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合金地面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全息投影设备模拟出的虚拟星尘还悬浮在穹顶，却被两人之间骤然攀升的气压压得微微扭曲。
瓦尔特掌心的蓝色能量已凝聚成实质，如同流动的液态星空，而凯文依旧保持着松散的站姿，风衣下摆随着训练室通风系统的气流轻轻晃动。
“在开打之前……”凯文的目光扫过训练室四周的合金墙壁，又落回瓦尔特紧绷的肩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你确定，你们准备的防护措施，拦得住？”
他的提醒并非多余。前文明特种材料打造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上一次律者模拟对战时留下的细微划痕——那是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能量所致。
此刻瓦尔特身上涌动的崩坏能，比那时还要强盛数倍。
瓦尔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双脚在地面轻轻一踏，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深蓝色作战服下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紧：“放心。哪怕是核弹在这里引爆，外面的黄石基地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蓝色能量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猩红——如同凝固的血珠般的雷霆，在他指间跳跃、缠绕，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训练室的温度仿佛在瞬间下降，观测室里的特斯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白大褂。
“这是…不对，比之前观测到的更凝练！”
爱因斯坦推了推眼镜，面前的数据屏幕上，“崩坏能浓度”一栏的数值正在疯狂跳动，红色的曲线几乎要冲破屏幕顶端。
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瓦尔特猛地抬手，指尖划过虚空。零点几秒的时间里，训练室的半空中突然响起密集的“嗡鸣”
无数泛着金属光泽的武器凭空浮现：从手枪、步枪到重型机枪，从高爆手雷到导弹，甚至还有几门等离子炮。它们悬浮在半空，炮口、枪口齐齐对准凯文，如同一片钢铁森林。
那些悬浮的武器突然同时开火！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呼啸而出，激光束则是一道道刺眼的红色线条，瞬间覆盖了训练室的半个空间。密集的声响震得观测室的玻璃微微颤抖，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这一瞬间的输出火力，比得上一个满员的装甲团！”
特斯拉瞪大了眼睛……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击，在距离凯文大约10米的地方，突然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没有爆炸，没有碰撞声，子弹、炮弹、激光束就像是投入了无底深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是能量，就连那些金属子弹、炮弹的残骸，也被彻底吞噬，连一点火星都没留下。
凯文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姿态随意得像是在街头散步。如果不是训练室里还残留着武器开火的硝烟味，恐怕没人会相信刚才发生了一场堪比战争的火力覆盖。
“，搞了半天，连他的防御都破不了？”特斯拉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失望，“凯文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实力？”
爱因斯坦轻轻摇头：“不是藏，是根本没认真。你看他的崩坏能波动——和刚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训练室中，瓦尔特看着自己的攻击被轻易化解，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他早就知道，常规武器不可能对凯文造成伤害——刚才的攻击，不过是试探而已。
“看来，人类已知的武器，确实很难对你造成伤害。”
瓦尔特缓缓收起掌心的猩红雷霆，眼神却愈发锐利，“不过，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的我，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些困难打倒？”
话音落下，他猛地抬手，对着虚空一握。那些还在开火的常规武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六门通体银白的巨大炮管——每一门炮管都有半米粗，炮身上刻着复杂的崩坏能纹路，炮口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是轨道炮！而且是逆熵最新研发的系列轨！”特斯拉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居然能复现这种级别的武器？而且还一下子复现了六门！”
爱因斯坦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轨道炮的充能需要至少三分钟，他却在一瞬间完成了……这说明他对崩坏能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瓦尔特的声音在训练室中回荡：“这六门轨道炮，复现了原型机90%的威力。凯文，你准备好了吗？”
凯文终于抬起头，看了瓦尔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随意。”
“轰！！！”
六门轨道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六道粗壮的幽蓝色光柱从炮口喷射而出，如同六条愤怒的巨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向凯文身前的无形屏障！
这一次，屏障不再是无声无息地吞噬。幽蓝色的光柱撞上屏障的瞬间，训练室的空间都开始剧烈扭曲，屏障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
“要破了！”特斯拉紧紧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下一秒，“咔嚓”一声脆响，那道无形的屏障如同玻璃般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六道幽蓝色的光柱毫无阻碍地朝着凯文冲去，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然而，凯文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在光柱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猛地挥出右拳——没有任何华丽的特效，只有纯粹的力量，如同陨石撞击地球般，狠狠砸在光柱上！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六道粗壮的光柱如同脆弱的玻璃，瞬间被碾碎！幽蓝色的能量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散飞溅，落在合金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瓦尔特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凯文居然能用拳头直接击碎轨道炮的攻击！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凯文冰冷的眼眸突然朝着下方一瞥。
瓦尔特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发动了空间瞬移——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现在凯文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
那是逆熵研发的“单分子高频振刀”，刀刃由单分子材料制成，配合高频振动，足以轻松切开钨钢。
瓦尔特甚至能感觉到，刀刃划破空气时产生的细微震动。
“近距离攻击？他疯了吗？”特斯拉失声喊道，“凯文的近身格斗能力，可是连律者都忌惮的！”
爱因斯坦却摇了摇头：“不，这是瓦尔特的策略。远程攻击无效，只能尝试近身……但他还是太小看凯文了。”
果然，凯文只是微微抬拳，朝着长刀砸去。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如同惊雷般在训练室中回荡，甚至盖过了之前轨道炮的轰鸣。瓦尔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开裂。
下一秒，那把足以切开钨钢的单分子高频振刀，如同脆弱的陶瓷，瞬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瓦尔特毫不犹豫地发动空间瞬移，瞬间拉开了与凯文的距离，落在十米外的合金地面上。他看着自己渗血的手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真的是人类吗？可以轻松切开钨钢的单分子高频振刀，他的拳头，居然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出现……”
特斯拉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就说，跟凯文比近身格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但瓦尔特并没有放弃。他深吸一口气，掌心再次凝聚起蓝色的崩坏能。
这一次，他没有复现武器，而是发动了空间瞬移——身影如同鬼魅般在训练室中穿梭，时而出现在凯文的左侧，时而出现在右侧，时而又绕到他的身后，不断地用凝聚着崩坏能的拳头试探攻击。
凯文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战斗的架势都显得非常随意。但每当瓦尔特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时，他身前就会浮现出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攻击挡下；有时，空间中会突然出现一块块黑色的晶体，如同锋利的刀刃，朝着瓦尔特切割而去。
那些黑色晶体速度快得惊人，哪怕瓦尔特拥有空间瞬移能力，也难以完全躲避。短短几秒内，他的作战服就被划开了数道口子，手臂、肩膀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深蓝色的布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程度的攻击，连近身都不够！”瓦尔特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他猛地停下瞬移，身影突然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短短一瞬间，训练室中出现了数十个瓦尔特的身影，每一个都栩栩如生，身上都涌动着同样的崩坏能。
“是实体分身！他居然能复现自己的身体？”特斯拉瞪大了眼睛，“这已经超出了第一律者「复现」能力的范畴了吧？”
爱因斯坦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分身的数据流：“不是复现，是用崩坏能构建的实体分身。每个分身都拥有和本体相同的力量和能力，而且可以独立行动…”
数十个瓦尔特同时抬手，掌心浮现出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一个个金色的十字架凭空出现——那些十字架大约半米高，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出圣洁而又危险的气息。
“这是……之前那个邪教组织专门用来对付崩坏能生物的……”特斯拉认出了这个武器，“瓦尔特居然连这种东西都复现了？他到底收集了多少武器数据？”
不等观测室的两人反应过来，数十个瓦尔特同时将金色十字架掷向凯文。那些十字架在空中旋转着，突然伸出一道道粗壮的金色锁链，如同毒蛇般朝着凯文缠绕而去。
这一次，凯文身前的无形屏障没有起到作用——金色锁链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碍，直接穿透了屏障，牢牢地缠上了凯文的四肢、躯干，甚至脖子。
锁链收紧的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凯文身上的崩坏能开始剧烈波动，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
“有效！”瓦尔特的本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些锁链能吸收崩坏能，而且专门克制高浓度崩坏能生物！凯文，你一时之间，无法在数秒内突破这个封锁！”
观测室里，特斯拉也激动地跳了起来：“终于困住他了！瓦尔特这小子，还有点东西！”
爱因斯坦却皱起了眉头：“别高兴得太早。凯文的崩坏能总量远超我们的想象，这些锁链……恐怕困不了他多久。”
果然，凯文的身体开始剧烈挣扎，金色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但瓦尔特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
“就是现在！”瓦尔特的本体一声低喝，数十个分身同时抬手，无数的武器再次凭空浮现——机枪、导弹、激光炮，甚至还有几门小型核弹发射器！这些武器瞬间开火，密集的火力如同海啸般朝着凯文席卷而去，将他整个人淹没在火海中。
而瓦尔特的本体，则在分身的掩护下，发动空间瞬移，瞬间来到凯文的面前。他的掌心，凝聚起一团前所未有的蓝色能量——那团能量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光点在闪烁，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
“拟态！「永恒天国」！”
瓦尔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他掌心的蓝色能量瞬间凝聚成一个微小的装置——那是“永恒天国”的核心复制品。
真正的“永恒天国”大小接近六公里，而瓦尔特此刻复现的，只是它最核心的功能——物质压缩与能量爆发。
“第三额定功率！中子星爆！！”
随着瓦尔特的一声怒吼，那个微小的装置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瞬间，训练室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微型的太阳——装置内部，接近50万吨的物质质量被强行压缩，在零点几秒内，变成了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结构。
那是一个微型的中子星！
中子星的密度极高，引力极强，哪怕只是米粒大小，也足以扭曲周围的空间。训练室的合金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全息投影设备彻底失效，穹顶的灯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你还真是……够拼的。”
被金色锁链困住的凯文，终于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表情——不是惊讶，而是一丝淡淡的认可。
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身上的崩坏能瞬间爆发，如同火山喷发般，狠狠撕开了金色锁链的封锁！
“轰！！！”
狂暴的崩坏能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火力全部震碎。
瓦尔特只觉得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扑面而来，哪怕他拥有律者的体质，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
下一秒，凯文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其名曰：【业魔】
凯文抬起右手，掌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如同螺旋状星系般的黑色漩涡……
瓦尔特创造出的微型中子星，还没来得及爆发，就被那个黑色漩涡强行吸了进去。在进入漩涡的一瞬间，中子星突然膨胀、爆炸——
巨大的能量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训练室的空间被彻底扭曲，甚至连逆熵引以为傲的前文明特种墙壁，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更可怕的是，这股能量甚至影响到了圣痕空间……
观测室里，爱因斯坦和特斯拉面前的屏幕突然全部黑屏，只有刺耳的警报声在回荡。
“怎么回事？”特斯拉惊慌地喊道。
爱因斯坦却盯着观测窗外，脸色凝重：“能量冲击太强，连空间都受到了影响……”
训练室中，爆炸的能量终于消散。瓦尔特脱力地躺在地上，浑身是伤，作战服破烂不堪，嘴角不断渗出鲜血。
他看着头顶扭曲的空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呼……凯文……我是不是……让你有些失望了……”
凯文缓缓收起【业魔】形态，黑色的长尾和残翼轻轻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他走到瓦尔特的身边，低头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并没有。毕竟你的伤……刚刚好。除了那些「羽化」律者外，能让我认真的……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
瓦尔特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那我……打出你的一成力了没有？”
凯文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缓缓说道：“一成力的一成吧……或许，还能再高点。”
瓦尔特一听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挣扎着想要骂娘，却因为脱力，只能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道：“他喵的……你还是人吗！”
观测室里，屏幕终于恢复了正常。特斯拉看着屏幕上瓦尔特狼狈的样子……
爱因斯坦却摇了摇头，看着屏幕上凯文的崩坏能数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