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强忍着从脚底板窜上脑门的寒意,眼睛却死死盯着眼前悬浮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贾亡灵。
恐惧像冰冷的蚯蚓在她肥硕的身体里钻爬,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更炽热的情绪——贪婪与即将掌控一切的狂喜——给狠狠压了下去!她那张油腻的大胖脸上,肌肉扭曲着,挤出一个混合着恐惧和极度兴奋的诡异笑容。
而躲在炕角、用破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的贾东旭,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直冲鼻腔,刺骨的阴寒仿佛能冻结骨髓。他牙齿咯咯作响,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顺着大腿根往下淌——他吓尿了!
“妈……妈……” 贾东旭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调,他伸出手,死死拽住贾张氏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妈!求你了!让……让爸赶紧走吧!他是鬼……是鬼啊!”
“滚开!没出息的东西!” 贾张氏猛地一甩胳膊,力道之大,差点把虚弱的儿子甩下炕。
她脸上的恐惧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取代,小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精光,“东旭!你懂个屁!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她指着那面目狰狞的亡灵,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看见没?这是你爸!他活着的时候窝囊,死了倒成了咱们娘俩的靠山!现在,他得听我的!都得听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品尝权力即将到手的甘美,对着那空洞的鬼影发号施令:“去!给我倒杯水来!”
那悬浮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亡灵,如同接收到最高指令的机器,僵硬地转身,飘向屋内那张破旧的八仙桌。一股肉眼可见的惨绿色阴气从他虚幻的手中溢出,缠绕上桌上的粗瓷茶杯。
茶杯在无形的力量操控下,微微倾斜,壶嘴流出冰冷的凉白开,注满茶杯。接着,那杯水被阴气托举着,稳稳地、无声地飘回,悬停在贾张氏的面前。
看着这违反常理、完全由自己“掌控”的一幕,贾张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发出一阵如同夜枭啼哭般刺耳、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老贾!你终于有用了!哈哈哈——!” 这笑声在死寂冰冷、落针可闻的深夜里骤然炸响,穿透薄薄的门窗,钻进每一个惊恐邻居的耳朵里,比鬼哭还要瘆人百倍!
何雨水盘坐在自己小屋的炕上,神识将贾家母子的丑态尽收眼底。
她撇撇嘴,从莲心世界的宝库中再次取出一张流光溢彩、符文密布的极品驱鬼符。这东西用一张少一张,真是肉疼!但眼下不是心疼的时候。她迅速起身,指尖轻点,一张同样珍贵的隐身符拍在自己身上,身形瞬间融入空气,仿佛从未存在过。
还好她之前费尽口舌,终于说服了何大清和何雨柱,让他们相信自己“胆子大”、“不怕鬼”,不用挤在一个屋睡,否则这行动还真不方便。
她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刺骨的黑暗中。几乎同时,贾家那扇破木门也“吱呀”一声被推开。贾张氏挺着她那肥硕的身躯,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扭曲的嚣张!
那恐怖的老贾亡灵,如同最忠诚的护卫,静静地悬浮在她身后半步,空洞的眼眶扫视着死寂的四合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何雨水隐在暗处,冷眼旁观。按照她对贾张氏睚眦必报性格的了解,这老虔婆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必然是昨天让她吃瘪的何家!毕竟昨天没占到便宜,还让她在邻居面前丢了脸。
然而,贾张氏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何雨水都略感意外!
只见贾张氏叉着腰,如同得胜的将军巡视领地,贪婪而恶毒的目光扫过易中海家紧闭的房门时,陡然爆发出刻骨的怨恨!她猛地抬手指向易家,用她那特有的、能穿透墙壁的尖利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泼妇骂街般嘶吼起来:
“易中海!你个道貌岸然的老绝户!还有你家那个病痨鬼张翠兰!呸!”
她狠狠啐了一口,“想让我儿子东旭给你们养老送终?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平时装得跟个大善人似的,我孤儿寡母上门借半碗棒子面都推三阻四,抠得跟铁公鸡似的!就你们这对黑心烂肺、生不出崽子的绝户头子,也配惦记我儿子?今天,老娘就第一个拿你们开刀!让你们知道知道,得罪我贾张氏的下场!”
她猛地一挥手,如同指挥千军万马,对着身后的亡灵厉声下令:“老贾!给我听好了!就是这易老抠一家,想抢你儿子!想断咱们老贾家的香火!你给我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
何雨水原本已悄然靠近老贾亡灵,指尖捏着的驱鬼符蓄势待发。此刻,她动作却是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易中海?这个满肚子算计、总想道德绑架别人给他养老的伪君子?被自己一直算计的“棋子”反噬?这出狗咬狗的戏码……似乎比直接收拾贾张氏更有意思。她悄然退后半步,决定先当个“看客”。
易家屋内,易中海死死地用后背顶住门板,仿佛那薄薄的木板是他最后的屏障。
豆大的汗珠从他惨白的额头滚落,浸湿了鬓角。他嘴唇哆嗦着,不停地默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菩萨显灵……”
然而,门外贾张氏那如同恶鬼索命般的嘶吼和亡灵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冰凉,念经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身旁的床上,一大妈张翠兰整个人蜷缩在厚重的棉被里,像一只受惊过度的虾米。她死死捂住胸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
贾张氏那尖利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她剧烈的颤抖带动着整张床都发出细微的呻吟。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