吸血几十年?!”
“啪!”
“是谁偏心偏到胳肢窝,把养子当牲口使?!”
“啪!”
“是谁差点逼得我抱着刚出生的女儿跳河?!”
“啪!”
“是谁用三十斤粮票买来的恩情,逼着人用一辈子当牛做马来还?!”
“啪!”
庄赶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如同一个发面馒头,青紫交加,鲜血从鼻孔、嘴角不断溢出。他一开始还能惨叫,后来只剩下呜呜的哀鸣,眼神从最初的疯狂怨毒,变成了彻底的恐惧和绝望!
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她是个怪物!是个煞神!
黄玲最后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
庄赶美惨叫着跪倒在地,抱着扭曲的手臂和剧痛的膝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抽搐和呻吟的力气。
黄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摊令人作呕的垃圾。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角,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场单方面的暴力碾压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她捡起地上那根铁棍,在庄赶美恐惧的目光中,双手用力,竟轻易地将那根实心铁棍掰成了一个扭曲的“U”形,随手扔在他面前。
“庄赶美,你给我听好了。”黄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家人面前,再敢动任何歪心思,我保证,下一次,断的就不只是你的手脚。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无尽的痛苦里腐烂掉!我说到做到!”
庄赶美被她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那非人的力量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散发出骚臭的气味。他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含糊不清地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
黄玲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一眼,提起地上的网兜,从容地走出了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巷口偶尔有路人经过,好奇地看了一眼里面瘫倒在地、模样凄惨的庄赶美,却没人敢多问一句。那女人刚才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太吓人了。
【爽!!!爆爽!!!】
【玲姐牛逼!这才是虐渣的正确打开方式!】
【徒手掰铁棍!这威慑力拉满了!庄赶美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
【看他那怂样,尿裤子了哈哈!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