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紫禁城闷热难耐,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苏棠倚在凉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团扇,听着景泰禀报近日宫中的动静。
\"......年大将军前日又递了请功折子,听说皇上看完后,在养心殿发了好大的脾气。\"景泰压低声音,\"华妃娘娘这几日称病不出,连请安都免了。\"
苏棠唇角微勾:\"树倒猢狲散,年家这棵大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她想起原剧中年羹尧倒台的经过,心中已有计较。这场风波,正是她趁势而起的好机会。
\"小主,\"景泰又道,\"还有一事。沈贵人前日夜里又去了太医院,这次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苏棠坐直身子:\"可有人看见?\"
\"奴婢打听了,那晚太医院只有温太医值夜,其他太医都被支开了。\"
苏棠轻轻摇着扇子,眼中闪过精光。沈眉庄与温实初这般明目张胆,是真当这后宫无人了?
\"继续盯着,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正说着,小太监进来通报:\"小主,养心殿来人了,说皇上召您去说话。\"
苏棠精心选了身淡紫色的薄纱旗装,发间簪一支琉璃步摇,既清凉又不失身份。她知道,这样的天气,皇上定是心烦气躁,需要个可心人解闷。
养心殿里果然气氛凝重。胤禛坐在案前,眉头紧锁,连苏棠进来都没有察觉。
\"皇上。\"苏棠轻声唤道,递上一盏冰镇的酸梅汤,\"先用些凉的解解暑气。\"
胤禛这才抬头,接过茶盏:\"还是你贴心。\"
苏棠注意到案上散着几份奏折,隐约能看到\"年羹尧\"、\"骄纵\"等字眼。她立即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皇上,臣妾前日读《山海经》,看到上面说有种神鸟,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她歪着头,一副天真模样,\"臣妾就在想,这鸟可真沉得住气。\"
胤禛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整日里都在想这些?\"
\"臣妾闲着无事嘛。\"苏棠撅着嘴,\"这天气热得人什么都不想做,只能看看闲书了。\"
她这般娇憨作态,让胤禛紧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就你会偷懒。\"
\"皇上不也该偷个闲?\"苏棠趁机道,\"臣妾新学了个解暑的法子,用薄荷叶敷在额头上,最是清凉。皇上可要试试?\"
胤禛难得地笑了:\"你倒是会享受。\"
从养心殿出来,苏棠心情大好。她看得出,皇上对年羹尧已经忍无可忍,这场风暴很快就会来临。
回到承乾宫,她立即让景泰去查年家在京中的产业。
\"小主打听这个做什么?\"景泰不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棠淡淡道,\"年家若是倒了,那些产业总要有人接手。\"
三日后,景泰带回了消息:\"年家在京中有三处大宅,城外还有两个庄子。听说年大将军最近还在西山买了个温泉庄子,气派得很。\"
苏棠轻轻叩着桌面:\"西山温泉......真是会享受。\"
她记得原剧中年羹尧倒台后,这些产业都被抄没入官。若是能提前布局,或许能分一杯羹。
又过了几日,宫中开始有流言传出,说年羹尧在西北拥兵自重,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苏棠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为年家的倒台造势。
这日请安,华妃依旧称病未至。皇后面色如常,但苏棠敏锐地察觉到她眼角的一丝得意。
\"近日天热,各宫都要谨守本分。\"皇后淡淡道,\"特别是夜里,不要随意走动。\"
这话意有所指,沈眉庄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从景仁宫出来,苏棠故意与沈眉庄并肩而行:\"姐姐脸色不好,可是中暑了?\"
沈眉庄强笑道:\"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姐姐可要当心身子。\"苏棠意味深长地说,\"这宫里人多眼杂,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沈眉庄神色一僵,匆匆告辞离去。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苏棠心中冷笑。这般沉不住气,难怪原剧中会落得那般下场。
晚膳时分,养心殿又来了人。这次苏棠特意带了个食盒,里面装着冰镇的各色瓜果。
\"这么热的天,皇上定是没什么胃口。\"她娇嗔地打开食盒,\"臣妾特意让人冰了些瓜果,皇上尝尝可还爽口?\"
胤禛果然很有兴致地每样都尝了些:\"难为你想得周到。\"
用膳间隙,苏棠状似无意地提起:\"臣妾前日听小太监说,西山有个温泉庄子,冬暖夏凉,最是舒适。可惜臣妾没福气去见识。\"
胤禛挑眉:\"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臣妾就是随口一说。\"苏棠装作天真模样,\"想着若是能在那里避暑,定比在宫里舒服多了。\"
她这话看似无心,实则是在皇上心中种下种子。等年家倒台,那个温泉庄子被抄没时,皇上自然会想起她今日的话。
从养心殿出来,月明星稀。苏棠扶着景泰的手慢慢走着,却在御花园的假山旁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主,是果郡王和......\"景泰低声道。
苏棠立即拉着她躲到树后。月光下,果郡王与甄嬛相对而立,虽然保持着距离,但那个眼神交流却骗不了人。
\"王爷近日可好?\"甄嬛轻声问。
\"劳贵人挂心。\"果郡王语气平静,\"只是近日京中不太平,贵人还要多加小心。\"
\"谢王爷提醒。\"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一前一后离开。苏棠在树后静静等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小主,他们这是......\"景泰惊疑不定。
苏棠冷笑:\"好一对知己。\"
回到承乾宫,苏棠立即让景泰去查果郡王最近的动向。
\"小主怀疑果郡王与莞贵人有私?\"
\"有没有私情不重要。\"苏棠淡淡道,\"重要的是,他们往来如此密切,所图必定不小。\"
她记得原剧中果郡王最后的下场,心中已有计较。这条线,或许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又过了几日,宫中的气氛越发紧张。连最迟钝的齐妃都察觉到不对,在请安时小心翼翼地问:\"娘娘,听说西北那边......\"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冷冷打断,\"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齐妃吓得不敢再问。
苏棠冷眼旁观,知道风暴即将来临。她近日越发小心谨慎,连去养心殿伴驾时都绝口不提朝政,只说些风花雪月。
这日晚间,她正在院中乘凉,小夏子匆匆而来:\"皇上召贵人即刻去养心殿。\"
苏棠心中一动。这么晚召见,定是出了大事。
她特意选了身素雅的衣裳,连首饰都卸下几件,这才跟着小夏子往养心殿去。
殿内灯火通明,胤禛负手站在窗前,面色阴沉。
\"皇上。\"苏棠轻声唤道。
胤禛转身,眼中满是血丝:\"你来了。\"
苏棠注意到案上放着一份密折,上面赫然是年羹尧的名字。她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皇上可是累了?\"她柔声道,\"臣妾陪您说说话可好?\"
这一晚,苏棠没有说笑话,也没有讲趣闻,只是安静地陪着。偶尔递上一盏茶,或是轻轻为他揉揉太阳穴。
直到东方发白,胤禛才长叹一声:\"去吧,回去歇着。\"
从养心殿出来,苏棠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知道这后宫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