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实力，不应该是这样的。”
城主凝视着尘雾之中的身影，“而且，你与吾也本不该是敌人。”
陈永冲出尘雾，一刀横斩，“聒噪！”
城主挥刀格挡。
“铛！”
气浪翻涌。
强劲的力量将偃月刀震得嗡嗡作响，城主的双脚硬生生下沉半寸。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吾作对了？”
回应他的，是三道连成一片的巨大斩击。
“冥顽不灵！”
城主神色一冷，一个旋身，将斩击尽数劈碎。
漆黑的弧形刀芒直逼陈永。
陈永不退反进，四条手臂持刀，向上斜撩。
“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开。
烟尘未散，他已经高高跃起，魔刀隔空斩向对方的脖颈。
城主抬刀正要格挡，却见陈永的手腕一翻，刀势陡然一变，由斩变削。
魔刀沿着偃月刀的刀身滑下，切向城主的手指，沿途带起一连串火花。
城主冷哼一声，五指松开，反手一拳捶出。
“呜！”
在这一拳之下，空气爆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
一圈气浪炸开，他的拳头被陈永三条手臂挡下。
但陈永的身体却也因此被打得向着天上飞去。
“铮铮铮......”
数十道斩击一股脑的从天空落下，将城主所在的区域笼罩起来。
“霸刀·斩天！”
城主怒目圆睁，干瘦的双臂上肌肉贲发，偃月刀被他抡成了半圆。
一道巨型黑色斩击冲天而起，将那数十道血色斩击尽数粉碎。
刹那间，天地失色，狂暴的气流向着四周疯狂肆虐，让周围原本就已经饱受摧残的地面和建筑再度遭劫。
半空中，陈永舒展着身体，任由冲击波将他掀飞。
看着那声威显赫的斩击，他眼中的血焰闪了闪，脑海中竟隐隐浮现出一些莫名的感悟。
随着身体不断地在狂乱的气流中翻转上升，手中魔刀发出轻鸣，似乎在回应他的意志。
“原来如此......”
他眼中的血焰骤然暴涨，脑海中的那些模糊感悟逐渐变得清晰。
“我懂了......这就是200%的刀法悟性么？”
吾之一生，奉于刀，葬于刀。
吾命即刀，刀即吾命。
陈永低下头，俯瞰地面，“不过，还差一点......”
与此同时，他已经来到了最高点。
然后，自由落体。
急速下降的过程中，剧烈的风声在耳旁吹拂，陈永突然取消掉了魔体，回归正常状态。
“嗯？”
下方的城主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微皱，“放弃了么？”
“也罢，那便送你上路！”
他双手握紧偃月刀，周身混沌之气翻涌，蓄势待发。
陈永的下降速度越来越快，离地面也越来越近。
他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连原本萦绕在身边的血气也都渐渐淡化，彻底消失不见。
魔刀重新恢复平静，被他随意地握在手里。
“喝！”
城主一声暴喝，混沌之气尽数凝聚到刀锋之上，一刀挥出。
“嗡！”
空气在刀锋前扭曲震荡，空间泛起一阵阵涟漪。
天地似乎明灭了一瞬。
下一秒。
“咚！”
陈永无头的尸体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城主站在原地，手中的偃月刀仍在嗡鸣，刀锋之上还残留着一缕未散的血气。
他低头看着陈永的尸体，面无表情，“既然不愿意归于混沌，那便......死于混沌吧。”
“噗嗤！”
他一脚将地上的头颅踩碎。
沉默片刻，城主转身离开。
然而，他才刚走几步，便察觉不对。
“......”
城主缓缓转过头。
身后，陈永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脖子上重新长出了一颗新的脑袋。
他就这么坐在破碎的地上，眼中若有所思。
“你......”
城主眼神微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陈永没有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嗤！”
黑光一闪，他的脑袋再次分开。
“啪！”
陈永随手接住自己的脑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按，断口蠕动，重新接续。
“......”
城主心中一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他突然上前几步，一脚踹出。
“轰！”
如同门板一般的脚底板比陈永的身体还大，直接将他踹飞数百米，砸进了一栋残破的大楼之中。
碎石飞溅，整栋大楼在撞击下摇摇欲坠，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紧接着，三道黑色的斩击飞来，将大楼斩成三截。
城主停下攻击，紧盯着那堆废墟。
“咔……咔……”
碎石滚落的声音传来。
废墟之中，一只手缓缓伸出，推开上方的巨石。
陈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呼！”
一块巨石正面朝着他飞来。
“铮！”
也不见陈永有什么动作，巨石突然一分为二，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
“装神弄鬼！”
城主脚下的地面炸裂，瞬间跨越数百米的距离，出现在陈永身前，一刀斩下。
陈永头也不抬，单手持刀一挡。
“铛！”
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城主脸色阴沉，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来愈盛，他猛地深吸一口气。
“修罗·裂天。”
恐怖的斩击再次出现。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陈永居然突然收刀，任凭这一刀砍在他的身上。
毫无意外，陈永的身体被一刀两断，然后在狂暴的刀气中被撕碎。
血雾升腾，侵染了方圆数十米的空间。
血腥之气弥漫开来，城主的表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他凝视着血雾的中心，那把魔刀就插在那里。
下一瞬，一道模糊的人体轮廓出现在魔刀的旁边，并且正在迅速变得清晰。
先是骨骼，然后是肌肉，最后是皮肤与毛发。
不过须臾之间，完整的陈永再度出现。
似乎是因为刚复活的缘故，他的瞳孔竟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像是两颗通透的红宝石，煞是好看。
见到这个陈永的瞬间，城主的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他却没有退。
不仅不退，反而还主动发起了攻击。
“霸刀·斩天！”
陈永抬起头，眼中此刻已再无半点疑惑，心中豁然开朗。
无数关于刀道的玄妙感悟在他的脑海中相互碰撞、融合，化作一股纯粹的刀意。
他抬起手，随意一挡。
“铛！”
狂暴的黑色斩击化作无数刀芒在他身边肆虐，却丝毫近不了他周身三尺。
接着，陈永上前一步，脚下的地面化作齑粉。
“铮！”
城主瞪大眼睛，身体疯狂后退。
他的胸膛上出现了一道极细的刀痕，只差一点就伤到他的心脏。
然而，就在他后退之际，陈永又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反手一刀斩出。
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连破空声都没有，却让城主浑身汗毛倒竖。
“噗嗤！”
他的整条左臂齐根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