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原本就是陆泽和胖子潜入的起点,加上是王健经常活动的区域,相对而言确实安全不少。
当然,此刻这里也同样是一片狼藉。
在王健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卖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明显被人为地用一圈高大的货架围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王健驾轻就熟,率先侧身挤了进去。
轮到胖子时,他丰腴的体型遇到了严峻挑战。
在陆泽和王健里应外合的“硬推”和“生拉”下,他才面红耳赤、哼哼唧唧地把自己“塞”了进去。
胖子进去后,陆泽目光转向狗蛋,示意他先进。
狗蛋对陆泽明显心存畏惧,连忙点头,像只受惊的泥鳅一样,凭借瘦小的身材,“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灵活得与胖子形成鲜明对比。
待众人都进入后,陆泽最后一个侧身闪入货架屏障之内。
里面竟别有洞天——
货架围墙之后,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低矮的小门,需要弯腰才能进入。
而当他们弯腰钻过小门后,里面的空间反而宽敞了不少,虽然逼仄,但勉强能容纳四五个人。
黑暗中,能看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食物堆放在角落,显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避难所。
“这里原本是员工偷偷摸鱼、堆放杂物的地方,”王健一边解释,一边熟练地点燃了一根蜡烛,“现在,算是我的家了。”
昏黄的烛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庇护所。
环境虽然简陋,但四壁坚固,入口隐蔽,对于王健这样的孤独幸存者而言,这里无疑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避风港。
“这里确实是个理想的休整点。”陆泽长舒一口气,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微放松。
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疲惫地喘息。
唯有狗蛋,依旧像只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地蜷缩在离众人最远的角落里,低垂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陆泽从空间中取出还带着热气的馒头、水灵灵的苹果和几瓶矿泉水,分给众人。
“都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看到狗蛋那副缩在角落的鹌鹑样,陆泽也没多言,只是将一份食物默默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随即回到墙边坐下。
食物当前,狗蛋的眼睛瞬间亮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却还是强忍着不敢动弹。
旁边的胖子早已大口啃起了馒头,他这一路连惊带吓,体力消耗巨大。
王健接过食物,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
这苹果也太新鲜水灵了,像是刚从枝头摘下的;馒头更是松软温热,仿佛刚出笼不久。
“这些……都是从外面找到的?”他忍不住问道。
在他想象中,外界理应更加残酷,断水断电,怎么可能保存下如此完好的食物?
“不,这些是我小区里的储备。馒头我自己蒸的,水果也是我自己种的。”
陆泽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自己种?自己做?”王健更加困惑了,陆泽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
陆泽见他好奇,笑了笑:“等出去了,我带你去我的小区看看。那里比你这里舒服得多,水电齐全。”
“还有水电?!”王健彻底震惊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泽不再多言,拿起馒头开始进食。
王健看着陆泽坦然的神情,不似作伪,内心对那个神秘的“小区”不禁生出了强烈的向往。
然而,这份向往刚刚萌芽,就被更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
他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我得先找到我的家人。”
这句话像是说给陆泽听,又更像是提醒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悄然掠过他的眼底——
他不敢深想,不敢去触碰那个“万一”的可能性。
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所有不祥的念头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随即像是跟谁赌气一般,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机械地咀嚼起来。
陆泽将他的反应默默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吧唧吧唧!”
一阵突兀的咀嚼声打破了寂静。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狗蛋终于抵不住食物的诱惑,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抓起馒头就疯狂往嘴里塞,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由于吃得太急,一下子噎住了,他顿时憋得满脸通红,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慌忙抓起水瓶“咕咚咕咚”地猛灌。
陆泽看得一阵无语,这家伙是饿了多久?
这么一对比,连胖子那风卷残云的吃相都显得优雅了起来。
突然被陆泽目光扫到的胖子:“???”
胖子内心oS:“老大盯着我干嘛?难道是觉得我在吃的方面输给了狗蛋?不行,不能给老大丢脸!”
他赶紧把手里剩下的馒头一股脑全塞进嘴里,两颊瞬间变得比狗蛋还鼓。
陆泽:“……” (内心:好吧,当我没说。)
见狗蛋吃得差不多了,陆泽用矿泉水瓶轻轻敲了敲地面,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好了,饭也吃了,水也喝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们好好交代一下了?”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狗蛋。
“噗——咳咳咳!”
陆泽话音刚落,狗蛋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吓得差点把嘴里的馒头渣喷出来,一阵猛咳。
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陆泽的眼神充满了畏惧,活像见了鬼。
“大…大哥…您…您想问什么…”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泽看着他这副怂包样,眉头微皱:“你这是什么反应?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一旁的胖子实在看不下去这单方面的“恐吓”,插嘴道。
“呃,大哥,您要不…语气温和点?你看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转头对狗蛋说:“你就好好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
狗蛋感激地看了胖子一眼,然后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小声问:“那…那该从哪儿说起呢……”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壮胆,然后开始掰着手指头,用带着哭腔的语气“控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