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苏晚无名指的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醒来时,顾沉舟正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戒托上“晚”字的刻痕,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醒了?”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今天不用急着去工作室,我跟林姐说过了,给你放半天假,咱们去吃你喜欢的早茶。”
苏晚抬手,指尖蹭过他的下巴,感受着胡茬的轻微触感:“你怎么不叫醒我?不怕我睡过头?”
“想让你多睡会儿,”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蓝宝石戒面,“昨天忙到那么晚,又被我‘突然袭击’求婚,肯定累坏了。”
提起求婚,苏晚的耳尖还是会发烫。她想起昨晚顾沉舟单膝跪地时的样子,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认真,眼眶又忍不住发热:“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我一点都没察觉。”
“三个月前就订了,”顾沉舟笑了,眼底藏着小得意,“找设计师改了三次稿,就想把‘舟’和‘晚’刻得自然点,还怕你觉得太简单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苏晚摇摇头,把戒指凑到眼前看,“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早茶店里飘着虾饺的香气,顾沉舟把剥好的凤爪放进她碗里,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柔和的眼神变得锐利。
“怎么了?”苏晚看着他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
顾沉舟挂了游客们开心的笑脸,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怎么会突然故障?昨天还好好的……是不是安装的时候出了问题?”
“别慌,”顾沉舟帮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王师傅刚发消息说,初步看不是安装问题,可能是设备本身的毛病,咱们先过去看看,肯定能解决。”
车里的气氛凝重,苏晚反复刷新着古镇游客发的短视频:戏台前围满了人,有人举着手机对着没反应的AR设备拍摄,有人在跟工作人员争吵,李大爷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脸色通红地喊着“把设备拆了,别再祸害戏台”。
“都怪我,”苏晚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当时只想着找性价比高的供应商,没仔细检查设备质量,要是因为这个毁了古镇的名声,我……”
“不是你的错,”顾沉舟打断她,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供应商的资质是陈默一起审核的,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偷换零件。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不是自责。”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陈默联系了新的设备供应商,让他们带备用设备过来,同时找了技术专家,路上就能分析故障原因,咱们到了先跟居民和游客解释,稳住局面。”
苏晚看着他沉稳的侧脸,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每次遇到问题,顾沉舟总能像定海神针一样,帮她理清思路,挡住风雨。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包:“好,咱们一起去解决。”
抵达古镇时,戏台前的人比视频里更多。李总满头大汗地拦着游客,看到苏晚和顾沉舟,赶紧跑过来:“你们可来了!刚才有个游客说扫码时手麻,现在大家都说是设备漏电,李大爷非要拆设备,拦都拦不住!”
苏晚刚要往前走,就被李大爷指着鼻子骂:“你这个设计师,是不是为了省钱买劣质设备?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坏了,还漏电!要是伤了人,你负得起责吗?”
“李大爷,您先冷静,”苏晚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设备故障的原因还没查清楚,我们已经找了技术专家,马上就能出结果,要是真的是设备问题,我们一定赔偿所有损失,绝不会让大家受伤。”
“赔偿有什么用?要是戏台被电坏了怎么办?”李大爷不依不饶,身后的居民也跟着附和,“就是!赶紧拆了设备,别再折腾了!”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有人开始推搡工作人员,眼看就要发生冲突。顾沉舟突然上前,挡在苏晚身前,声音沉稳有力:“大家听我说!现在拆设备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游客更不满。我们的技术专家还有十分钟到,专家一到就能查明原因,要是是设备问题,我们今天之内就换全新的设备,所有费用我们承担,另外给今天受影响的游客每人赔偿两张古镇门票,保证大家下次来能好好体验!”
他的话掷地有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有游客小声说:“要是真能换设备,再赔偿门票,也不是不能等。”李大爷看着顾沉舟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好,我就信你们一次,要是十分钟后还查不出原因,我就去镇上举报你们!”
十分钟后,技术专家准时赶到。他们拿着检测仪器,拆开一台故障设备,很快就有了结果:“设备里的核心芯片被换了,不是原装的,所以才会出现扫码没反应的情况,刚才游客说的手麻,是芯片短路导致的轻微漏电,不是设备本身的问题。”
“芯片被换了?”苏晚愣住了,“供应商不是说都是原装芯片吗?”
专家拿出芯片给她看:“这个是翻新的二手芯片,性能不稳定,很容易出故障。你们肯定是被供应商骗了。”
顾沉舟立刻给陈默打电话,语气冰冷:“联系之前的设备供应商,问他们为什么用二手芯片,要是他们不给出解释,不赔偿损失,立刻走法律程序!”
挂了电话,他脸色难看地对苏晚说:“陈默刚才查了,那个供应商已经跑路了,办公室都空了。”
苏晚的心脏一下子沉了下去。供应商跑路,意味着不仅要重新找设备,还要承担之前的损失,更重要的是,要是今天不能恢复AR设备,游客的不满会越来越大,甚至影响整个项目的声誉。
“那现在怎么办?”林姐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我刚看网上,已经有游客发帖子说咱们的项目‘偷工减料’,要是不赶紧解决,负面舆论会越来越多。”
小周也急得满头汗:“晚姐,要不我试试修改程序,看看能不能适配二手芯片?虽然不稳定,但说不定能临时用用,先稳住游客。”
“不行,”苏晚立刻否决,“二手芯片有漏电风险,要是伤了游客,后果更严重。不能拿游客的安全冒险。”
顾沉舟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是骄傲。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慌,我刚才联系的新供应商,已经在送设备的路上了,大概两个小时到。这两个小时,咱们先跟游客解释清楚情况,道歉赔偿,再安排点临时活动,比如让糖画师傅现场表演,木雕师傅教大家做小手工,转移游客的注意力。”
“对呀!”林姐眼睛一亮,“我刚才看到西街的糖画师傅还在,咱们可以请他过来,现场按游客的要求画AR插画里的图案,肯定能吸引大家!”
苏晚点了点头,立刻分工:“林姐,你去联系糖画师傅和木雕师傅,安排临时活动;小周,你跟技术专家一起,准备好新设备的安装程序,等设备到了就能立刻安装;李总,麻烦您跟游客解释情况,发放赔偿门票;我和顾沉舟去安抚李大爷和居民,让他们放心。”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苏晚和顾沉舟找到李大爷时,他正坐在戏台旁的石阶上抽烟。苏晚递过去一瓶水,轻声说:“李大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供应商骗了我们,用了二手芯片,我们已经找了新的供应商,新设备两个小时就到,都是原装的,绝对安全,安装的时候您可以全程监督。”
李大爷接过水,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们,就是怕这戏台出事。这戏台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能有一点闪失。”
“我知道,”苏晚点头,“我们比您更在意戏台的安全,毕竟这是咱们一起的心血。等新设备安装好,我们会请文物局的专家再来检查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顾沉舟也补充道:“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安排人来检查设备,维护戏台,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跟您和居民沟通,绝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让大家担心。”
李大爷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终于露出了笑容:“好,我相信你们。等会儿新设备到了,我帮你们看着安装。”
临时活动很快就吸引了游客的注意力。糖画师傅面前排起了长队,游客们拿着手机里的AR插画,让师傅画采茶姑娘、戏台飞檐;木雕师傅教孩子们做小木船,现场一片热闹。之前不满的游客,也渐渐露出了笑脸,有人说:“虽然AR没体验成,但看糖画表演也挺有意思,下次再来体验AR。”
两个小时后,新设备准时送到。小周和技术专家立刻开始安装,李大爷和几个居民在旁边监督,时不时问几句“这个支架会不会伤木头”“通电安全吗”,小周都耐心地一一解释。
夕阳西下时,新设备终于安装调试完成。第一个扫码的是个小女孩,她拿着妈妈的手机,对着戏台的插画一扫,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酉时戏台”的虚拟演出,演员穿着古装,在戏台上翩翩起舞,和真实的戏台完美融合。
“动了!动了!”小女孩兴奋地拍手,周围的游客也纷纷拿出手机扫码,欢呼声此起彼伏。李大爷看着屏幕里的演出,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比昨天还清楚。”
苏晚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顾沉舟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条毛巾:“擦擦汗,辛苦了。”
“还好有你,”苏晚接过毛巾,靠在他肩上,“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么多事。”
“咱们是一起的,”顾沉舟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陪着你。”
夜幕降临,古镇的灯笼亮了起来。苏晚和顾沉舟手牵手走在青石板路上,河边的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说,以后咱们会不会遇到更多困难?”苏晚轻声问。
“肯定会,”顾沉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认真,“但只要咱们一起面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像这次,虽然遇到了供应商跑路、设备故障,但咱们有团队的支持,有居民的理解,最后还是解决了。”
他低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笑了:“以后,咱们不仅要一起解决工作上的问题,还要一起经营咱们的小家,一起面对生活里的喜怒哀乐。不管是风风雨雨,还是平平淡淡,我都想跟你一起过。”
苏晚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灯笼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温暖的画。她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很多困难,但只要有顾沉舟在身边,有团队的支持,有对设计的热爱,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对了,”顾沉舟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之前给你订的婚戒配套手链,今天刚到,本来想晚上给你惊喜的。”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蓝宝石吊坠,和戒指上的宝石一样,旁边刻着“舟”和“晚”两个字。“你怎么又给我买礼物?”她笑着说,眼里却满是感动。
“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顾沉舟帮她戴上手链,“以后,咱们的故事,会像这条手链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充满温暖,每一段时光都值得珍藏。”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老桥时,看到远处的戏台还亮着灯,游客们还在扫码体验AR,笑声和欢呼声顺着风飘过来。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幸福和笃定。
她知道,这场关于古镇、关于设计、关于爱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她和顾沉舟,会带着这份并肩破局的勇气,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一起走向更明亮、更温暖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