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南辰王府的相处,让她与周生辰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她刻意保持距离,不再像从前那般缠着他问东问西,可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今日一早,她随漼家前来猎场,远远看到周生辰身着玄色猎装,身姿挺拔地走在朝臣队伍中,心跳还是忍不住漏了一拍。
巳时一刻,按照规矩,朝臣与将士们已陆续进入猎场,刘徽起身说道。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朕与诸位爱妃也该前往射猎区域了。”
众人点头应下,纷纷起身,跟着刘徽前往射猎区域。
射猎区域位于猎场的东部,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禁军将士们早已在此布下了合围之势,将猎物驱赶到了这里。
刘徽翻身跃上一匹棕色的骏马,手持弓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沈玉微与四妃也各自坐上马车,跟在刘徽身后。
按照规矩,皇帝射猎时,后宫嫔妃需在一旁观看,不可擅自射猎,除非得到皇帝的允许。
刘徽策马向前,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只梅花鹿正在低头吃草。
他弯弓搭箭,瞄准梅花鹿,只听“咻”的一声,箭羽如流星般射出,正中梅花鹿的腿部。
梅花鹿吃痛,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在周围的禁军将士拦住。
“陛下好箭法!”
观景台上的朝臣与嫔妃们纷纷欢呼起来。
刘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策马走到梅花鹿身边,示意禁军将士将其捕获。
他转身对沈玉微说道。
“皇后,这只梅花鹿就赏给你了,取它的鹿茸泡酒,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沈玉微连忙起身道谢。
“多谢陛下恩典。”
随后,刘徽又陆续射猎了几只野兔、野鸡等猎物,每一次都箭无虚发,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贵妃林氏看得心痒,忍不住说道。
“陛下,臣妾也想试试射猎,不知陛下能否恩准?”
刘徽犹豫了一下,按照规矩,后宫嫔妃是不允许擅自射猎的,但他架不住林氏的撒娇,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切勿伤了自己。”
林氏欣喜若狂,连忙让人取来弓箭,翻身跃上一匹小马。
她瞄准前方一只野鸡,弯弓搭箭,却因力气太小,箭羽只射出去不远,便落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氏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陛下,臣妾学艺不精,让陛下见笑了。”
刘徽笑着说道。
“无妨,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周生辰身着玄色猎装,策马而来。
他身后跟着谢云、凤俏、宏晓誉等人,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着不少猎物,显然是收获颇丰。
周生辰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女眷观礼区,与时宜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时宜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紧紧攥着锦凳上的流苏。
她还是无法像对待旁人那般,坦然面对他。
周生辰心中泛起一阵失落,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时宜的疏离。
新年时她在王府的拘谨,此刻刻意的回避,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他的心。
他知道缘由,却无法解释,那句“不娶妻妾,不生子嗣”的誓言,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
周生辰压下心中的情绪,翻身下马,躬身行礼。
“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刘徽连忙说道。
“皇叔免礼,快快请起。看皇叔的模样,想必此次狩猎收获不小啊。”
周生辰起身,说道。
“托陛下的福,臣侥幸猎到了几只猎物。陛下射猎的英姿,臣在远处也看到了,真是箭法如神。”
刘徽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说道。
“皇叔过奖了,朕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皇叔的骑射功夫才是真的厉害,此次春猎,头筹想必非皇叔莫属了。”
周生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玉微见状,笑着打圆场。
“周皇叔来了,快请坐。臣妾听闻皇叔近日一直在忙着处理戚党的后续事宜,辛苦皇叔了。”
周生辰躬身说道。
“皇后娘娘客气了,为国效力,乃臣的本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从树林中冲了出来,朝着观景台的方向跑来。
禁军将士们见状,纷纷举起长枪,想要拦住黑熊,却被黑熊一掌拍飞。
观景台上的嫔妃们吓得尖叫起来,皇帝刘徽也脸色大变,连忙弯弓搭箭,瞄准黑熊。
可黑熊跑得太快,箭羽擦着黑熊的耳朵飞过,没有射中。
黑熊越来越近,就在这危急关头,周生辰突然翻身跃上骏马,手持长枪,朝着黑熊冲了过去。
女眷观礼区的时宜猛地站起身,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追随着周生辰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忧。
哪怕她刻意疏远,在他遇险时,所有的伪装还是瞬间崩塌。
周生辰动作迅猛,长枪直刺黑熊的眼睛。黑熊吃痛,发出一声 ,猛地向周生辰扑来。
周生辰侧身躲开,长枪再次刺出,正中黑熊的心脏。
黑熊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观景台上的众人都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时宜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周生辰翻身下马,躬身向刘徽行礼,目光却下意识地看向时宜,正好对上她还未收回的担忧眼神。
四目相对,时宜脸颊微红,连忙低下头,可心中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息。
刘徽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皇叔,多谢你出手相救,若非你,朕与诸位爱妃今日恐怕就要遇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