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系统的甄嬛,元气大伤,昏睡至次日午后才悠悠转醒。
崔槿汐进来,见甄嬛呆坐在床沿发愣,连忙上前:“主子,奴婢伺候您起身。”
甄嬛恍恍惚惚地拦住她的手,眼神空洞,声音飘忽:“槿汐……本宫今日心慌得厉害,右眼皮跳个不停……跳个不停……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不等槿汐回答,她自顾自地低喃,“本宫……本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槿汐一脸担忧:“主子,昨儿个皇上宿在咱们永寿宫,今早……今早起得特别晚,连早朝都误了!起来后……皇上他……他直接去了毓庆宫!”
“毓庆宫?” 甄嬛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脸上血色尽褪,“他发现了什么?弘历……弘历被放出来了?快!快去打听!快去!”
崔槿汐不敢怠慢,连忙退了出去安排人手探查。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
苏培盛捧着雍正刚刚写好的厚厚一沓圣旨,整个人都懵了,手都在抖。
皇上今天……性情大变!不但解了四阿哥的禁足,还亲自把人从毓庆宫接出来,带到养心殿批阅奏折!
两人居然还讨论起政务来了?更离谱的是,皇上突然下令释放被圈禁多年的十三爷胤祥,还莫名其妙封了个铁帽子王?!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雍正睨了眼呆若木鸡的苏培盛,心头火起,语气森寒:“怎么?如今连传旨都不会了?朕是使唤不动你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娶了崔槿汐,连差事都不会办了?也罢!也罢!”
“圣旨放下,叫高无庸进来!” 雍正厌烦地摆摆手。
苏培盛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奴才……”
此刻,苏培盛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他没想到雍正居然已经知道他与槿汐对食的事情,这可是严重违反宫规的行为。
雍正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虽然已成仙多年,如今更是贵为天道,但属于“胤禛”那一世的记忆依旧刻骨铭心。苏培盛,那个从小陪他长大,忠心耿耿的老仆……在他心里,几乎是左膀右臂的地位。
可眼前这个苏培盛……是话本子里的苏培盛!是背叛了他,帮着甄嬛给他戴绿帽子,最后还间接害死他的苏培盛!
雍正没有抬头,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苏培盛年事已高,着即日出宫荣养。其妻崔槿汐,一同遣出。着御前侍卫‘护送’二人即刻离宫,不得延误。”
殿内死寂。良久,才听到雍正近乎呢喃的低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孤寂:
“他不是苏培盛……不是那个陪着朕长大的人……他们……都不是……”
“朕要去看看皇后。” 雍正突然站起身,丢下这句话,径直向外走去。
弘历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只觉得头皮发麻。想当年他当雍正时,还有十三叔他们帮忙分担……眼前这位真雍正坐镇,怕是把叔叔伯伯们都得罪光了,帮手难寻啊!
他一边苦哈哈地批阅奏折,一边忍不住分出一缕神识,鬼鬼祟祟地跟上了雍正。
【纯属八卦!】弘历心道。正史里雍正对孝敬宪皇后可不算好,唯一的嫡子早夭,还是乾隆登基后才追封的亲王,孝敬宪皇后死之后雍正也只是例行规矩,他实在好奇,雍正跑去看皇后做什么。
宜修只是杜撰出来的,和历史上“敬德弥纯,懋着坤仪,居身节俭,待下宽仁。慈惠播于宫闱,柔顺发于诚悃”的孝敬宪皇后可不是同一个人,当然柔则也不是。
雍正去也匆匆,回也匆匆。他进了景仁宫只是宜修的寝殿外远远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里面形容枯槁的宜修,低声吐出三个字:“不是她。” 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回了养心殿。
一回到养心殿,雍正提笔如刀,连发九道石破天惊的圣旨!一道比一道炸裂!
第一道:纯元皇后乌拉那拉·柔则谋害皇长子弘晖,罪证确凿!褫夺后位,贬为庶人!移陵除名!宗人府除籍,永不祔庙!
第二道:皇长子弘晖,秉性聪慧,孝悌天成!追封端敏太子!祀奉先殿,享亲王祭礼!
第三道:端皇贵妃齐月宾,戕害皇嗣,阴毒忤逆!剥皇贵妃衔,赐鸩酒!葬杂役坟茔!
第四道:熹贵妃钮祜禄·甄嬛,护龙胎不力,懈怠失职!黜为官女子!徙冷宫杂役,非诏不得出!
第五道:太医温实初、卫陵,勾结宫妃,欺君乱纲!着绞杀!夷三族!太医院彻查!
第六道:宁嫔叶澜依,私通外男,恃宠跋扈!夺封号,赐鹤顶红!曝尸荒野!
第七道:果郡王允礼,怠职徇私,结党营私!降固山贝子!弘曕、灵犀、胧月过继固山贝子允礼!
第八道:惠妃沈眉庄,私通温实初诞下孽女,秽乱宫闱!沈氏一族流放宁古塔!静和除玉牒,尸不入妃陵!
第九道:皇四子弘历忠孝纯笃,立为皇太子!即日监国理政!后宫干政者,格杀勿论!
九道圣旨,如同九道惊雷,炸得整个紫禁城天翻地覆!弘历捧着这些旨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觉得这位几千岁的老友,此刻“癫”得让他快不认识!
“皇…皇阿玛!您…您这是……” 弘历看着脸色冷峻如冰的雍正,眼神里写满了“您老受啥刺激了?”和“求解惑!”。
这简直是拿着皇家秘辛当街示众!把这个世界的雍正皇帝被戴绿帽子的丑闻昭告天下!惠妃生的不是他的种!甄嬛生的也不是他的种!宁嫔还跟小叔子果郡王有染……这脸面,是彻底不要了啊!
雍正眼眸深处寒光一闪,声音却异常平静:“活了这么多年,朕终于悟透一个道理:做错事的又不是朕!对不起那些女人的,也不是朕!是这个世界的胤禛!而朕现在成了他,就必须把未来的威胁,连根拔起,彻底扼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你以为甄嬛、温实初、允礼他们干的那些腌臜事,真的无人知晓?紫禁城里没有秘密!不过是话本子的光环压着,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朕今天,就是要亲手捅破它!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知道了!更要让后来者看清楚,谁敢效仿,就不是夷三族那么简单——朕要诛他九族!”
弘历倒吸一口冷气!狠!果然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他不由得想起后世关于雍正得位不正的流言……不知道这位爷还会不会写本《大义觉迷录》去澄清?
雍正仿佛看穿了弘历的心思,嗤笑一声,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外间些许流言蜚语,何足挂齿?后世只会记得朕在龙椅上的功过得失!就算话本子写得再离谱,就算野史传朕得位不正又如何?历史终将证明,没有朕——爱新觉罗·胤禛,这大清江山,早完了!”
弘历如遭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是他着相了!名声?在真正的掌权者眼中,只要不伤及国本,不影响江山稳固,些许风流韵事算个屁!
让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才是硬道理!才是一个君王应有的胸怀!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看看唐太宗李世民,杀兄逼父,照样是千古明君!
想通此节,弘历心中豁然开朗。他低下头,准备继续跟奏折死磕,却瞥见雍正又拿起了朱笔,奋笔疾书……
弘历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皇阿玛!您老今天的“惊喜”大礼包……还没送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