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情况很不错,现在是店里的顶梁柱,他师傅除了收钱,啥也不管,所有的事情都是石头干,一个月还有几十块的零花钱。估计明年就可以挣工资了。我把这些情况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爹。他爹听了以后就一直笑,我真的能感觉到他的开心,也能感觉到他的自豪。
他一直在念叨着一句话。我家石头吃苦,老实,勤快。不知不觉的,眼睛里就有了泪花。多半壶白酒,被我们又喝去了一大半。若不是我拦着,我相信,大嘴一个人就能给他喝完了。在我一个又一个的眼色下,大嘴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酒碗,往后退去,言不由衷的说着,喝好了,喝好了。
这顿酒虽然简陋,却喝的十分尽兴,我虽然不怎么喝酒,但我身边的朋友却一个比一个能喝,所以我也真正了解酒的真谛,真正爱喝酒的人从不在乎有什么好菜,只要有个好心情和三俩知己就够了。喝完了酒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或许是石头的父亲心情太好,所以喝的有点多,最后我和大嘴搀着他把他送到了门外。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最后决定干脆把他送回家去算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轮流扶着他把他送回了家。把它安顿好在炕上。我们三个从他们家出来。
一轮月牙在东方慢慢的升起,照亮了半边天。一路上万籁俱寂,除了偶尔能传来几声狗叫,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石头家住在村子最东头。中间隔了好多块玉米地。玉米地里的玉米杆早已被割倒,然后一摞摞的堆在一起。
我们走在路上,看着朦胧的夜景,也别有一番风味。或许是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却没有感到一丝丝寒冷。我们走在玉米地旁边的路上,一边聊着我在这个村子里的往事,一边商量着明天的计划。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我想着到玉米垛的旁边解个手,于是我看着他俩问道,你俩上厕所吗?要不要一起去?还没等他们回话,我就迫不及待的往玉米垛旁边跑了过去。
可我刚跑了几步,玉米垛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种声音其实并不奇怪,可发生在夜里就有些不同寻常了,我不由得抓着裤带就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玉米杆垛子。心里想到,可能是我的踏雪声太大了,惊动玉米杆垛里的东西。我低头看看,却发现雪地上有一条扫出来的小道,可能是玉米杆的主人为了搬草方便吧!我又抬起头来寻思着,那草垛里的东西是啥呢?
正在想着,大嘴和沈烨也跑了过来,在我肩上拍了一下,问道,不是解手吗?走呀!沈烨的话音刚落,就从草垛里跑出一条黑影。突然间出现的黑影,把我们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我本来以为草垛里应该是野鸡或者是野兔一类的东西,没成想里面居然跑出一个人来。
天上虽然有一轮月牙,可我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夜里跳动着。犹如一只受了惊的野兔,却看不出来他是谁?紧接着,又一条人影从草垛里跑了出来,这两条人影却并没有向着同一个方向跑去,一个朝西,一个向北。最后的人影动作很轻盈,但也显得很是慌张。
当第一条人影跳下一个田埂的时候,光的发亮的脑袋在月亮的反光下居然划出一条隐约的弧线。就在同时我突然间醒悟了过来。心里暗道,又是村长,他们也不觉得冷。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身边的大嘴突然喊道,干啥的,给老子站住,这一嗓子犹如晴朗的天夜空里,突然间打了一声霹雳,正在奔跑着的一条黑突然间就趴了下来,然后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妈的,别说是正在奔跑中的两个人了,就连我都吓了一跳。
我心里一惊,连忙捂着他的嘴说道,别喊,黑灯瞎火的,别把人家摔倒了,摔个好歹怎么办?可大嘴说道,这种事我见的多了,这是两个毛贼,他们藏在玉米杆里头等人们都睡了,他们才出来偷东西。大嘴和沈烨都未经人事,所以有些事情他们并不懂。可我只顾着捂大嘴的嘴了,可身边的沈烨也喊了起来。站住,做势就要追过去。
我连忙又放开了大嘴的嘴,一把拉住正要往前跑去的沈烨,沈烨一边挣脱着我的胳膊,一边说道,大嘴说的没错,就是贼。我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你们别喊了。这时候,两条黑影已经跑远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大嘴看着我问道,为啥不让我喊?要是抓住他们的话,咱们也给这个村子立功了。我刚刚从慌忙之中缓过神来,有些词不达意的说道,你们不懂,这是爱情。
我刚刚从慌忙之中缓过神来,对着他俩说道,这是爱情!啥?沈烨扭过头来,看着我好奇的问道。我一听连忙转开话题说道,唉!慢慢就懂了。又一阵腹痛传来,我又想起我要上厕所的事来。我苦笑想到,居然被他俩把我吓得连解手的感觉也没有了。大嘴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咱们过去看看,看看他们躲在什么地方!
我想了一下,看看就看看呗!这还有啥?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往草垛跟前走去,等走近草垛,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沈烨从口袋里掏出了火柴,划着了往里一看,只看见洞口里面是一块刚刚能躺下两个人宽的地方,刚好一个人坐起那么高。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草窝,就是用玉米杆搭成的人字形窝棚。由于没有手电,窝棚的构造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能隐约的看见用捆起来的玉米杆搭起来的。我也下意识的掏出了火柴,划着探起了身子往里照了照,我把头探进了窝棚里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油油味(这里的油油指的是女人抹脸的油)就在火柴快要熄灭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闪了一下,在窝棚边上有一块白色的东西,我伸手摸去,才感觉到手里的东西应该是一条白色的纱巾。
纱巾在那个时代并不常见,之所以我认为它是纱巾是因为这东西我曾经见过。一般的女人为了好看,把它用来系在脖子上或者是头上,一是为了保暖,二来应该就是为了好看吧!就在我拿到手里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慌忙之下把纱巾塞进了衣服里。可这一个举动却被我身后的大嘴看见了,他连忙问道?啥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脚步声就来到了我们的身后。我从窝棚里撤出了身子,往后看去。月光底下,我看见一条人影站在我们的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条长条形的东西,我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一把铁锹。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暗道,这是来抓奸的?那个人就站在我们身后,却一言不发。此刻,我深深相信,若此刻我们不是三个人的话,估计肯定会误会。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嘴看着身后问道。谁?可那个人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往我们跟前又走了几步,把铁锹用两只手横端在了手里。
你们是干啥的?那个人冷冷的问道。这个声音我听上去很熟悉,在着急之下,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我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惶恐。忽然,我发现他戴着的眼镜在月亮底下闪着暗淡的光芒。猛然间,我一下就想起了他是谁?没错,他就是那个妇联会主任的老公。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大嘴却是问道,大叔,你家是不是被偷了?这里刚才有两个人,听见我们过来,就从这个里面跑了,一个往西,一个往北。可那个人没有理会大嘴,而是从腰间拿出了手电,在窝棚里照了照,然后冷哼一声!把铁锹扛在了肩上。大步往西而去。
大嘴在我胳膊上拍了一下,说道,你看我说是贼吧!那个大叔家肯定丢东西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晚出来找。可沈烨却是说道,哎呀,我知道了那两个人是干啥的?我回过头看着他,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可是还没等他再说出来, 大嘴又说道,你才知道呀,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好东西,好人的话,绝不可能半夜藏在这里。早知道我们应该去追!凭我们的脚程,抓住那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然后又拍了我一下,说道,如果你不拦住我们的话,这俩个贼就被我们抓住了。
此刻的我很是无语,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他们解释。毕竟这种事情面对两个毛头小子来说可不是这么好解释的。就在我正无语的时候,沈烨又说道,你知道个屁呀!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偷东西的。大嘴啊了一声,问道,啊?那你说他们是干啥的?沈烨淡淡说道,老大说的对,那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