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是真的哗然，都乱成一锅粥了。
王晓帅在那激烈地抗议，雅各布一脸无奈，评审团成员面色各异，哈维尔此时凑了过来，悄声问吕文情况。
吕文无奈了，只好说道，“听说是放映机坏了。”
哈维尔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就点点头，仿佛这种事稀松平常一样……
这下轮到吕文惊讶了，哈维尔嘿嘿直笑，小声道，“虽然这几年欧洲三大没出现过什么技术事故，但是其他电影节出现过不少，戛纳出现这种事，也不算太意外，毕竟机器都很老了，工作人员也不够……”
吕文懂了，哈维尔的意思就是，别觉得欧洲三大有多神圣，人家可能在内容上比较牛逼，但是在后勤保障上，和其他欧洲电影节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是草台班子……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
前文提到的拉斯·冯·提尔，他在1999年凭借《黑暗中的舞者》斩获金棕榈时，也发生了放映事故，放映中断了15分钟，因为工作人员没有提前检查放映机。
1994年，昆汀带着《低俗小说》来到戛纳，放映的时候音频系统出现故障，部分对白模糊不清。
威尼斯更离谱，1997年的时候，北野武的《花火》在威尼斯首映，然后拷贝没运过来，观众等了两个小时才看上电影。
最离谱的是事后主办方甩锅给mK2，遭到媒体一致口诛笔伐，不知道最后《花火》拿金狮奖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这么一说，吕文也想起来了，当年他和王晓帅一起去柏林的时候，貌似《英雄》首映式也出问题了。
老谋子在欧洲很受欢迎，《英雄》首映的票根本抢不到，结果首映的时候，不少没有票的观众一起往里面冲，给保安一顿打，首映式推迟了半个多小时……
但除了少数几部电影是放映期间出了问题，其他事情都好解决，拖时间就是了，可现在怎么拖时间？让观众在这里等着？等到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不知道多长时间？”
正聊着呢，吕文就听到了王晓帅的声音，丫是用中文喊出来的，看来是真生气了……
吕文连忙过去查看情况，结果也麻了，其实就是负责维修的师傅告诉王晓帅机器年久失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王晓帅那能干吗？当即就急了。
此时维修的师傅还一脸傲娇，意思是他们有人权，现在是休息时间，他能来加班就不错了，直接给王晓帅干红温了……
王晓帅恨不得跳起来和维修的师傅单挑，吕文连忙拦住他，只要一动手，有理也变无理了，而且再怎么说王晓帅都是穿鞋的，人家是光脚的，才不怕王晓帅动手呢，搞不好人家还希望王晓帅能打他一顿，他好讹王晓帅点欧元。
果然，维修的师傅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一脸挑衅，恨不得王晓帅给他两拳。
吕文根本不搭理那个挑衅的维修师傅，而是笑眯眯地看向雅各布，“主席先生，我向您提出抗议，戛纳电影节有义务保证每部电影在展映期间正常放映，更不要提主竞赛单元的电影了。我会向媒体说明情况的……”
这回轮到雅各布绷不住了，他本来想让负责维修的工作人员出来和王晓帅周旋，反正问题也出在他们身上，是他们没有维护好机器。
结果吕文跳过了工作人员，直接向组委会抗议，还要诉诸媒体，身为电影节的主席，雅各布责无旁贷，必须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起码不能让那些观众知道真相……
“吕，你放心，我肯定……”
雅各布话没说完，吕文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雅各布想甩锅，让工作人员出来顶缸，吕文就要把事情闹大，这样雅各布必须出来收拾残局。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王晓帅像是顿悟了似的，也大声嚷嚷起来，“对，我们要抗议，我要退出首映！”
“啊？”
吕文和雅各布都傻了，王晓帅要干什么？
王晓帅一副了然的表情，拉着吕文就走，以王晓帅的吨位，吕文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雅各布急了，起身就要追，结果被那个维修师傅拦住了，“主席，我们怎么办？”
“我特么知道怎么办？还不赶紧去抢修？”
雅各布看王晓帅和吕文都走出放映厅了，观众也都站起来看热闹，他就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上台准备善后。
“观众朋友们，由于技术原因，《青红》的首映暂停，择期再办，到时候大家可以凭票根免费入场……对不起大家。”
可能是小日子电影看多了，雅各布深谙躬匠精神，对着观众深深一躬。
这下观众也不好说什么了，人家电影节主席都这样了，还答应他们可以免费看首映，只能原谅雅各布了呗……
话说王晓帅这边，还觉得自己干得特别对呢，把吕文拉出来以后，就在那献宝式地说道，“小文儿，我配合得怎么样？”
“啊？”
吕文人都傻了，“你配合什么了？”
“你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吗？”
“是啊，但是……”
“别但是了，你就说我刚才抗议的态度帅不帅？”
“帅……尼玛。”
吕文刚想告诉王晓帅做得过了，这不是得罪了雅各布吗？人家还要继续当戛纳的电影节主席，你丫以后不想来戛纳了？
结果话还没出口呢，一群记者和围观群众就围上来了，他们也很好奇，《青红》首映式怎么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电影这么短？主竞赛单元不是有要求吗？要长篇电影……
然后吕文就看见王晓帅在那唾沫横飞地说放映机坏了，戛纳怎么怎么业余，维修师傅大讲人权就是不干活等等，给吕文都看麻了。
好不容易等王晓帅应付完了记者，他又过来找吕文了，“怎么样？我帅吧？”
“这回你是真帅，看来以后你是不想来戛纳了。”
“啊？”
这回轮到王晓帅懵逼了，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不给雅各布面子，雅各布还能给你面子？”
“我没有啊……”
王晓帅也说不下去了，他现在冷静下来，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貌似还真没给雅各布面子。
王晓帅傻了，不会影响《青红》吧？
“这个应该不会。”
“你怎么能确定？”
“你傻啊？”吕文撇撇嘴，“要是雅各布针对《青红》，记者能把他骂死，他就算为了避嫌，也不会针对《青红》，以后你的电影嘛，就不好说了。”
王晓帅一拍大腿，“不影响《青红》就行，我去柏林和威尼斯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