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野战医院最偏远的帐篷里亮起如豆灯火。林晚秋将七根银针在灵泉中浸过,转头对陈仲景低语:\"请陈军医为我护持,金针渡穴需精准入脉三分。\"
陆沉舟右臂肿胀处已呈青黑色,林晚秋指尖轻触尺泽穴时,他突然在昏迷中痉挛。\"按住他左肩!\"她急声喝道,自己却俯身在他耳畔哼起沂蒙小调——那是他教她认穴位时常哼的家乡民谣。
当首针探入曲池穴,乌血顺着银针凹槽涌出。赵医生忍不住上前:\"要不要用止血钳?不行!\"陈仲景拦住他,\"老师在医案里写过,金针泄毒最忌金属相克。\"
第二针扎向手三里时,帐篷外突然喧哗。护士掀帘急报:\"药材车遭袭!穿心莲全毁了!\"林晚秋捻针的手丝毫未颤,从贴身口袋取出个油纸包:\"用这个,我家自备的。\"展开是晒干的草药,混着些许灵泉结晶。
深夜,细雨如丝,悄无声息地飘洒着。帐篷内,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将四周的阴影拉得长长的。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林晚秋正专注地为陆沉舟治疗。
她的手指灵巧地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其刺入陆沉舟的穴位。每施一针,她都会轻轻挤压一下针尾,让一滴晶莹的药汁顺着针尖滴入摆在帐篷漏处的搪瓷盆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晚秋的动作越发熟练,而搪瓷盆里的积水也在不断增加。当她将第七根银针准确地刺向陆沉舟的合谷穴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静的积水中,突然泛起了一层奇异的金光!
这道金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短暂而耀眼。就在众人惊讶之际,一旁的小战士突然指着陆沉舟的右手,失声叫道:“快看!他的手指在动!”
持续施针六小时后,林晚秋突然摇晃欲倒。陈仲景急忙扶住,触到她后背军装已被冷汗浸透。\"让我替一程?不可。\"她咬破嘴唇保持清醒,\"家传针法需一气呵成。\"
恍惚之间,她的目光落在了陆沉舟的左手之上。只见他的左手似乎有些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她心生好奇,轻轻地将他的手掌翻转过来,然后将其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硬物硌到了自己的脸,有些不舒服。
她连忙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原来陆沉舟的掌心藏着一枚子弹壳!这枚子弹壳被包裹在绷带之中,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更让她吃惊的是,这枚子弹壳的壳身上竟然刻着“结婚七载”四个字!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陆沉舟突然剧烈咳嗽。林晚秋正要起针,他却用左手死死攥住她衣角,昏沉中念出清晰字句:\"晚秋...猪崽...该断奶了...\"
\"都断奶了。\"她将子弹壳塞回他掌心,\"你走前配的草药方,猪崽长得比谁都壮。
晨光漫过甘蔗林时,监测仪发出轻响。赵医生盯着缓缓下降的感染指数,不可置信地推了推眼镜。陈仲景则捧着记录本喃喃:\"曲池泄毒,少海通络...这分明是失传的《金匮针法》!\"
林晚秋瘫坐在床沿,用最后力气给银针消毒。忽觉指尖触到陆沉舟右手微温——那青紫的拇指正极轻地勾住她衣带,如同七年前新婚夜他笨拙地解她盘扣。
帐篷外传来炊事班的切菜声,她望着丈夫渐趋平稳的睡颜,将染血的棉花丢进火盆。火苗窜起时,她听见自己破碎的笑声混着泪滴:\"等你好了...咱们开那罐珍藏的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