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诀”
识海深处,三个古朴苍劲的大字骤然光华大放,一股至刚至阳,仿佛能破灭一切邪祟阴冷的霸道拳意,如同沉睡于太古洪荒的凶兽,在他体内彻底苏醒,这拳意并非虚幻,它凝聚于双拳之上,引动丹田内星辰珠的共鸣,一层极淡却坚韧无匹的星辉,悄然覆盖了他的双臂,如同为即将挥出的毁灭之拳,镀上了一层来自九天之上的凛然神威。
“就在前面,围上去”,马脸修士手腕一抖,
“呛啷”
一声刺耳锐响,细剑已然出鞘,剑尖寒芒吞吐不定,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直指巨树方向,厉声尖叫道。
“快,快,别让这滑溜的泥鳅再溜了”,赵阎仿佛已经看到齐天跪在自己面前,哀嚎求饶的景象,黝黑焦糊的脸上,因极度的兴奋与右肩撕裂的剧痛而彻底扭曲变形,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哑狞笑道:“抓住他,他的骨头是我的,我要亲手捏碎”。
七道玄黑色的凶悍身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骤然加速,刀剑出鞘的寒光连成一片冰冷的死亡之网,凶悍地踏入了洼地边缘那片相对开阔的地带,沉重的脚步践踏着腐叶泥浆。
就在他们脚步落下的瞬间
“轰!!!”
无法想象的巨响,如同九霄神雷在众人头顶轰然炸裂,震得整片洼地的腐叶都簌簌跳动,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不是金铁撞击,也不是巨刃劈砍。那是纯粹到极致,狂暴到顶点,仿佛源自大地深处暴怒的力量,从内部悍然爆发。
齐天藏身的那棵,不知在此地默默矗立了,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参天古树,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从离地仅半尺的根部,轰然炸裂,粗壮如房屋梁柱的树干,坚韧如铁的老树皮,在刹那间被一股无形沛然莫御的巨力,由内而外狠狠撕开。无数水桶粗细的碎木,带着尖锐如矛的木刺,混合着坚韧的树皮碎片,如同被一柄开天巨锤砸碎的洪荒巨兽遗骸,裹挟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化作一场毁灭性的死亡暴雨,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激射而出!
狂暴的冲击气浪紧随其后,如同无形的海啸,卷起漫天烟尘,腐叶与木屑,瞬间吞噬了洼地边缘的一切光线和视线,将方圆数十丈化作一片混沌翻滚的死亡领域。
就在这片遮天蔽日的混乱中心,一道身影,如同挣脱了大地束缚的狂龙,携带着碾碎一切的刚猛气势,轰然冲出翻腾的烟尘。
“老狗!在找我么?”
冰冷的声音,如同两块万载玄冰在深渊中相互刮擦,瞬间刺破了巨木爆裂的轰鸣、引魂犬的狂吠,黑煞门徒的惊呼,带着冻彻骨髓的杀意,精准无比地钻入每一个黑煞门弟子的耳中,直刺灵魂。
烟尘稍散,齐天的身影在混乱中凝立。
周身并无璀璨夺目的光芒,只有一层内敛到极致,却又厚重如山岳的气劲隐隐流转,与丹田星辰珠逸散出的星辉交相呼应,形成一种沉凝如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古极境中期,如同先天中期磅礴的威压,不再刻意收敛,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砸落,瞬间笼罩了整片洼地。
空气仿佛被冻结,变得粘稠沉重。
那些挥舞着刀剑,凶神恶煞黑煞门的普通弟子,修为多为段体期初期,,动作却齐齐一滞,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与茫然,那是低阶生灵面对食物链顶端掠食者时,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战栗。
赵阎和马脸修士二人修为皆为先天初期,却首当其冲,心脏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他们感觉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洪荒走出的凶兽。
引魂犬的反应最为直接。
这头以凶戾闻名的灵兽,赤红的双眼中那锁定猎物的贪婪和凶暴,在齐天现身威压降临的瞬间,被一种来自生命本能,压倒性的恐惧所彻底取代。
它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伤,四条腿疯狂地扒拉着泥泞的地面,拼了命地向后挣扎,乌沉沉的兽筋绳索瞬间被它扯得笔直,勒进皮肉。
它只想逃离,逃离这个散发着洪荒凶兽气息的存在。
赵阎被那威压震得心神剧颤,气血翻涌,但右肩的剧痛和刻骨的仇恨瞬间压倒了恐惧,如同垂死的困兽发出嘶声咆哮,焦黑的左手猛地向前一挥, 命令道:“装神弄鬼,给我撕了他”。
那五名身着玄黑劲装,胸口绣着滴血骷髅的黑煞门普通弟子,终究是刀头舔血的凶徒。
对命令的服从和对黑煞门酷刑的恐惧,短暂压倒了先天中期威压带来的窒息感。
他们眼中凶光再起,发出一片野兽般的嚎叫,五道身影如同离弦的黑色毒箭,从不同方向,裹挟着惨烈的刀光剑影,以最凶悍搏命的姿态,向着烟尘中心那傲然而立的身影猛扑过去.刀锋破空,撕裂瘴气;剑尖寒芒,直指要害;五人的气势合在一处,竟也带起一股惨烈的腥风血雨!
齐天眼神如万载寒冰,面对五面袭来的凶悍杀机,身形纹丝不动,渊渟岳峙。就在五道攻击即将及体的刹那,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咚!”
这一步踏下,整个潮湿的洼地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脚下厚厚的腐殖层如同水面般剧烈波动,无数枯枝败叶被震得离地飞起,一股肉眼可见,凝练如实质的气劲波纹,以他踏足之点为中心,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轰然扩散。
波纹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仿佛空间都在扭曲。
“崩山!”
齐天口中冷喝,如同惊雷乍响道。
这并非针对某个人的攻击,而是纯粹的力量爆发,是大地的脉动被天罡拳意引动,再以自身为媒介悍然释放。
“轰隆!”
沉闷如远古巨兽咆哮的撞击声,骤然炸响,震的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