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他们送给老婆婆一些财物以示感谢,随后便告辞离开,准备联系买家处理那些珍宝。
搭乘大巴返程途中,胖子等人渐渐摆脱了图腾诅咒的阴影,不再受其困扰。正如叔成所说,这诅咒暂时不影响日常生活,相关信息也只是从那幅羊皮图腾画卷上得知的。
至于诅咒的真假与何时应验,尚不可知。他们决定保持冷静,日后多加留意,设法搜集关于死亡之眼的线索。
回到吴家后,吴老狗见到孙子归来喜出望外。这位疼爱孙子的老人,听闻吴邪回家的消息,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哎哟我的乖孙啊,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吴老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门口,一把攥住吴邪的手腕上下打量,这些日子跑哪儿野去了?快让爷爷瞧瞧有没有伤着,是不是饿瘦了?
吴邪被老爷子这番嘘寒问暖闹得耳根发烫。虽说平日里也算独当一面的好手,可家里总把他当瓷娃娃似的护着。这回能跟着王胖子和张起灵下墓,还是好不容易才逮着的机会。
爷爷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嘛!吴邪笑嘻嘻转了个圈,还故意捏捏自己脸颊,跟着两位师傅就是出去见见世面,能有什么危险?
吴老狗眯着眼扫过旁边两人。活了大半辈子的 ** 湖,哪会看不出王胖子和张起灵的底细?更别说胖子还是他亲传 ** 。老爷子二话不说揪住胖子耳朵:死胖子!要是我孙子少根汗毛,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哎哟喂老爷子您轻点!胖子龇牙咧嘴地踮着脚,天地良心!我就是带小三爷游山玩水来着!不信您问他自己!边说边冲吴邪疯狂使眼色。
吴邪连忙帮腔:是啊爷爷,我们就是去杭州西湖转了转,连雷峰塔都没上呢!
见两人一唱一和,吴老狗这才松手。胖子揉着通红的耳朵嘟囔:您老这暴脾气可得改改,新时代要讲文明......
少贫嘴!老爷子冷哼一声,当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勾当?从今儿起,小邪就给我在家好好待着!说罢拽着孙子就往里屋走,看架势是要把人锁在家里了。
吴邪情绪激动,拼命挣扎大喊:爷爷你不能这样!这是对我人生的囚禁!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你不能这么对我!他使劲扭动身体想要挣脱爷爷的控制,但无论怎么叫嚷都无济于事,老爷子根本不吃这套。
老人充耳不闻孙子的叫喊,铁青着脸硬是将他拽进屋内,随即地一声重重关上大门。
院外的叔成和胖子相视苦笑,无奈摊手。这小子算是跟自由无缘喽。两人摇摇头,转身离去。
其实叔成本不打算陪胖子去潘家园。作为潘家园数一数二的行家,胖子完全能独自处理那些货品,只需事后分账即可。但胖子死活不依,非要拉着叔成同行。
拗不过胖子的软磨硬泡,叔成最终松口答应,但提出要先陪霍秀秀回霍家拜访霍老太太,打探关于死亡之眼的线索。这机会千载难逢,绝不能错过。
咱们先去霍家走一趟,叔成笑道,说不定能从霍老太太那儿挖到重要情报。至于这批货,或许根本不用折腾到潘家园,直接让霍家接手不是更好?
虽说霍家作为老九门之一已式微,但其商业网络依然健全。如今他们转型做正规拍卖行,将昔日地下交易的渠道转为明面上的国际拍卖会,客户遍布全球。
胖子闻言眼睛一亮:妙啊!霍家的拍卖会都是顶级富豪捧场,肯定比潘家园卖得上价!想到能通过霍家渠道将货物拍出天价,他兴奋得直搓手。
众人商议既定,便开始分头准备相关事宜。
潘家园不过是个普通的地摊市场,满街都是真假难辨的古玩,来往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闲散顾客。在那里出手不仅卖不上价钱,还得提防着被人捡漏。思来想去,还是托付给霍家最为稳妥。
双方很快便转入正题,细细商议起具体事宜。不多时,叔成和胖子就陪着霍秀秀回到了霍家宅院。霍老太太早得了信儿,欢喜得亲自迎到大门外。
哎哟我的乖孙女、好姑爷,可把你们盼来了!老太太一把攥住霍秀秀的手,絮絮叨叨地问长问短,快让奶奶瞧瞧,这趟出门没遇上什么凶险吧?怎地耽搁了这许多时日?
霍秀秀俏皮地眨眨眼:奶奶别操心啦,就是跟着叔成游山玩水去了。这回可带了不少稀罕物件,待会儿保准让您开开眼。
老太太闻言笑得前仰后合。到了她这把年纪,寻常珍宝早已不入法眼。黄土埋到脖颈的人,图的不就是子孙兴旺、家业长青?当下乐呵呵地将众人让进内院,吩咐厨房备下丰盛酒席。
席间叔成与众人寒暄过后,忽然正色道:老太太,我们这批物件,不知能否借贵府的渠道出手?胖子赶忙接话:正是这话!按行规该抽的佣金分文不少,还请您过目。
老太太被这连珠炮似的请求逗笑了:急什么?先把东西摆出来掌掌眼......这话里分明透着应允的意思。叔成立即朝胖子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把压箱底的宝贝亮出来。
胖子麻利地从兜里掏出几件物件,最先亮出来的是一颗莹润剔透的夜明珠,珠体 ** 透亮,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老太太您瞧,胖子双手捧着夜明珠献到霍老太面前,眼角堆起笑纹,这是我和叔成哥费老大劲弄来的,您给掌掌眼。这品相这分量,搁市面上准是独一份。
夜明珠在茶桌上滚动的声响引得众人屏息。霍老太扶了扶老花镜,枯瘦的手指悬在珠子上方微微发颤——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乖乖...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当年霍家拍卖会上那颗鸽蛋大的就拍出八千万,这颗...少说值五个亿。
胖子手里的茶盏哐当砸在桌面上。他原想着能卖个万把块就谢天谢地,哪承想竟是天文数字。更骇人的是,这种规格的夜明珠在收藏界闻所未闻,若真拿去拍卖,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包裹里的物件陆续铺开:青瓷双耳瓶透着雨过天青色,龙凤纹玉佩沁着血丝般的红晕,最扎眼的当属那枚鎏金护身符,符咒纹路细如发丝,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流光。
都是墓里带出来的老东西,胖子搓着手解释,劳您给估个实在价。
霍老太的指尖在每件器物上游走,老辣的眼光毒蛇般舔过每一处细节。当她终于抬起头时,皱纹里都夹着惊叹:单这件珐琅彩瓷就抵得过三家上市公司,全算上...少说三十个亿。
叔成的嘴角刚扬起就僵住了。他盯着茶汤里沉浮的茶叶梗,喉结上下滚动。这反常的沉默立刻被霍秀秀捕捉——能让自家姑爷欲言又止的事,必定非同小可。
姑爷有话直说,霍老太的翡翠镯子磕在檀木桌上,霍家什么时候拿你当外人了?
老太太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她太了解这个年轻人了,平素杀伐决断的主儿,此刻竟露出这般踌躇神态,事情恐怕比那三十亿的冥器还要棘手三分。
叔成喉头滚动,正欲出声,霍秀秀抢先一步道:奶奶,还是让我来说吧。
她顿了顿,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们想打听死亡之眼的事,您可曾听说过?
霍老太太刚端起茶盏的手猛然一颤,青瓷茶盏砸在地上碎成几片,茶水溅湿了地毯。
奶奶!霍秀秀慌忙抽出绢帕替她擦拭,您这是怎么了?
叔成与胖子交换了个眼神——霍老太太的反应足以证明,死亡之眼绝非寻常之物。此刻她目光游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连呼吸都变得滞重。
待侍女换上新茶,霍秀秀轻声追问:死亡之眼,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老太太攥紧了檀木椅扶手。这些孩子个个心思剔透,搪塞之词只会显得可笑。她沉默许久才叹道:你们为何要追查这等凶物?
胖子刚要插话,叔成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这急性子却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肩后暗红 ** 腾:您瞧!我们在古墓里染上这鬼东西,据说一年内不解咒必死无疑!他竹筒倒豆子般道出始末,从青铜匣到羊皮卷,最后重重拍桌:死亡之眼是唯一的解药!
霍老太太面色煞白,颤抖着看向孙女:秀秀,你也......
霍秀秀苦笑着撩开发丝,相同图案在锁骨处若隐若现。老太太颓然靠回椅背,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
叔成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前辈,我们此来只为打听这图腾的来历。若能查明根源,所有难题便可迎刃而解,还望您指点迷津。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神情恳切。
老前辈面露难色,一时陷入沉默。片刻后,霍老太太长叹一声:我确实知晓这死亡之眼的秘密,但奉劝诸位莫要沾染,否则必将坠入无底深渊。她闭目凝神,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似是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众人屏息凝神,静待下文。老太太缓缓道来:当年老九门联手探寻死亡之眼,传闻其中藏有长生之谜......若能揭开其面纱,便可获得永生之力,掌握女王权能。
这番说辞令叔成等人面面相觑。胖子忍不住嘀咕:什么永生魔力,听着跟神话故事似的。众人皆觉荒诞,却又不敢妄下定论。
暗处,叔成暗自思忖: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大老听得入神,急切追问:霍奶奶,后来怎样了?你们找到死亡之眼了吗?他目光灼灼,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他缓缓合上双眼,竭力驱散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往事,可那些记忆却如泉水般止不住地涌入心头。
沉默片刻后,他低声道:后来,吴家、我们霍家,还有张家各折了一人……你爷爷便是在那次行动中遇难的……吴老狗的长子也在寻找死亡之眼的路上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