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垣的清晨总是来得很早。
小昭站在星枢祭坛的最高处，望着脚下逐渐苏醒的星莲平原。晨雾未散时，每片花瓣上的星芒都像浸了蜜的碎钻，风过时簌簌飘落，落在星修少年们搭建的草棚上，落在雪国族人牵来的雪豹背上，也落在他腰间那枚星核挂坠上——昨夜阿霜的冰髓融入挂坠后，原本的金紫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像揉碎的月光。
“大酋长！”林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轮回记忆泛着淡粉色的涟漪，“我在星垣的古籍阁发现了这个。”她捧着一卷用星髓纤维编织的卷轴，封皮上刻着“星核志·残卷”。
小昭接过卷轴，展开时，星核挂坠突然微微发烫。卷轴上的文字是星修特有的星纹体，他竟能看懂——
“星核乃宇宙初开时诞生的第一缕光，分九瓣，对应九种本源之力：星焰、星髓、星渊、星棘、星轨、星茧、星瞳、星陨、星垣。九瓣合一，可开星核之门，见宇宙本相……”
“宇宙本相？”陈风的声音从祭坛下方传来，他正蹲在一堆星骸碎片前，用战鼓槌敲敲打打，“老子听着比混沌大帝还玄乎！”
“后面还有。”林小雨翻到卷轴背面，画着一幅星图，“这里写着，星核之门位于星垣的‘星渊海’，是星修祖先用九瓣星核碎片建造的通道。传说门后连接着‘万星之墟’，那里藏着……”她的声音突然顿住，“藏着能终结所有混沌的‘终焉之钥’。”
“终焉之钥？”霜华从星宫方向走来，银蝶停在她的肩头，“星垣古籍里提过，但从未说过具体位置。不过……”她指了指小昭胸前的星核挂坠，“阿霜的冰髓里，有星核瓣的共鸣印记。”
“所以星核之门可能在星渊海。”小昭合上卷轴，“我们需要去星渊海看看。”
“我陪你去。”陈风扛起战鼓，“那地方肯定有不少混沌余孽，老子的大鼓正好镇场子！”
“我和你们一起。”林小雨晃了晃轮回记忆，“卷轴里说星渊海有记忆旋涡，我的轮回眼能帮忙避开危险。”
“不行。”苏清浅突然从星宫飞来，青铜罗盘悬浮在她掌心，“星渊海是星垣的禁地，古籍记载，千年前有星修进去后，再也没出来。你们的星核之力虽强，但……”她的目光扫过小昭的挂坠，“星核挂坠是阿霜用命换的，不能冒险。”
“阿霜说过，星垣的未来在我们手里。”小昭望着苏清浅，语气坚定，“而且，混沌残党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他的话音刚落，星垣的警报突然响起。
星宫的青铜钟被敲响，钟声急促而沉重。星修少年们从各个角落跑出来，脸上带着惊慌：“北境又来黑冰了！雪国的传送阵被污染了！”
“走！”小昭将卷轴塞进怀里，星核挂坠在胸前剧烈跳动，“苏清浅，用罗盘认路；林小雨，开轮回眼探路；陈风，战鼓镇场；霜华，银蝶清障——我们立刻去北境！”
北境的冰原上，黑冰比上次更浓。
传送阵的残骸散落在雪地里，原本用来传递星修信件的星梭被腐蚀成废铁，表面爬满暗紫色的纹路。更远处，一座由黑冰搭建的“影子城堡”拔地而起，城堡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混沌核心，比上次在冰谷见到的还要大十倍，核心表面流转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那是被混沌控制的星修亡魂。
“是他们……”霜华的声音发颤，“雪国的星修大祭司，还有……阿霜的师父。”
“阿霜的师父？”小昭皱眉，“古籍里说，她是星垣最厉害的冰修，曾用星髓井的力量封印过混沌裂缝。”
“但她被混沌迷惑了。”林小雨的轮回记忆突然泛起剧烈的涟漪，她捂住额头，“我看到……她被关在一个冰牢里，混沌用她的声音说‘救我’，可她的眼里全是黑雾！”
“混沌的诡计。”苏清浅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他们在用星修的执念做诱饵，引我们进去。”
“不管是不是诱饵，我们都得闯。”陈风将战鼓放在地上，双手结印，“老子要敲响‘星陨鼓’，震碎这些黑冰！”
“等等。”小昭按住他的肩膀，“星核挂坠在发烫，它在告诉我……星渊海的位置，就在这座城堡的地底。”
他举起星核挂坠，金紫光芒穿透雪层，照在城堡中央的冰面上。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翻涌的紫色星渊——那不是普通的海水，而是由混沌能量和星髓混合而成的液态物质，每一滴都泛着诡异的光。
“星渊海……”林小雨倒吸一口凉气，“古籍里说，星渊海能吞噬一切，连星核之力都会被分解。”
“但阿霜的冰髓能净化它。”小昭摸了摸胸前的挂坠，“阿霜说过，星核瓣的力量是相生的，星渊对应星髓，星髓能克制星渊的混沌。”
“那我先下去。”霜华咬了咬牙，“我用阿霜的冰髓试试。”
“不行！”小昭抓住她的手腕，“星渊海的危险超出想象，我必须和你一起。”
“我也去。”陈风将战鼓背在身上，“老子的战鼓是用星骸做的，能镇住混沌。”
“加上我。”林小雨开启轮回眼，“我能看到混沌的弱点。”
苏清浅看了看众人，最终点头：“我和你们一起。罗盘能定位传送阵的残余能量，或许能找到出去的路。”
星渊海的入口是一条螺旋向下的冰梯，每走一步，寒意就重一分。
越往下，紫色的星渊越清晰，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甜腥味——那是混沌能量腐蚀星髓的味道。林小雨的轮回眼泛起红光，她指着前方：“小心！那里有混沌的触须！”
话音未落，冰梯两侧的冰壁上突然伸出无数条黑色触须，每条触须上都长着倒刺，刺尖滴着腐蚀性的液体。陈风的战鼓立刻炸响，金芒化作光盾挡在众人面前；霜华的银蝶振翅飞出，蝶翼上的星纹与触须的黑雾产生共鸣，触须像被烫到般缩回；苏清浅的罗盘抛出星髓索，缠住最粗的一条触须，用力一拽，触须被扯断，发出刺耳的尖叫。
“快走！”小昭拽着众人冲过触须区，“星核挂坠能指引我们到星渊海的中心！”
星渊海的中心是一座悬浮的冰台，台上刻满了星修的符文。冰台中央，漂浮着一颗暗紫色的“混沌结晶”，结晶表面流转着无数星核瓣的印记——正是星核之门的关键。
“原来如此。”林小雨的轮回眼看清了结晶的结构，“混沌结晶是用九瓣星核碎片和星修亡魂铸成的，它连接着星核之门，也能控制所有混沌余党。”
“那我们需要摧毁它。”陈风举起战鼓，“老子这就敲碎它！”
“等等。”小昭按住他，“结晶里有阿霜的冰髓气息。”他凑近观察，发现结晶的裂缝里渗出淡金色的光——那是阿霜当年封印混沌时留下的星髓。
“阿霜的冰髓被困在里面。”小昭的声音发颤，“她用星髓压制混沌，所以结晶才没彻底失控。”
“那怎么救她？”霜华急得眼眶发红。
“用星核挂坠。”小昭将挂坠按在结晶上，金紫光芒顺着裂缝渗入结晶内部。结晶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混沌纹路开始崩解，露出里面淡金色的冰髓——那是一团凝固的星髓，形状像一朵未开的星莲。
“阿霜！”霜华扑过去，指尖触碰到冰髓的瞬间，冰髓突然展开，化作一个淡金色的星莲，将她包裹。
“阿霜？”霜华的声音哽咽，“是你吗？”
星莲里传来一声轻唤：“小霜……”
“我在！”霜华的眼泪落在星莲上，“我带你回家！”
星莲突然绽放，阿霜的身影从莲中走出。她穿着三千年前星修大祭司的白袍，发间别着星棘草编的发簪，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当年的温柔。
“阿娘！”小昭喊出声，他终于看清了阿霜的模样——和他在星骸令里看到的“阿月”一模一样。
“小昭……”阿霜摸了摸他的头，“你长大了。”
“阿娘，你怎么才……”
“我一直在等你。”阿霜的笑容温柔，“等你用星核之力唤醒我。”她的目光转向星渊海的入口，“混沌余党还在上面，你们得赶紧走。星核之门的位置，我已经在你们脑海里留下了印记。”
“那你呢？”霜华抓住她的手。
“我要留在这里，镇守星核之门。”阿霜轻轻推开她，“星渊海的混沌需要有人压制，否则它会蔓延到整个星垣。”
“不行！”小昭抓住她的肩膀，“我们一起走！”
“傻孩子。”阿霜摸了摸他的脸，“星核之门是星垣的命脉，我不能离开。但你要记住，星核的力量不是用来战斗的，是用来守护的。”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星垣的未来，在你们手里。”
话音未落，星渊海突然剧烈翻涌。混沌结晶彻底碎裂，无数黑雾从裂缝中涌出，凝聚成混沌大帝的虚影——他的本体虽然被封印，但残魂早已渗透到宇宙各处。
“星核守护者……”混沌虚影的声音像来自深渊，“你们以为能阻止我？星核之门打开的瞬间，我就能吞噬整个星垣！”
“不会的！”小昭举起星核挂坠，“阿娘用星髓镇守星渊海，我们用星核之力守护星垣！”
“星核之力？”混沌虚影大笑，“星核已经被你们撕成碎片，拿什么守护？”
“不，星核从未碎裂。”阿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星核是宇宙初开的光，它存在于每一个守护者的心里。”她的目光转向小昭，“小昭，用你的星核挂坠，唤醒星核之门的记忆。”
小昭深吸一口气，将星核挂坠按在自己的心口。金紫光芒从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道星轨，直冲星渊海中心。星渊海的紫色星渊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心浮现出一座由星骸碎片建造的门——那正是星核之门。
“星核之门开了！”林小雨惊呼，“门后……门后有无数星辰！”
混沌虚影发出尖叫，试图冲向星核之门，却被阿霜的星莲挡住。星莲的金光越来越盛，最终将混沌虚影彻底吞噬。
“小昭……”阿霜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住，星核的力量是希望，不是仇恨……”
“阿娘！”小昭扑过去，却只抓住一片淡金色的星光。
星核之门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启，门后传来清越的钟鸣——那是星垣的钟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走！”陈风拉着小昭，“我们得把星核之门的信息带回去！”
“阿霜……”霜华望着阿霜消失的方向，泪水落在星莲上，“我会替你看星垣的未来。”
星渊海开始崩塌，众人沿着冰梯向上跑。小昭回头望去，只见星渊海的紫色星渊正在褪去，露出底下清澈的星髓——那是星垣的生命之源，也是阿霜用生命守护的希望。
回到星垣时，已是黄昏。
星宫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雪国族人带来了热腾腾的烤肉，星修少年们弹起了用星髓做的乐器。小昭坐在祭坛上，望着天上的星莲——每一片花瓣上的星辰，都比昨天更亮了。
“大酋长。”林小雨坐在他身边，轮回记忆里浮现出新的画面，“我看到了……星核之门后面的景象。那里有无数星修的遗迹，还有……”她的声音突然顿住，“还有阿霜的实验室，她当年在研究‘星核与混沌的平衡’。”
“阿霜她……”小昭的声音哽咽。
“她没有死。”苏清浅突然开口，“星核是宇宙初开的光，阿霜的灵魂融入了星核，成为了星垣的一部分。”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她吗？”小昭问。
“会的。”林小雨笑了，“当你用星核之力守护星垣时，她会在星核里看着你。”
陈风突然拍了拍小昭的肩膀：“小子，别丧着脸。你阿娘肯定希望你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星髓果，“吃吧，甜着呢！”
小昭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进心里。他望着身边的同伴——贺新月站在星宫门口，星骸令在腰间发亮；霜华抱着星莲，银蝶停在她的肩头；苏清浅的罗盘悬浮在半空，指针指向星核之门的方向；林小雨晃着轮回眼，嘴角带着笑；陈风的战鼓上，星髓果的汁水正在凝结成新的鼓面。
“大酋长。”贺新月走过来，“星渊阁的古籍整理好了，里面有星核之门的详细记载。”她递给小昭一卷星纹卷轴，“阿霜的笔记也在里面，她说……星核之门的钥匙，是‘所有守护者的心意’。”
小昭接过卷轴，展开时，星核挂坠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抬头望去，只见星垣的夜空里，每颗星星都在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阿娘，”他轻声说，“我们会守护好星垣的。”
风过时，星莲的花瓣轻轻飘落，落在星骸令上，落在星核挂坠上，落在每一个守护者的肩头——那是星垣的祝福，也是未来的约定。
而在混沌海的深处，那道暗紫色的光芒再次凝聚。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混沌残党低声咒骂：“星骸令的小崽子……下次见面，我定要你灰飞烟灭！”
但此刻，星垣的星光正照亮整个宇宙，守护者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
下章预告
- 星核之门：门后的“万星之墟”究竟藏着什么？阿霜的实验室里是否有终结混沌的秘密？
- 星垣危机：混沌残党是否会联合其他势力卷土重来？星修与星陨盟的联盟能否抵御更强大的威胁？
- 星核真相：星核真的是宇宙初开的光吗？它的“本相”是否与混沌的起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