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忘?”
皇后叹了口气,目光里带着几分追忆。
“那时候你才多大,小小的一个,坐在书案前,背书背得认真,连宫女送的点心都顾不上吃。我那时候就想,这孩子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转眼间,你就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两人聊着小时候的事,气氛越发融洽。
皇后说起她当年在宫里伴读时的趣事,比如她第一次见到太子时,因为紧张说错了话,脸涨得通红。
又比如她为了背会一首《离骚》,熬夜到深夜,最后趴在书案上睡着了,还是周生辰悄悄进宫,把她抱回了王府。
“说起来,南辰王对你的心思,早就藏不住了。”
皇后笑着说。
“我一直觉得他对你,不只是师徒之情那么简单。只是他立了那样的誓言,我也只能替你们着急。如今他终于想通了,愿意给你一个名分,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时宜听着,心里暖暖的。
原来当年的事,皇后都看在眼里,只是那时候的他们,被身份和誓言束缚,连彼此的心意都不敢轻易表露。
如今想来,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都是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正说着,宫女又端来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皇后给时宜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尝尝这个,是今年新采的雨前龙井,味道很是清冽,和你昨日在漼府喝的比起来,怎么样?”
时宜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清醇,果然是上好的龙井。
她想起昨日在正厅,周生辰说要让府里常备着雨前龙井,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回娘娘,这茶很好喝,和昨日在府里喝的不相上下。周生辰说,往后府里会常备着雨前龙井,让我随时都能喝到。”
“你看,他多疼你。”
皇后笑着说,
“连你喜欢喝什么茶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男人,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时宜,你即将成为南辰王妃,虽然南辰王手握重兵,陛下也信任他,但宫里的人情世故,终究是复杂的。往后你在府里若是遇到什么难事,或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不用客气,尽管进宫来找我。我虽不能事事都帮你解决,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你。”
时宜没想到皇后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阵感动。
她知道,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对她极大的信任和关照。
她连忙起身,对着皇后深深一揖。
“多谢娘娘厚爱,时宜感激不尽。若真有需要,定不敢劳烦娘娘。”
“傻孩子,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皇后伸手扶起她。
“你和南辰王都是我看重的人,我自然希望你们能过得安稳幸福。往后你们成了亲,要常进宫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比什么都强。”
“是。”
时宜点点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时宜定会常进宫来看娘娘。”
皇后见她如此,满意地点点头,又和她聊起了订婚仪式的细节。
时宜说起周生辰为她准备的白玉海棠簪,说起西州旧部要赶来参加仪式,说起漼广和漼三娘对她的疼爱,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皇后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给她一些建议。
比如仪式上要注意的礼节,比如如何应对前来观礼的朝臣家眷,比如婚后在王府里该如何打理家事。
她的语气温柔又耐心,就像一位真正的长辈,在为即将出嫁的女儿叮嘱着琐事。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时分。
宫女进来禀报,说御膳房已经备好午膳,请皇后和时宜移步偏殿用餐。
皇后拉着时宜的手,起身笑道。
“走,我们去吃饭。今日我特意让御膳房做了几道西州的特色菜,你尝尝和南辰王府的比起来,哪个更好吃。”
时宜跟着皇后走进偏殿,就见桌上摆满了菜肴,有西州的烤羊腿、手抓饭,有中州的糖醋鱼、红烧肉,还有几道清淡的素菜和汤品。
皇后拉着她坐下,亲自给她夹了一块烤羊腿。
“尝尝这个,我听御厨说,这是按南辰王府的做法做的,你看看味道怎么样。”
时宜咬了一口烤羊腿,外焦里嫩,带着浓郁的香料味,果然和周生辰王府里的味道很像。
她笑着说。
“味道很好,和王府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就好。”
皇后笑着说。
“你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你嫁进南辰王府,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你做。南辰王那么疼你,肯定不会委屈你的。”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皇后说起她和陛下的往事,说起他们刚成婚时的点点滴滴,语气里满是甜蜜。
时宜听着,心里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更加期待。
她想着,等她和周生辰成了亲,也要像皇后和陛下一样,相互扶持,相互陪伴,一起走过往后的岁月。
午膳过后,时宜又陪皇后在暖阁里坐了一会儿。
皇后有些困了,靠在软榻上打盹,时宜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皇后的脸上,勾勒出她温柔的轮廓。
时宜想起上一世,皇后在宫中的孤独和无奈,心里一阵感慨。
这一世,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