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它停下动作,用小脑袋蹭了蹭妈妈,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汪!汪汪!”
它急了,开始大声地吼叫,用爪子去扒拉大狗的身体,用嘴去拱它的脖子。
可是,那具曾经温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冷。
“嗷呜……呜呜……”
终于,小狗明白了什么是死亡。
它发出一阵凄厉的悲鸣,整个身体都扑在了大狗身上,哭嚎声在空旷寂静的山洞里回荡,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悲伤气息。
张远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眶有些发酸。
他静静地等了很久,直到小狗的哭声都变得沙哑,才走上前,轻轻地将它抱了起来。
小家伙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着,四只小短腿拼命地蹬着,想要回到妈妈身边。
“乖,别怕。”
张远笨拙地安抚着它,将它紧紧抱在怀里,“以后,我养你。”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已经没了气息的白毛大狗,在心里默默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
抱着不断抽噎的小狗,张远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阳光依旧炙热,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重。
他叹了口气,抱着怀里这个可怜的小生命,朝着山下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等张远回到自家小院门口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怀里的小狗或许是哭累了,已经沉沉睡去,还时不时地抽噎一下,看得人心疼。
可当张远抬头看向自家大门时,却发现门口的石门槛上,坐着一个陌生的老头。
那老头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棉麻唐装,只是此刻皱巴巴的,沾了不少灰。
他背靠着门板,脑袋一点一点的,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着,睡得正香,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这是谁?
张远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紧接着,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韩语琴!
韩语琴之前在电话里说过,会给他介绍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厨过来,帮忙把关新菜品。
难道……就是这位?
我的天!
张远心里一个激灵,瞬间不敢怠慢了。
这可是韩语琴亲自介绍来的人,听她的口气,绝对是餐饮界的大佬级人物。
自己居然让人家在门口坐着睡着了?
这叫什么事啊!
张远抱着小狗,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喂,大叔?大叔,醒醒!”
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伸出手指,轻轻地拍了拍老者的肩膀。
“嗯……”
老者被打扰了清梦,不满地哼唧了两下,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可当看清眼前站着个陌生人时,那股迷茫瞬间就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你谁啊你!”
老者猛地站起身,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声音洪亮得震得张远耳朵嗡嗡作响。
“知不知道打扰老年人清净是犯法的?啊?我等了快一个钟头了!一个钟头!你小子跑哪儿野去了?”
老者一边说,一边吹胡子瞪眼,指着张远的鼻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这火气,简直比外面的太阳还爆。
张远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抱着怀里被惊醒、正瑟瑟发抖的小狗,尴尬得脚趾都快在鞋里抠出一座三室一厅了。
“那个……大爷,您消消气,我,我就是张远。”
他讪讪地回应道。
“你就是张远?”
听到这个名字,老者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浇灭了一样,脸上的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前一秒还怒目圆睁,下一秒就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呀!你就是张远小兄弟啊!”
老者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一边拍着自己衣服上的泥土,一边主动伸出手,“总算把你给等来了!你这让我一顿好等啊!”
他上下打量着张远,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韩丫头跟我说,你小子手里有三道失传了的古菜谱子,是不是真的?”
老者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眼神发亮,那模样,活像个发现了宝藏的海盗。
“我跟你说,老头子我这辈子不好别的,就好这口吃的!尤其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要是真能把那几道菜做出来,别说让我等一小时,等一天都值!”
说着,他又拍了拍张远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小兄弟,只要你肯把那几道菜的做法露两手,以后你就是我乔仁的忘年交!怎么样,够意思吧?你要是没对象,我改明儿把我那食品协会里最漂亮的几个姑娘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张远听着这番话,差点没把怀里的小白给惊得扔出去。
介绍美女?
盘靓条顺?
大哥,你这画风不对啊!
说好的经验丰富大厨呢?怎么一开口就跟拉皮条的似的?
看着乔仁那挤眉弄眼,一副“兄弟我够意思吧”的表情,张远心里的那点敬意瞬间荡然无存。
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什么高人,顶多算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正经。
对付这种人,你越给他好脸色,他越蹬鼻子上脸。
张远脸上的客气笑容收了起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菜品方子?”
“是有那么回事。”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吊着对方的胃口。
“不过,这东西可不是拿钱或者别的什么就能换的。”
张远绕开他,走到自家院门前,掏出钥匙。
“想学?”
他斜了乔仁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行啊,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吧。我做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挑衅。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我这几道菜,对火候的要求极高。差一分则柴,多一分则老。”
“您这年纪……眼神和手脚,还利索吗?别到时候学不会,说我藏私。”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嫌弃他老。
乔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张…远一个毛头小子敢这么跟他说话。
“咔嚓”一声,院门开了。
张远没再理会他,侧身走进院子,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小白放到地上。
小家伙落地后,还有些发抖,它警惕地看了看这个陌生的环境,最后迈着小短腿,跑到墙角一堆干枯的杂草堆里,蜷缩成一团,呜咽着不动了。
张远看着它小小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东西,还没从失去母亲的悲伤里走出来。
“小兄弟!别走啊!”
乔仁不死心,一个箭步跟了进来,满脸堆笑地凑到张远跟前。
“价钱好商量!你要是嫌少,我再加!”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十万!买你一个方子,怎么样?”
见张远不为所动,他又咬了咬牙。
“再加一套市区里的别墅!两百多平,带院子的那种!离你这儿也不远,开车一个小时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