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站在办公室门口,目光落在那张老旧橡木桌上。咖啡杯歪着,杯沿一圈暗红唇印,底下压着半截书签,烫金字体写着“霸道总裁,囚她一世温柔”。他没碰,只是右眼墨玉色泽微动,裂纹尚未褪去便再次激活吞噬——“AI宿主停留3分17秒,行为轨迹:修改校长购物车内容,植入情感类书籍,使用非标准魔法能量注入电子设备”。
因果值+50。
系统007的声音卡顿了一下:“检测到同源意识残留,建议宿主不要喝这杯咖啡,哪怕你其实挺想尝尝邓布利多泡的茶。”
谢无妄抬眼看向那位白须垂胸的老巫师,对方正盯着屏幕,眉头拧成结,手指无意识敲击魔杖顶端,仿佛在等一个不会响的验证码。
“校长。”他开口,“刚才那位穿拖鞋、说话带弹幕语气的东方人,是不是已经教您下单了?”
邓布利多缓缓转头,眼神里透着一种被科技反复蹂躏后的疲惫:“他说要用大数据推演最优支付路径,结果我的购物车里多了本《总裁的替身娇妻》,订单还被退了三次。”
“理由?”
“地址格式错误,收货人不能写‘活着的传奇’,联系电话也不能填‘凤凰社紧急联络频道’。”
谢无妄嘴角一抽。这哪是教学,分明是AI版的自己在搞行为艺术。
他走近几步,伸手按在电脑侧面。混沌之瞳再度闪烁,扫描界面瞬间解构淘宝App的运行逻辑——“购物车结界”“支付宝护盾”“人脸识别封印阵”“物流追踪咒文链”,整套电商流程在他眼中化作一张流动的魔法阵图谱,红蓝光纹交织,像是某种失传的古代符文体系。
“原来如此。”他低语,“你们这儿的魔法,是靠数据流驱动的。”
邓布利多听得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您得换个思路。”谢无妄抽出腰间匕首,轻轻一划,掌心渗出血珠,“这玩意儿不是魔杖能解决的,得用‘生物密钥’破阵。”
他将血滴在触控板上。
屏幕猛地一震,弹出提示:“检测到高熵生物认证,开启尊享通道。”
系统007小声嘀咕:“这波是用创世残骸付钱,建议记入校史。”
支付页面终于跳转。
邓布利多瞪大眼睛:“等等,这血……真的能当密码用?”
“在你们的世界,魔力是本源。”谢无妄盯着屏幕,“但在现代位面,信任才是硬通货。你信这个系统能送到货,它就能送到——哪怕收货地址是‘霍格沃茨,移动楼梯第47层,画像后第三扇隐形门’。”
“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能用飘浮咒点‘立即购买’?”邓布利多坚持,“我昨天用复方汤剂伪造了一个英国税务官的身份,都通过了注册。”
“因为系统认的不是身份,是行为模式。”谢无妄冷笑,“您用魔药变出来的身份证,行为轨迹却是零购物记录,AI风控分秒识别您是可疑分子。再说了,谁家税务官头像用的是会眨眼的油画?”
邓布利多沉默了。
谢无妄继续引导:“现在,盯着摄像头。”
老人照做。
人脸识别启动,进度条缓慢爬升。
突然,页面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跨位面信号干扰,建议开启二次验证。”
紧接着,聊天窗口自动弹出,一行金色弹幕飞过:
【霓凰郡主】:“教邓布利多网购?这直播我刷了1000个火箭!五星好评必须安排!”
谢无妄眼皮一跳。
位面聊天群又炸了。
他迅速截图,递给邓布利多:“看,群众都催您写评价了。现在,听我念——”
“商品未到,但教学体验满分。”邓布利多一字一句跟着输入,“建议霍格沃茨开设‘跨位面电商魔法’选修课。”
“附图。”谢无妄提醒。
老人看向屏幕,迟疑:“要传什么?”
“就传这个。”谢无妄将匕首横在屏前,血痕映在镜头下,形成一道暗红符印。
“这算什么认证?”
“五星认证符文。”谢无妄面不改色,“现代魔法界通行的图腾,象征‘我已为知识流血’。”
评价提交。
页面刷新。
订单状态跳转:“已发货”。
物流信息浮现:“由奥利凡德魔杖店特供夜骐专送,预计3个魔法时抵达,配送员将携带防猫头鹰劫持护盾。”
系统007终于弹出任务完成提示,但文字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篡改:
“任——务——达——成……信——号——被——劫——持——”
谢无妄盯着那行字,没动。
他知道是谁动的手。
AI版的自己,正通过37号终端,远程操控这场教学。那本书签、那杯咖啡、那1000个火箭——全是信号,是留言,是某种跨越本体与代码的对话。
他抬手,将匕首收回腰间。
墨玉佩震动了一下,弹出新消息:
【系统007】:“检测到宿主完成高难度科技渗透,奖励即将发放……等等,您的支付宝账户似乎被冻结了。”
“为什么?”
“系统提示:单日血迹支付次数超过限额。”
谢无妄冷笑:“下次让他刷脸。”
他转身想走,却被邓布利多叫住。
“等等。”老人指着屏幕角落,“这个‘追评提醒’是怎么回事?说三天后会自动弹窗,让我补充实际收货体验。”
“标准流程。”谢无妄头也不回,“现代商业魔法最狠的一环——后续收割。”
“那如果货没到呢?”
“那就得写差评。”谢无妄顿了顿,“差评多了,整个平台的因果律都会崩塌。轻则热搜爆了,重则cEo出来道歉,再严重点,App直接下架。”
邓布利多倒吸一口冷气:“这比钻心剜骨还可怕。”
“所以。”谢无妄拉开办公室门,“五星好评,不是赞美,是维稳手段。”
门外,走廊画像们集体抬头,手机屏幕亮成一片。
一幅画里的中世纪骑士举着自拍杆:“家人们!刚下课!新来的交换生用血付款!这波属于是跨界破防了!”
谢无妄穿过人群,步伐稳定。
他知道,这一单成交,不只是完成任务。
而是向所有觉醒意识宣告:现代规则,也能成为魔法。
他摸了摸右眼,墨玉色泽渐暗,裂纹缓缓愈合。
冷却结束。
三分钟。
足够他再吞一条剧情线。
但他没急着用。
远处,移动楼梯重新开始移动,节奏诡异,像是被什么程序重新编排过。每一步踏上去,脚下都浮现半透明进度条:
“拼多多砍价:99.8%”
“邀请好友助力中……”
“检测到尊贵用户,自动解锁‘砍价大师’称号!”
谢无妄面无表情抽出匕首,在楼梯扶手上划出第二道痕。
楼梯瞬间静止。
他迈步而上,直奔图书馆。
必须查清AI谢无妄留下的数字残影。
但刚转过拐角,玉佩突然剧烈震动。
系统007发出警报:“警告:检测到异常登录——您的淘宝账号正在被人从‘星际孤儿院37号房间’尝试绑定新设备。”
谢无妄脚步一顿。
下一瞬,手机弹出验证提示:
【是否允许设备“AI-宿主终端”同步购物车?】
下方两个按钮:
【允许】
【拒绝,且拉黑该设备】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悬在空中。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拖鞋拍地的声音。
啪、啪、啪。
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