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积蓄递出去，我以为能暖热弟弟心
我叫林娟，今年三十五岁。我在一家小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工资四千多块。我没结婚，一个人住在老城区的出租屋里。屋子不大，只有四十多平，但收拾得很干净。
我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简单煮点粥，配个馒头就能当早饭。七点半出门，骑二十分钟电动车去超市。超市八点开门，我要提前到，跟夜班的同事交接。交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对账目，看看货架上的东西够不够。
中午十二点是我的午饭时间。我一般会从家里带饭，用保温桶装着。饭都是前一天晚上做的，大多是青菜和鸡蛋，偶尔会买点肉。在超市的员工休息室里，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吃饭的时候，我会刷会儿手机，看看群里的消息，或者看个短视频。
下午六点下班，我不会直接回家。我会绕到菜市场，买点便宜的菜。傍晚的菜市场，菜贩子会降价，一把青菜一块钱，几个土豆两块钱，就能够我吃两天。回到家，先把菜收拾好，然后开始做饭。吃完饭，洗洗碗，再拖拖地，差不多就八点了。
八点以后，我会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把这一天攒下来的零钱拿出来。有一块的，五块的，还有十块的。我会把它们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存进储蓄罐里。有时候，我也会把工资卡里的钱取出来一部分，换成现金存着。我没什么别的爱好，也不怎么买新衣服，唯一的想法就是多攒点钱。
我攒钱，主要是为了我弟弟林强。林强比我小五岁，今年三十岁。他从小就被爸妈宠着，脾气有点任性。之前他在一家工厂上班，嫌累，干了没半年就辞职了。后来又换了几份工作，都没干长久。
前段时间，林强说要结婚。女方家要求必须有套房子，不然就不同意。我们家条件不好，爸妈一辈子在农村种地，没攒下什么钱。林强自己也没存下钱，所以买房的事就落到了我头上。
那天晚上，爸妈特意从农村来城里找我。他们坐在我出租屋的小沙发上，脸色不太好。妈先开的口，她说：“娟儿，你弟要结婚了，女方要房子。你看你这些年，也攒了点钱，能不能先拿出来，帮你弟付个首付？”
我当时没说话，心里有点犹豫。那些钱是我攒了十年的，一共三十万。那十年里，我没买过一件超过两百块的衣服，没跟朋友出去旅游过，甚至连生病都不敢去大医院。这些钱，是我一点一点抠出来的。
爸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说：“娟儿，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林强是你弟弟，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结不了婚，我们家就断了根了。你就当帮帮我们，也帮帮你弟弟。”
我看着爸妈期盼的眼神，又想起林强小时候跟在我后面，叫我“姐姐”的样子。那时候，他还很乖，有好吃的会先给我。我心里一软，就答应了。
我说：“爸，妈，钱我可以拿出来。但是，这钱是我攒了十年的，希望林强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别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妈一听我答应了，立刻笑了起来，说：“肯定的，肯定的。林强知道你帮他，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爸也点了点头，说：“是啊，娟儿，你真是个好女儿，好姐姐。”
第二天，我就跟林强一起去了银行。我把三十万转到了林强的银行卡里。转账的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还问我，是不是确定要转这么多钱。我看了看林强，林强笑着说：“姐，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会还你的。”
我笑了笑，说：“钱不用你还，只要你好好过日子就行。”
林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姐，你真好。等我以后有钱了，肯定不会忘了你。”
我看着林强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挺高兴的。我觉得，我花这么多钱，帮弟弟买房，是值得的。至少，我能让爸妈放心，能让弟弟有个家。
从银行出来，林强要请我吃饭。我们去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两个菜，一碗汤。吃饭的时候，林强一直在说他以后的打算，说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我听着他说，心里也替他高兴。我觉得，弟弟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吃完饭，林强送我到公交站。他说：“姐，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等我房子买好了，就请你去家里吃饭。”
我点了点头，说：“好。你也早点回去，别太累了。”
看着林强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充满了期待。我期待着林强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期待着我们一家人能像以前那样和睦相处。
我坐公交车回到出租屋，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我走到书桌前，看着储蓄罐里剩下的几块零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一想到林强能顺利结婚，有自己的家，我又觉得，这点空落落的感觉不算什么。
我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日子。我想，等林强稳定了，我就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也许，我可以换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也许，我也能找到一个对我好的人，组建自己的家庭。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我梦见林强结婚了，穿着西装，很精神。他牵着新娘的手，向我走来，笑着说：“姐，谢谢你。”我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醒来，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煮粥，吃馒头，然后去超市上班。只是，我的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期待。我期待着林强能早日买到房子，期待着我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
在超市上班的时候，同事问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看起来心情不错。我笑着说：“没什么好事，就是我弟弟要结婚了，我帮他凑了点首付。”
同事说：“你对你弟弟可真好。不过，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别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弟弟了，你自己也要留点防身。”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不过，我弟弟现在有困难，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要帮一把。”
同事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我知道，同事是为我好。但我觉得，亲情是最重要的。只要弟弟能过得好，我自己苦一点，累一点，都没关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强偶尔会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他看房子的情况。他说，他看了好几套房子，有的太贵，有的位置不好。我让他别着急，慢慢找，找到合适的再说。
有一次，林强打电话给我，说他看中了一套房子，首付刚好三十万。他很开心，说要尽快签合同。我听了，也替他开心，说：“好啊，签合同的时候，要是需要我帮忙，就跟我说。”
林强说：“不用了姐，我自己能搞定。等签了合同，我就告诉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觉得，弟弟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爸妈也不用再操心了。
那天晚上，我特意买了点肉，做了两个菜，犒劳一下自己。吃饭的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场景。那时候，虽然穷，但很开心。我希望，以后我们一家人还能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又过了几天，林强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签了合同，房子买下来了。他说，等装修好了，就请我去家里做客。
我笑着说：“好啊，到时候我肯定去。”
挂了电话，我心里特别高兴。我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甚至开始想象，等弟弟的房子装修好，我去做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弟弟会亲自下厨，做我爱吃的菜；也许，弟媳会很热情，跟我聊家常。
那段时间，我上班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同事们都说，我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弟弟的事解决了，我心里没有牵挂了。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一直好下去。我以为，我帮弟弟买了房，他会懂得感恩，我们的姐弟情会越来越好。我以为，我们一家人会越来越和睦。
可我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更没想到，我掏心掏肺对弟弟好，最后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和背叛。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超市上班。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头晕得厉害，眼前发黑。我想扶住货架，可没扶住，一下子就晕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旁边站着我的同事，还有医生。医生说，我是因为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急性病，需要立刻做手术。
我问医生，手术费要多少钱。医生说，至少要十五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一下子就懵了。我手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我攒了十年的三十万，都给了弟弟买房。我现在手里，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就只有几千块的生活费。
我坐在病床上，心里又慌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弟弟林强。我觉得，我帮他付了三十万的首付，现在我生病了，需要钱做手术，他肯定会帮我的。
于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弟弟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弟弟不耐烦的声音：“姐，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
我忍着头晕，说：“强子，我生病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需要做手术，要十五万。我手里没这么多钱，你能不能先帮我凑一点？”
我以为，弟弟会立刻答应，会关心我病情。可我没想到，弟弟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冷淡了。
他说：“姐，你怎么会突然生病啊？还要十五万？我刚买了房子，还完了首付，手里根本没闲钱。你也知道，买房花了不少钱，我现在连装修的钱都还没凑够呢。”
我愣了一下，说：“强子，我知道你刚买房，不容易。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这手术不能拖，拖久了会有危险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先帮我凑几万也好啊？”
弟弟沉默了一会儿，说：“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手里没钱。你要不，再找别人想想办法？比如你的朋友，或者同事？”
听到弟弟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子就凉了。我没想到，我掏心掏肺帮他，他现在却对我这么冷漠。我攒了十年的钱，都给了他买房，现在我生病了，他却连一点忙都不愿意帮。
我强忍着眼泪，说：“强子，那些钱是我攒了十年的。我当时给你钱的时候，是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现在我生病了，需要钱，你怎么能不管我呢？”
弟弟的语气更不耐烦了，说：“姐，我也没说不管你啊。可我真的没钱。你别逼我了行不行？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弟弟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我觉得，心里特别委屈，特别难受。我那么信任他，那么疼他，可他却这样对我。
旁边的同事看到我哭，赶紧安慰我，说：“林娟，你别太难过了。也许你弟弟真的有难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肯定能凑够手术费的。”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想起了我给弟弟钱的时候，他笑着说“姐最好”的样子。那时候的他，看起来那么真诚，那么感恩。可现在，他却变得这么冷漠，这么无情。
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更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十五万的手术费，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我去哪里凑这么多钱啊？
我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天空是灰色的，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我觉得，未来一片迷茫，看不到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