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卧室的纱帘，落在床尾的待产包上。顾沉舟正蹲在地毯上，把一卷胎心贴小心翼翼地放进侧袋——这是他昨天刚从医院取来的，能24小时监测胎动，说明书被他折得边角发皱，上面画满了红圈，连“每8小时更换一次”的小字都标了重点。
“别放太靠外，容易蹭掉。”苏晚靠在床头，指尖在平板上滑动，屏幕里是亲子项目竣工仪式的流程方案。孕九个月的肚子已经让她很难久坐，背后垫着三个靠枕，都是顾沉舟对照《孕晚期舒适指南》挑的记忆棉款，连高度差都精确到厘米。
顾沉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头轻轻皱起：“已经看了20分钟，该休息了。”他起身走到床边，把平板轻轻抽走，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宝宝刚才动了两下，肯定是嫌妈妈太累了。”
胎动恰好传来，力道轻轻顶在他的掌心。苏晚忍不住笑了：“是你自己紧张，宝宝很乖。”她看向待产包，里面的小衣服叠得方方正正，每件都绣着小小的鲸鱼，“你连出院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还有两个月才到预产期呢。”
“提前备好才安心。”顾沉舟拿起一件浅蓝色连体衣，在她肚子上比了比，“这件是早产儿也能穿的尺码，万一宝宝着急出来，不能让他冻着。”他的办公桌上堆着半尺高的育儿书，最上面的《剖腹产术前准备手册》已经被翻得脱页，“术前6小时禁食禁水”那行字，被他用荧光笔涂得发亮。
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是甲方负责人李总。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满是恳切：“苏总，竣工仪式想请您上台致辞，毕竟这个项目是您怀着宝宝全程跟进的，说出来肯定特别打动人！”
苏晚下意识看向顾沉舟，他立刻接过话头，语气温和却坚定：“李总，苏晚现在假性宫缩还没完全好，医生不让久站。致辞的内容我让助理整理好，投影播放就行，效果一样好。”挂了电话，他揉了揉苏晚的头发，“别想了，你的身体比什么致辞都重要。”
“可这是我的第一个亲子项目，想亲自收尾。”苏晚的语气带着委屈，指尖轻轻划过平板上的竣工牌设计图——木质牌面刻着“时光亲子空间”，旁边留着设计师签名的位置。
顾沉舟沉默片刻，转身从书房拿了支钢笔和一张卡纸：“你在这上面签名，我让老陈把签名拓印到竣工牌上。再录一段30秒的视频，说说你对项目的期待，播放的时候比你站着致辞更显心意。”他握着她的手，帮她稳住笔尖，“慢点写，别用力。”
笔尖落下的瞬间，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胎动，像是在为她鼓劲。苏晚笑着在卡纸角落画了个小小的鲸鱼，刚好和竣工牌的装饰呼应：“加上这个，代表宝宝也参与了。”
顾沉舟看着卡纸，眼眶微微发热。他拿起手机，对着签名和鲸鱼图案拍了张照，存进“顾念安的成长档案”：“等他长大，就告诉他，妈妈怀着他的时候，用一支笔完成了自己最用心的项目。”
中午，顾沉舟下厨做了营养师推荐的冬瓜排骨汤，还把排骨上的肉剔下来，拌在软烂的米饭里。苏晚吃着饭，突然想起什么：“竣工仪式那天，能带我去看看吗？就远远站着，不靠近人群。”
“可以，但必须坐轮椅，我推你去。”顾沉舟立刻答应，又补充道，“我已经让助理把轮椅换成带腰托的，还备了遮阳伞和便携风扇，保证不让你累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体温计，“刚才测了室温26c，刚好是孕晚期最舒服的温度，竣工仪式现场也会调这个温度。”
下午，苏晚靠在沙发上，看着顾沉舟调试刚买的胎心监护仪。他对照着说明书，把探头贴在自己的胳膊上试了三次，才小心翼翼地贴在苏晚的小腹上：“这样松紧度刚好，不会勒到宝宝。”屏幕上跳动的胎心曲线平稳而有力，他掏出笔记本认真记录：“孕36周，胎心142次\/分，胎动3次，无异常。”
这时，林薇送来竣工仪式的流程表，看到满桌的育儿用品和监护仪，忍不住笑了：“顾总现在比我们工作室的育儿顾问还专业，连胎心曲线都能看懂。”
“必须的。”顾沉舟的语气带着骄傲，“以后宝宝的每一次胎心，我都要记下来。”他接过流程表，第一时间圈出“休息区”的位置，“这里要加个软垫，再放台加湿器，苏晚坐久了会口干。”
林薇走后，苏晚看着顾沉舟在流程表上画满的红圈，突然开口：“你说，宝宝出生后，会不会喜欢我设计的亲子空间？”
“肯定喜欢。”顾沉舟坐在她身边，拿起那支签名笔，在流程表空白处画了一家三口，“等他满月，我们带他去‘时光信箱’投第一封信，再在诗墙上写‘顾念安，今天我满月啦’。”
胎动轻轻传来，像是在回应。苏晚靠在他肩上，指尖划过他的笔记本，上面除了胎动记录，还有密密麻麻的冲奶步骤：“1. 先加40c温水至150ml 2. 加5勺奶粉，水平摇匀 3. 滴在手背试温，不烫再喂。”每一步都标了序号，旁边画着小小的对勾。
晚饭过后，顾沉舟扶着苏晚在客厅散步。待产包被放在显眼的位置，拉链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的恒温奶瓶和婴儿抱被。墙上挂着亲子项目的效果图，“时光信箱”旁的竣工牌位置，已经虚拟加上了苏晚的签名和小鲸鱼图案。
“竣工牌明天就能做好，我让老陈送过来给你过目。”顾沉舟帮她揉着腰，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仪式结束后，我们就回家待产，再也不跑项目了。”
苏晚点点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待产包：“那个胎心贴，能帮我贴上吗？想晚上也监测着。”
顾沉舟立刻答应，小心翼翼地帮她撕掉贴纸，对准位置贴好。监护仪的屏幕亮着，胎心曲线缓缓跳动，和他的心跳渐渐重合。“这样就放心了。”他把监护仪放在床头，又拿出《剖腹产术后护理指南》，“张医生说术后要多翻身，我帮你记了翻身的时间，每2小时一次，到点我喊你。”
夜深了，苏晚躺在靠枕上，看着顾沉舟坐在床边，一边翻看育儿书，一边时不时看一眼监护仪。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曾经雷厉风行的总裁，此刻的背影里满是温柔。她知道，他比谁都期待宝宝的到来，也比谁都担心她的安危。
迷迷糊糊中，苏晚感觉有人轻轻帮她调整靠枕，还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个轻吻。她睁开眼，看到顾沉舟正盯着监护仪，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的胎心曲线，嘴里低声念叨：“宝宝要乖乖的，等妈妈养好身体再出来，爸爸已经准备好所有东西啦。”
小腹突然传来一下胎动，刚好落在胎心贴的位置。顾沉舟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握住苏晚的手：“他听到了！刚才踢了一下，力道可足了！”
苏晚笑着闭上眼睛，在胎心监护仪的轻微声响中，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坐在竣工仪式的休息区，顾沉舟推着轮椅，帮她举着签名笔，在竣工牌上落下名字。宝宝躺在她的怀里，小手抓着竣工牌上的鲸鱼图案，笑得像个小太阳。
第二天一早，老陈把做好的竣工牌送了过来。木质牌面温润，苏晚的签名拓印得清晰，小鲸鱼图案在阳光下格外灵动。顾沉舟把竣工牌靠在墙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李总：“苏晚的签名和设计元素都加上了，仪式现场就放在‘时光信箱’旁，最显眼的位置。”
苏晚靠在沙发上，看着竣工牌，突然想起开放日那天孩子们送的陶艺鲸鱼。顾沉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陶艺已经烧好了，放在婴儿房的书架上，等你出院回家就能看到。”
他扶着苏晚走到婴儿房，书架上果然摆着那个小小的陶艺鲸鱼，旁边放着一本崭新的成长相册，第一页贴着苏晚的签名卡纸，旁边是顾沉舟的字迹：“妈妈的项目竣工日，宝宝的期待日。”
阳光透过鲸鱼灯的灯罩，在相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感受着腹中的胎动，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竣工仪式只是项目的收尾，却是她和顾沉舟“父母”身份的前奏。待产包里的胎心贴还在监测着胎动，竣工牌上的签名笔还留着余温，一切都在静静等待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等待着一家三口的圆满。
顾沉舟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竣工牌的签名上：“走，我们去仪式现场。让大家看看，这个最用心的项目，是我最厉害的太太，怀着我们最珍贵的宝宝，一起完成的。”
待产包被妥善地放进后备箱，里面的胎心贴、小奶瓶、育儿书，和后座的轮椅、靠枕一起，构成了最温暖的“备战装备”。车子缓缓驶离小区，阳光洒在车窗上，映出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庞，还有腹中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正用轻轻的胎动，回应着这份满溢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