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带着闺女,找到保定当地的街道办,又通过派出所辗转联系上了南锣鼓巷街道的王主任。一番折腾后,王主任派了办事员小李去95号院通知傻柱。
下午六点,四合院上空飘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小李熟门熟路地进了院,直奔中院。傻柱家大门紧锁,他便敲响了易中海家的门:“一大爷在家吗?”
易中海刚下班,正坐在八仙桌旁歇腿儿。听见喊声,赶紧应声出来。隔壁贾家的窗户后面,贾张氏那双三角眼正扒着窗缝往外瞅。
“哟,李同志!您这是……有啥指示?”易中海脸上堆起惯常的“敦厚”笑容,热情地招呼。
小李赶着回家,开门见山:“一大爷,跟您说一声,你们院的何雨水小姑娘,现在人在保定她爸何大清那儿呢!她怕她哥担心,托我们转告何大清留她住两天,过两天就送回来。何雨柱没在家,麻烦您给递个话儿。”
“什么?”易中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榔头狠狠敲了一下!
他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声音都变了调:“雨水才多大点儿?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咋去的保定?路上没出啥事儿吧?”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何大清这是要杀回马枪?他知道了?
何雨水在保定用神识“看”着易中海那副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冷笑:【狗东西,心虚了吧?心黑的人看啥都是黑的!】
小李看易中海一脸“关切”,微笑道:“具体情况没说,是保定那边街道打来的电话,人肯定没事儿。您要是不放心,过两天何大清亲自送她回来,您不就知道了?”
小李理解错了,何雨水电话里只说“过两天就回来”,可没提何大清亲自送。
何雨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就想看看,易中海这条老狐狸,在以为何大清要回来的巨大压力下,会不会把吞下去的钱和信吐出来!
易中海脸色难看地送走小李,转身时那张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屋,贾张氏就像个圆滚滚的炮弹,“噔噔噔”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拽住他胳膊:“一大爷!一大爷!刚小李办事员说啥?何雨水那小赔钱货跑何大清那儿去了?以后就不回来了?”
她那双贪婪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易中海,“哎哟喂!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您看我家东旭,眼瞅着就是说亲的年纪了!咱家这鸽子笼,哪家城里姑娘看得上?”
“傻柱家那屋,现在不就空出来一间了吗?您可是咱院儿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您去跟傻柱说道说道,让他把那间房租给我们东旭!”
贾张氏唾沫横飞,机关枪似的根本不给易中海插嘴的机会:“有了房子,我们东旭就能找个有工作的城里姑娘!到时候,我们贾家也是双职工家庭了!日子也好过了,也不用老给你这个师父添麻烦不是?以后啊,你就全等着东旭孝敬你吧”
她这话,三分是真想占房,七分是在试探易中海对她家“双职工”前景的态度。
易中海被她拽得心烦意乱,听着她那“双职工”的梦话,心里直骂娘:【双职工?想得美!还想飞出我的手掌心?呸!】
他用力甩开贾张氏的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贾嫂子!您听岔了!雨水是去她爸那儿了,可何大清过两天就亲自送她回来!那房子还是雨水的!这事儿啊,您甭惦记了!回吧回吧!”
说完,他像躲瘟神似的,三步并作两步窜回自家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呸!赔钱货还占着间房!没天理了!”贾张氏冲着易家的门板啐了一口,三角眼里全是不甘和怨毒,“何大清这挨千刀的,咋不把这小蹄子带走!可怜我的东旭哟……”
她刚才看得真真儿的,提到“双职工”时,易中海那眼神闪躲得厉害!哼,这老东西,果然没安好心!
易家屋内,易中海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起伏。他阴沉着脸走到墙角柜子旁,手指颤抖着抠开一块活动的砖头,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赫然是两封信、一封盖着红戳的工作介绍信,还有一沓厚厚的钞票——200万(旧币)!
易中海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摊在八仙桌上,盯着它们,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恐惧、算计、不甘……在他脸上轮番上演。
这时,一大妈张翠兰端着碗筷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东西,惊讶地问:“老头子,这……这是啥?谁的信啊?”
易中海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不得已”的无奈:“唉,何大清走的时候,托我转交给傻柱的。我怕俩孩子小,不懂事给弄丢了,就一直替他们保管着……”
一大妈张翠兰背过身去放碗,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再转回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贤惠”的关切:“啊?那你现在拿出来是……”
“雨水在何大清那儿,何大清过两天亲自送她回来!”易中海语气沉重,“看样子,何大清以后少不了往这边跑。这东西……再放我这儿就不合适了。得赶紧给傻柱送过去。”
他心里打鼓:何大清要是回来质问,他还能说是“代为保管”,要是被当众揭穿私吞……那可就完了!
何雨水用神识“看”着这对各怀鬼胎的夫妻,冷笑:【呵,原来这事儿连张翠兰都不知道!易中海啊易中海,你这伪善人做得可真够彻底的!张翠兰明显也是看出易中海的盘算,心中鄙夷!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都是戏精!】
晚上,何雨柱顶着寒风回到四合院,刚进中院就被易中海堵住了。
“柱子!柱子!你等等!”易中海脸上堆着笑,手里捧着那个铁盒。
何雨柱急着去给妹妹送饭,没好气地甩开他:“有事儿说事儿!忙着呢!” 这态度,跟以前那个“一大爷长一大爷短”的傻柱判若两人。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差点挂不住:【果然!这小子肯定知道什么了!何大清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强忍着怒火,紧跟着何雨柱进了雨水那屋,语速飞快:
“柱子,雨水去保定了!你爹何大清给街道打了电话,让通知你一声,雨水在他那儿住两天就回来,让你别担心!”
何雨柱正从怀里掏饭盒的手一顿,懵了:【这丫头真跑保定去了?跟着后妈能有好日子过?糊涂!】他没留神,把心里话嘀咕出来了。
“街道说了,过两天你爹亲自送她回来!”易中海赶紧又补了一句,同时把手里的小铁盒往前一递,语气带着刻意的“慈祥”和“如释重负”,“给!柱子!”
“这是你爹临走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工作介绍信,还有200万块钱!你点点!一大爷之前是怕你年纪小,存不住,万一丢了多心疼!现在好了,你爹要送雨水回来,以后肯定会经常回来的,一大爷这心啊,也就放下了!” 他紧紧盯着何雨柱的脸。
何雨柱看着塞到手里的东西,尤其是那厚厚一沓钱,整个人都傻了!脸上的震惊和茫然完全不似作伪。
易中海心里那块大石头“咚”地落了地:【还好!还好!何大清没跟他说!那这小子最近抽什么风?】他暗自琢磨着得赶紧修复关系。
何雨水在保定“看”到这一幕,总算满意地点点头:【行,这老狐狸总算把东西吐出来了!省得她一个小孩子再费口水跟他掰扯!】
当天晚上,纺织厂有领导小灶,何大清忙到快九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何雨水回到白寡妇那个拥挤的小家。
白寡妇看到何大清,刚想挤出点笑,一瞅见他身后跟着的小尾巴何雨水,脸“呱嗒”一下就拉得老长:“何大清!你啥意思?当初说好的……”
何大清现在腰杆硬了!认罪书闺女说能拿回来,他还怕个屁!看着白寡妇那张刻薄脸,想想自己养着她们娘仨还要受气,一股邪火“噌”地就上来了:
“我闺女来看我!住两天就走!你有意见?给老子憋回去!一家子都靠老子养着,还敢甩脸子?再敢哔哔,信不信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他嗓门洪亮,底气十足。
白寡妇被吼得一愣,随即脸色更难看了。她一把抢过何大清手里的饭盒,重重摔在桌上,招呼自己两个儿子:“大宝二宝!吃饭!甭理外人!”
她心里发狠:【跟我横?行!晚上你自己给你这赔钱货闺女铺床打地铺!看谁求谁!】
何雨水似笑非笑地瞥了何大清一眼:“爸,您这眼光……啧,好歹找个对您好的吧?”
何大清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赶紧拉着闺女去洗漱。
何雨水一边敷衍着何大清,一边分出一缕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覆盖了整个屋子!地面下五米?没有!墙壁夹层?没有!柜子暗格?没有!
她把目光转向白寡妇和她那两个正狼吞虎咽的儿子身上……
【KAo!】何雨水差点骂出声!这寡妇够精!居然把那张要命的认罪书,细细密密地缝在了她常穿的那件蓝布棉袄的内衬夹层里!怪不得何大清翻遍了也找不到!
何雨水不动声色地洗完脸。睡觉?何大清用三条宽板凳拼了张“床”给她。何雨水躺在这硌死人的“床”上,耳边是何大清的鼾声、白寡妇的磨牙声、还有那两个半大小子震天响的呼噜三重奏……她无比怀念四合院那张硬邦邦但至少是平的土炕!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白寡妇睡得死沉。何雨水神识微动,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棉袄内衬的缝线,那封按着手印的认罪书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落入她手中。
第二天一早,跟着何大清去厂里的路上,何雨水直接把认罪书塞给他:“爸,您要的东西。咱们今天回四九城吧。” 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
何大清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借着晨光反复确认上面的字迹和那个鲜红的手印。是真的!他激动得嘴唇哆嗦,连声道:“好!好!好啊!” 声音都变了调。
到了食堂后厨,炉火正旺。何大清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封承载了他所有恐惧和屈辱的认罪书,狠狠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灶膛!
火舌猛地一卷,纸张瞬间蜷曲、焦黑,化为片片飞灰,被灼热的气流卷向高高的烟囱口……
何大清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焰,直到最后一点灰烬消失不见。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瞬间席卷全身!锁链,断了!
听到女儿再次催促回京,何大清豪气地一挥手:“走!闺女!今天没招待,爸请假!咱这就回四九城!你交代的那几件事,爸亲自给你办利索了!”
他眼神明亮,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四九城,老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