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霸僵在原地,瞳孔里闪过一串乱码般的光斑,像是被拔了电源的投影仪。他张了张嘴,那句“你真的以为……这是彩蛋?”的尾音卡在喉咙,化作一声短促的“滋——”,随即整个人如沙雕城堡般轰然坍塌,碎成无数闪烁的像素点,随风飘散。
谢无妄跪在地上,右眼金纹尚未退去,像烧红的铁丝缠绕在瞳孔边缘。他抬手拔出插在匕首上的因果律U盘,金属接口还冒着青烟,仿佛刚从高压电里捞出来。U盘屏幕一闪,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高维剧本残留,已自动隔离至回收站。”
他喘了口气,把U盘塞回怀里,转头看向废墟角落。范闲正靠在一根断裂的蟠龙柱上,额头上贴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个不停。
“你这读法,比五竹叔看话本还玄乎。”谢无妄走过去,伸手想揭书,却被一股无形力场弹开。
范闲双眼紧闭,嘴唇微动,念念有词:“若函数f(x)在区间[a,b]连续……则存在ξ∈(a,b),使得f’(ξ)=(f(b)-f(a))\/(b-a)……”声音越来越快,到最后竟如机关枪般喷射而出,连吐三个“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才停下。
谢无妄瞳孔一缩。他右眼墨玉裂纹刚愈合,此刻又隐隐发烫——混沌之瞳竟自动激活,视野中浮现出一条猩红剧情线,标注着:“《庆余年》知识体系暴走·Lv.3”。
“糟了。”他低骂一声,“这书不是题,是封印物。”
话音未落,那本《五年高考》“啪”地炸开一页,墨迹腾空而起,凝成一道人影——范建手持戒尺,满脸怒容:“逆子!竟敢用脑电波作弊,成何体统!”
紧接着,第二页飞出,化作陈萍萍驾着轮椅冲来,轮毂喷出密密麻麻的选择题,每道题都标着“正确答案:d”。
第三道人影从书脊升起,庆帝执剑冷笑:“范闲,你可知私藏现代教育资料,按律当诛九族?”
三道由知识具象化的实体围拢而来,范建戒尺劈空,带起一道“函数求导”的红光;陈萍萍轮椅疾驰,试卷如刀片飞旋;庆帝长剑一挑,剑尖竟浮现出“完形填空·第15题”的选项框。
谢无妄一把拽过范闲,将他甩到身后,右手握紧“生死看淡”匕首,左掌划过刀刃,鲜血顺着槽纹流下,滴在《五年高考》残页上。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右眼墨玉裂纹瞬间蔓延,金纹浮现,混沌之瞳强行吞噬。那条猩红剧情线如蛇般扭动,最终被扯入瞳孔深处。800因果值到账提示刚响,整本书“轰”地自燃,化作灰烬。
范闲猛地睁眼,额头冷汗涔涔,颤声问:“我……我刚才背了什么?”
谢无妄没答,他正盯着自己右眼——墨玉瞳孔深处,浮现出一行微小文字:“技能解锁:书本具象化(进阶)”。
“来,试试新玩具。”他抬手,将剩余因果值全部注入瞳孔。
地面血迹突然蠕动,拼成一道符阵。谢无妄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喝道:“召——《新华字典》神兽!”
符阵炸开,一只通体青灰、形似麒麟的巨兽踏空而出,四蹄踩着“的、地、得”三个字,头顶犄角刻满“部首索引”,尾巴甩动间,标点符号如炮弹般喷射。
神兽张口,一道顿号激光射出,“咚”地钉在陈萍萍遗留的试卷屏障上。屏障裂开一道缝,结果缝隙里立刻涌出更多《五年高考》试卷,瞬间堆成小山,山巅上,一道立体几何大题缓缓旋转,化作刀阵,朝神兽当头斩下。
“反噬了。”谢无妄皱眉,“知识体系自带防御机制。”
他反手将匕首插入地面,以刀为引,将体内残余因果值尽数导入符阵。神兽浑身一震,鳞片泛起金光,口中低吼渐变,竟开始背诵《现代汉语词典》凡例。
“切换召唤协议。”谢无妄冷声,“释放——《牛津词典》巨龙!”
青光炸裂,巨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体银白、鳞片如字母排列的巨龙腾空而起。它双翼展开,翼膜上浮现出“词根:dict=to say”的发光纹路,龙首仰天,喷出一道由“-ology”“-tion”“un-”组成的风暴。
风暴卷向刀阵,每一枚立体几何题在词根解析下瞬间瓦解逻辑结构,变成一堆无意义的符号,哗啦落地。
谢无妄刚松口气,巨龙鳞片突然折射出一抹异光——那是一闪而逝的魔法少女变身界面,粉紫光效中,一个写着“美琪”的LEd灯牌一闪而过。
“还没死透?”他眯眼,“那套变装程序,竟寄生在词典逻辑层?”
他正欲追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此等邪术,岂容现世!”
言冰云手持监察院铁卷,从废墟阴影中走出,袖中抽出一卷《大梁律》,凌空展开,厉声道:“以律封魔,禁——非正统学问!”
铁卷飞出,直扑地上《量子读书法》残页。残页却猛地翻动,跳出一道英语完形填空题:“If he ___ (know) the truth, he would have acted differently.”
言冰云瞳孔一缩,本能接道:“had known。”
话音落地,题目瞬间膨胀,化作一道语法牢笼,将他困在中央。牢笼四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虚拟语气句式,循环播放:“If I were you… If it had been… If they had not…”
他脸色发白,手指抽搐,嘴唇不断开合,却再吐不出完整句子,仿佛陷入无限循环的逻辑死局。
“完了,掉进英语陷阱了。”谢无妄叹气,抬手一招,混沌之瞳锁定言冰云三秒。
“尔康鼻孔炮,启动!”
一道紫薇表情包从他右眼射出,精准糊在言冰云脸上。对方身体一僵,动作凝滞。
谢无妄趁机冲上前,将残页塞进他手里:“别抗拒,语法也是灵力。主谓宾是骨架,时态是经脉,虚拟语气……是替身攻击。”
言冰云眼神渐清,低头看向手中残页,忽然低语:“if he had known……未必是悔恨,或许是预判。”
他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虚拟语法树,主干为“if”,分支为“had done”,末端结出一颗光点,轻轻一推——语法牢笼“咔”地裂开,碎成字母粉尘。
谢无妄刚要赞许,忽觉右眼剧痛。混沌之瞳中,浮现出一条新提示:“检测到宿主连续使用高阶技能,触发白切黑领域被动。”
他抬头,只见范闲正缓缓起身,指尖还沾着《五年高考》的灰烬。就在那一瞬,谢无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红光,彼岸花瓣虚影飘落,bGm几乎要响起《唢呐版亡灵序曲》。
但他强行压下领域——范闲的善良值未达标,修罗场无效。
可就在领域消散的刹那,范闲眼角掠过一道极淡的金纹,如电流般一闪而逝。
谢无妄心头一震。
那纹路……和灭霸体内残留的信号频率,一模一样。
他正欲细察,范闲却已抬手,将灰烬抹在额上,沉声道:“再来一次。这次,我要把《五年高考》全背下来。”
言冰云站在一旁,袖中滑落一页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If he were emperor, he would dismantle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system”之类的推演。
谢无妄没看那页纸,他盯着范闲的额头,右眼墨玉裂纹再次浮现。
因果律U盘在怀中微微发烫。
范闲闭上眼,嘴唇微动。
“若x趋近于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