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
银色SUV小心翼翼地沿着荒草丛生的铁路旁颠簸前行。
我在城中的那个家旁边也有一条铁路，有时我还能听见它们经过的声音。
不过现在车窗外面，我只能看见被遗弃的工厂，孤零零的矗在那里。
铁路沿线确实如老鬼所料，游荡的丧尸稀少了许多。
大多是些被困在特定区域，脑子比较笨，没法自己翻越障碍的家伙。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见壁垒的阴影依旧无处不在。
我曾远远看到一条被清理得异常干净的柏油路，上面还有几道车辙印，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那是壁垒控制的安全通道，只为他们的车辆通行。
我也目睹过一个从天而降的银白色金属箱，它精准地落在远处一个预设的空地上。
箱体上有一道金属徽记，之前我在壁垒的黑色作战服上面看见过。
第二天下午，我们抵达了此行最大的一个挑战。
雾山隧道。
胡鑫说，这条隧道长度超过三公里，穿山而过，是绕过一片密集工业区的最快捷径。
只不过这隧道入口黑漆漆的，由内往外散发着阴冷潮湿的霉味。
黑暗的地方一般都会给人带来恐惧，目前隧道内没灯，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出现啥意外状况。
老鬼在隧道口前一百米处就停下了车。
他下车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铁轨和地面的痕迹，又侧耳倾听隧道内的动静。
“里面有东西。”老鬼站起身，脸色有些凝重，“数量不少，但挺安静。”
我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东西是啥。
“绕路吗？”胡鑫提出建议，看着那幽暗的隧道，眉头紧锁。
老鬼摇了摇头：“绕路需要多走半天多，穿过整个工业区核心，风险更大，而且油禁不住耗。”
“要不冲过去？车速够快的话，它们应该追不上吧？”欧阳明提议道。
“难说，想要加速肯定要开灯，不然压根看不清路况，但开灯又会吸引来丧尸。”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胡鑫背包侧边的手电，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在讲述给众人听之后，最终我们决定还是进入隧道，但必须极度谨慎。
老鬼没有打开车灯，而是按照我的方法，让其他人举着手电调到最低亮度，然后将车速降低。
手电光微弱，但还是可以稍微看清楚隧道内部的状况。
而且我们的车速很慢，倒也不用担心会出事故。
车子就这么深入隧道近百米，越往内，这里面的光线就越是黑暗。
我回头看去，已经看不到入口的天光了，好像世界一下子就变成了黑色。
不过老鬼的车技精湛，行驶的过程一直都很平稳。
就在我们觉得靠着这方法能顺利通过隧道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虽然我们的手电光调得很微弱，但车子的行进路线上，恰好就有一只喜欢挡路的丧尸。
这只丧尸起初还是趴在地上，但随着我们的靠近，它在地上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猩红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微弱的光源。
欧阳明反应迅速，将头探出车窗想用手弩解决掉它，但还未等箭矢发射出去，这只丧尸便张嘴嘶吼了起来。
“嗬嗬......啊！”
它这一声嘶吼就像是一个信号。
这声音传出去的时候，隧道内各处纷纷亮起了一盏盏‘红外线灯’。
紧接着，像是为了响应这第一只丧尸的嚎叫，其它丧尸也纷纷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如同连锁反应，原本死寂的隧道瞬间活了过来。
欧阳明急忙将头弹回车内，将车窗紧闭。
老鬼见已经暴露，也不再唯唯诺诺，打开车灯就脚踩油门开始加速，将想要扑上来的丧尸直接撞飞。
两道雪亮的光柱瞬间撕裂黑暗，我们得以看清眼前的一幕。
灯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全是丧尸。
它们挤满了整个隧道，有的挂在废弃的车厢上，有的匍匐在铁轨间，更多的则是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
此刻它们被灯光和声音惊扰，猩红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我们，里面只剩下对鲜活血肉的本能渴望。
它们身上的衣物大多破烂不堪，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很多肢体已经残缺，但数量多到令人绝望。
这情况大家都有所预料，只是都有些心存侥幸罢了。
“掩护！加速看看能不能冲出去！”
胡鑫低喝一声，率先站起来打开天窗，朝着车外的丧尸倾泻火力。
还好之前在壁垒那儿缴获了一批武器，不然我们的弹药还真有些不够看。
我和欧阳明忍着痛迅速去支援胡鑫，虽没他的枪法好，但多少也能阻碍试图靠近车窗的那几只丧尸。
车辆撞击在丧尸身上，让我们重心有些不稳。
但由于车灯较亮，老鬼不用再担心会撞车之类的事故。
他不断打着方向盘，微调转向尽量避开前方阻拦的丧尸。
车子几乎是全速前进，可那些丧尸此刻就跟个狗皮膏药似地趴在车子的引擎盖上，压根甩不掉。
胡鑫见状立刻对着它们进行扫射，但由于车子此刻有些颠簸的缘故，他也没法做到百发百中。
看着这群死缠烂打的家伙，胡鑫没再犹豫，立刻掏出手雷朝着另一边扔去。
巨大的爆炸声在空旷的隧道内响起，有了回声的加成，这声音顿时就为我们引开了一部分丧尸。
但这些丧尸你推我挤，即便有了新的声源，它们也不会完全放弃我们的车子。
前路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后路也被那些闻声而来的丧尸堵死。
这一段路估计才走了一半，说不定我们弹药耗尽了之后都没法彻底摆脱这些家伙。
“找门！隧道侧面一般有应急门之类的！”我喘着气迅速说道。
听到我的话，几人的目光急速扫过隧道两侧冰冷潮湿的水泥墙壁。
胡鑫在天窗那儿视野好，没一会儿便恰好发现了我所说的门。
“老鬼，一会儿准备停车！”
他大喝一声，干脆直接将剩余的手雷全部掷出。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门的另一后侧方响起，一下子就为我们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