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陪我一起去闯闯?”
当陈凡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问出这句话时,王胖子那张本就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胖脸,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因为肥胖而被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错愕,一丝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的……激动和狂喜!
去一个很远、很危险的地方?
可能有去无回?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听到这种堪比“死亡邀约”的话时,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摆手了。
但王胖子,不是正常人。
他是陈凡从小玩到大的,唯一的,死党。
他看着陈凡那双无比认真的、充满了信任的眸子,那颗本就因为眼前这艘“海上巨兽”而狂跳不止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得,更快了!
他知道,陈凡,没有在开玩笑。
他也知道,陈凡,是在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个,是继续留在这个小渔村里,当一个浑浑噩噩、每天为了几百块钱奔波的普通人。
而另一个,则是登上眼前这艘如同神兽般的巨轮,跟着自己这个如同神明般的兄弟,去闯一片……未知的、充满了危险,但也一定,充满了无尽机遇的……新世界!
这还用选吗?!
“我……我……”王胖子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害怕。
他是……激动!
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不敢?”陈凡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故意挑了挑眉,用上了激将法,“不敢就算了。这事儿确实危险,你家里还有……”
“我敢!”
陈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胖子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咆哮,硬生生,给打断了!
他那张胖脸,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涨成了猪肝色!他挺直了那圆滚滚的腰杆,用尽全身的力气,拍着自己的胸脯,对着陈凡,也对着在场所有村民,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
“凡哥!你忘了?!小时候,咱们俩一起去掏鸟窝,被马蜂蜇得满头包,是谁背着你跑回家的?!”
“初中的时候,你被镇上的混混堵在巷子里,是谁抄着板砖,第一个冲上去的?!”
“我王浩这辈子,是穷!是怂!是没出息!”
他顿了顿,一双小眼睛里,竟然泛起了点点泪光,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但是,我他妈的,从来就没怕过死!”
“凡哥,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
“别说是有去无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下十八层地狱!只要你一句话,我王浩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他妈不是你兄弟!”
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掷地有-声!何等的,义薄云天!
在场的所有村民,都被王胖子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给镇住了。
他们看着这个平日里,好吃懒做,有点小偷小摸,看起来极不靠谱的胖子,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敬佩。
而陈凡,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兄弟,心中,也是一片滚烫。
他上前一步,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伸出拳头,重重地,捶在了王胖子的胸口上。
“好兄弟!”
……
有了王胖子这个“大副”兼“气氛担当”,出海前的准备工作,也变得顺利了许多。
陈凡先是开着那艘崭新的“海上堡垒”,回了一趟东海市的港口。
他用卡里剩下的钱,将船上的物资,进行了一次史诗级的补充。
最顶级的柴油,加满!
足够吃上一个月的压缩饼干、罐头、和纯净水,塞满仓库!
最先进的卫星电话、急救箱、抗生素……买!
甚至,他还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搞到了一些……一般人根本搞不到的“防身利器”。
做完这一切,他卡里那原本还剩五百万的余额,瞬间,就缩水了一大半。
但陈凡,一点都不心疼。
他知道,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
下午,当他再次驾驶着这艘满载物资的巨轮,回到龙王村码头时。
整个村子,几乎是倾巢而出。
这一次,迎接他的,不再是单纯的好奇和敬畏。
而是一种,充满了期盼和托付的……送行。
“凡子!一路顺风啊!”
“凡子,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我们全村人,都等着你呢!”
“龙王爷保佑!保佑凡子和胖子,平安归来!”
村民们自发地,站在码头上,对着那艘即将远航的巨轮,挥手,祈福。
陈凡站在船头,看着岸上那些质朴的、充满了善意的脸庞。
他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拄着拐杖,眼神复杂的孙老蔫。
他看到了,那个躲在人群后面,偷偷抹着眼泪的,李秀英。
他也看到了,站在最前面,对着他,用力挥舞着小手的……妹妹陈雪。
他的心中,一片温暖。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
他的身后,有了一个……家。
和一个,需要他用生命去守护的……村子。
“起航!”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那个穿着一身崭新工作服,看起来人模狗样,但脸上却写满了紧张和兴奋的王胖-子,下达了命令!
“收到!船长!”
王胖子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敬了一个极其不标准的礼,然后按下了巨大的起航按钮!
“呜——!”
一声雄浑、嘹亮、充满了力量感的汽笛声,响彻了整个龙王村!
在那悠长的汽笛声中,在那全村人的祝福和祈祷声中。
这艘承载着一个老人最后的生机,承载着一个村子未来的希望,也承载着一个年轻人逆天改命的决心的……巨轮。
终于,调转船头,迎着那轮即将落下的夕阳,朝着那片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茫茫大海,劈波斩浪而去!
船上。
王胖子站在驾驶舱里,看着身后,那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的龙王村,那张本就兴奋的胖脸,更是涨得通红。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就在前几天,他还是一个,每天为了几十块钱生活费而发愁的、村里最没出息的……废柴。
而现在,他却站在这么一艘,比他家房子还大的巨轮上,即将跟着自己最牛逼的兄弟,去征服……星辰大海!
这种感觉……
实在是太他妈的……爽了!
“凡……凡哥……”他看着身边,那个迎风而立,眼神深邃,仿佛与整片大海都融为了一体的男人,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凡没有回头。
他只是遥遥地,指着那片在海平线的尽头,已经开始,缓缓升起一抹诡异白雾的……未知海域。
用一种充满了豪迈和战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去一个……能让我们兄弟俩,都成为传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