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扫六合,混一宇内,始皇嬴政秉祖龙真灵,承紫微帝命,登基称帝,开万世未有之局。咸阳宫中,玄黑龙旗猎猎作响,象征着法家铁律与绝对皇权的结合已达巅峰。然,这以武力强行糅合的庞大帝国,内部却潜藏着无数危机:六国遗民之怨、百家学说之异、疆域辽阔难治……始皇雄才大略,亦深知此点。为固其“万世之业”,其以雷霆手段,开始推行一系列旨在彻底泯灭差异、铸就绝对统一的浩大工程,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思想活跃、最不易掌控的诸子百家。
咸阳宫,麒麟殿。
始皇嬴政高踞龙椅之上,周身祖龙威压混合着法家肃杀之气,令殿内群臣屏息。其目光如电,扫视殿下以李斯为首的文武百官。
“如今天下初定,法令出一。”始皇声音沉凝,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然,朕闻山东之地,旧俗未改,异论纷呈!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此风不可长!”
李斯深知始皇心意,更欲彻底贯彻法家思想,肃清一切不利于中央集权的因素,遂即刻出班,朗声奏对,其声尖锐如刀:
“陛下圣明!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然今诸生不习朝廷法令,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
李斯之言,直指百家私学之“弊”——以其学说非议朝政,结党营私,损害君主权威。其解决方法,更是酷烈:
“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此乃焚书之议!旨在从根本上铲除百家学说传播的载体,断绝其思想传承,使天下人只知秦法,只以官吏为师,彻底禁锢民心!
殿内一片死寂。少数儒者出身博士面色惨白,却无人敢发一言。始皇微微颔首,眸中龙影一闪:“可。依丞相所议,颁行天下!”
天庭,凌霄宝殿。
昊天上帝漠然注视下界:“嬴政此举,虽为稳固统治,然手段酷烈,有伤文明传承之脉。然此乃人道内部之变,天道不直接干涉。着巡天司详细记录焚书过程中所产生的业力因果,尤其关注对人族文运之损伤。”
“臣遵旨!”仙官凛然,昊天镜光聚焦于各地郡县,只见一车车竹简帛书被拖出,投入熊熊烈火之中,无数先贤智慧结晶化为灰烬,文运光华为之一黯。
幽冥地府,功过司。
判官笔疾书,记录着因藏书、议书而被判刑、乃至灭族之人的业力:“嬴政、李斯,此举业力深重,然其秉承天命统一,业力暂由秦之国运与其个人分担。待其气运衰败、阳寿尽时,再行结算。”
无数新的罪魂哀嚎着被引入地府,其中不少是皓首穷经的儒生。
西方极乐世界。
准提道人面露悲悯:“焚书绝智,堵塞言路,此乃众生愚痴之因,亦是我佛慈悲普度之机。可令行者,於暗中护持部分经卷真意不灭,待他日缘法至时,再行显化。”
“谨遵法旨。”数道微不可察的佛光,悄然护住几部即将投入火中的孤本典籍,使其虽焚其形,却存其神。
焚书令下,天下震动。无数私学被迫关闭,百家门人弟子四散逃亡,或隐於山野,或藏於市井,或被迫屈服,将毕生所学深埋心底。思想之自由,遭遇前所未有的寒冬。
然,始皇与李斯之意,犹未足也。
不久,有侯生、卢生等方士儒生,私下讥讽始皇“刚愎自用,贪於权势”,且为其求仙药不得,恐遭责罚,遂相约逃亡。始皇闻之大怒:“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妖言以乱黔首!”
於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後人!
此乃坑儒之狱!虽主要针对方士与部分儒生,然其震慑之意,遍及百家!咸阳城外那巨大的土坑,埋葬的不仅是四百六十余条性命,更是始皇以极端手段扼杀一切异议、追求绝对顺从的恐怖决心!
洪荒各界,再次为之动容。
天庭巡天司记录下这浓厚的业力与怨气。
地府接引了这批充满不甘与愤怒的文人魂魄。
西方教行者则於暗中,对这些魂魄低诵往生经文,播下来世佛缘之种。
经此二事,百家学说在明面上几乎销声匿迹。始皇似乎成功地将思想也“统一”了。他继续推行其宏伟计划:筑长城以拒胡人,修驰道以通天下,建阿房以显威权,铸金人以弱民间兵戈……其功业旷古烁今,其手段亦刚猛酷烈到了极点。
然,思想之火,岂是凡火所能尽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齐鲁故地,一处隐秘的宅院。
老儒伏生将最後几卷精心誊抄的《尚书》、《诗经》藏入夹壁之中,泪流满面,对其子叮嘱:“此乃先王之道,华夏之魂!秦火虽烈,终有尽时!汝需牢记此地,待他日天下清明,必使其重见天日,传承後世!”其神魂之中,那丝源自文曲星的传承灵光虽黯淡,却顽强不灭。
楚地深山,墨家残余钜子与弟子,转入更为隐秘的地下活动,继续践行其“非攻”、“节用”之道,并将始皇暴政与当年讽刺的“夏桀”、“商纣”并列,暗中积蓄力量。
道家高人则远遁山林,冷眼旁观,於静坐中体悟“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之理,将对暴政的反思融入对天道的更深理解中。
阴阳家者流,则悄然将“五德终始说”与秦之暴政联系,推演其“水德”虽胜,然“以水灭火”过於酷烈,恐难长久,暗中等待“土德”兴起之机。
百家之学,并未消亡。它们只是转入了地下,融入了民间,如同冬眠的种子,深藏於冻土之下,等待着春风的到来。而那焚书坑儒的极端压迫,反而激发了更深的反思与蜕变。儒家思考着“仁政”与“暴政”的区别;墨家强化其组织与实践性;道家深化其对自由与自然的追求;法家内部亦开始分化,思考“法治”与“暴政”的边界……
而这一切,都未能逃过洪荒诸圣的感知。
天庭,昊天上帝目光幽深:“压迫愈甚,反弹愈剧。秦运虽隆,然其根基已种隐患。祖龙真灵霸道有余,而仁德不足,非长久之道。”
幽冥地府,平心娘娘漠然:“怨气积蓄,业力缠身,秦之国运,已现裂痕。”
西方极乐世界,准提道人面露微笑:“此乃众生求不得苦、怨憎会苦之显化。正合我法广传之机。”
始皇嬴政,凭藉祖龙真灵与无上权柄,似乎镇压了一切。然,那散落四方的百家星火,却在黑暗中闪烁着更加顽强的光芒。思想的潜流,正在地下汹涌奔腾,等待着冲破冻土,汇成江河的那一天。
这一天,并不会太遥远。因为那看似固若金汤的秦帝国,其内部因严刑峻法、劳役无度而积累的民怨,已如乾柴,只需一粒火星,便可燎原。
而这粒火星,或许将起於东南,或许将起於戍卒……
洪荒的棋局,已进入了最後的倒计时。诸圣的目光,已开始投向那即将引爆这一切的“天命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