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蛾总部的走廊静得能听见通风管道里气流摩擦的轻响，淡银色的合金墙面反射着天花板上条状冷光，将特战部一行人蹑手蹑脚的影子拉得老长。
爱莉希雅粉色的长发垂在门缝边，发梢随着她屏息的动作轻轻颤动，身后的妮娜死死攥着作战服下摆，指节泛白得像刚从冻库里捞出来的冰块。
“爱莉姐，你睫毛都快戳到门板上了——”九霄压低声音，发尾的红色挑染扫过科斯魔的手背，换来对方一个噤声的眼神。
辉火嘴里叼着的甜甜圈还剩小半圈，糖霜在嘴角结了层晶亮的壳，她举着个微型声波放大器贴在门缝上，镜片反射出里面模糊的光影。
突然，门板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有什么重物在里面翻倒。
爱莉希雅猛地捂住妮娜的嘴，指腹按在少女惊呼的声线里——下一秒，那道能穿透三层隔音板的少女尖叫就炸了开来，带着哭腔的尾音像根烧红的铁丝，烫得走廊里的空气都在发抖。
“啊啊啊啊啊！！”
妮娜的耳朵嗡嗡作响，看着辉火手里的放大器屏幕瞬间飙红，数值条冲破顶端的红线。
科斯魔皱眉按住太阳穴，脑内的神经接驳装置差点被这声波震得短路，九霄已经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姿态，拳头捏得咯吱响：“里面打架了？”
“不像哦~”爱莉希雅松开手，指尖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粉色瞳孔里闪着狡黠的光，“听这声调，更像是……撒娇？”
办公室内的百叶窗拉得只剩条缝，午后的阳光从缝里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金箔似的光带，里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凯文的指节抵着办公桌边缘，指腹下的木纹被捏出几道浅痕，桌上的合金钢笔已经成了堆泛着金属光泽的粉末，在光带里簌簌往下掉。
“你能不能别嚎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却没真的动气——毕竟悬浮在面前的金发少女人偶正哭得惊天动地，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桌面上竟弹出细碎的蓝光，那是中子星材料特有的能量溢散现象。
人偶穿着条缀满星尘的白色蓬裙，裙摆上的光纹随着抽泣一明一灭，她抽噎着指着自己的裙摆：“你看看你给我整的这是什么造型！人家是美少女的啊！！”
凯文的眉峰挑了挑。
三天前在西伯利亚平原，他确实用幽兰黛尔劈开过一头审判级崩坏兽，当时那家伙的血液溅满剑身，但以中子星超流体的密度，那些腐蚀性物质连分子层面的损伤都留不下。
“我也是需要呵护的呀！！”
人偶扑过来想抱他的胳膊，却被凯文伸出的手掌稳稳按在额头上。
她的发丝蹭过他的手腕，带着种类似液态金属的微凉触感，“咱俩见面连三天都不到！！你就把我拿出去砍崩坏兽……砍完之后也不洗洗！！你知道我现在身上有多粘吗？？”
“粘？”凯文低头看向悬浮在旁边的巨剑。幽兰黛尔的剑身泛着冷冽的银光，剑脊上的数据流纹路正缓缓流动，别说污渍了，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自动排斥在外。
他伸手摸了摸剑刃，指尖传来细腻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你一把武器咋就这么多破事？”凯文的脸黑得像刚从煤窑里捞出来，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薇塔说的“无限自主迭代进化”，当时还觉得挺厉害，现在看来，这进化似乎跑偏到了奇怪的地方。
“我……我…那些破铜烂铁和我能比吗？？”
人偶气得鼓起腮帮子，裙摆上的光纹瞬间变得刺眼，“我不管！！今天你要不给我保养……我就一直哭！”
她说着又开始掉眼泪，这次的泪珠落在剑身上，竟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能量波动。凯文看着那近两米长的巨剑，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
这玩意儿的主材料是中子星超流体，密度堪比中子星极限，理论上在这颗星球上根本找不到能损伤它的东西。
更别提它还能操纵微观物质，储存和传导能量的效率远超目前所有已知材料，剑刃还能根据自主意识随意延伸分裂——说白了，它根本不需要什么保养。
但看着人偶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凯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抬手在虚数空间的入口处划了一下，一堆奇形怪状的工具凭空出现在桌上：有缠着光带的软布，散发着蓝光的喷雾罐，还有个像微型星轨仪的校准器。
“躺下！！”
“好嘞！！”人偶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就欢快地指挥着巨剑横躺在办公桌上。
剑身与桌面接触的瞬间，自动弹出几个能量支架，将剑身稳稳托起，避免直接接触。
凯文拿起那块缠着光带的软布，刚碰到剑刃，就听到人偶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啊……就是这里……稍微用点力……”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转头看向少女人偶。
对方正眯着眼睛，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双手还轻轻搭在剑柄上，仿佛在享受一场舒适的按摩。
“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凯文的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他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可是真的很舒服嘛~”
人偶睁开一只眼睛，狡黠地看着他，“你想啊，我可是承载着前文明最高科技的圣剑，平时都得小心翼翼地供着，哪受过这种待遇~”
凯文没理她，继续用软布擦拭剑身。光带在他手中流动，顺着剑脊上的数据流纹路游走，那些原本缓慢流动的纹路渐渐加快了速度，发出细碎的嗡鸣。
他能感觉到剑身传来的愉悦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
“对了，”人偶突然开口，“你知道吗？另一个「你」以前保养我的时候，可比你温柔多了。他还会给我讲故事呢~”
凯文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他知道人偶说的是那个在量子之海深处失踪的白发少年，薇塔曾经跟他提起过，那个凯文和幽兰黛尔的关系非常好，几乎形影不离。
“他还说，等找到不用牺牲任何人就能让文明延续的方法，就带着我去看遍整个宇宙……”
人偶的声音低了下去，裙摆上的光纹也变得黯淡，“可惜……他再也没回来。”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光带流动的沙沙声和剑身细微的嗡鸣。
凯文看着剑脊上那些复杂的纹路，突然觉得这把剑承载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那个散发着蓝光的喷雾罐，对着剑身轻轻一喷。蓝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落在剑身上，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能量波动。
人偶又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啊……这个也好舒服……像在泡温泉一样……”
凯文的额头青筋直跳，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把这把剑扔出窗外了。
但看着人偶脸上满足的表情，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拿起那个像微型星轨仪的校准器，对准剑格处的护翼状结构，开始仔细校准上面的能量节点。
护翼状结构闪烁着淡紫色的光，与凯文眼底跳动的崩坏能光芒如出一辙。随着校准器的移动，那些淡紫色的光芒渐渐变得稳定，不再像之前那样忽明忽暗。
她越说越兴奋，裙摆上的光纹也变得越来越明亮。
凯文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一把“麻烦”的圣剑在身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办公室的合金门轰然倒地时，扬起的金属碎屑在顶灯冷光下划出细碎弧线。
凯文指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悬浮在他肩头的少女人偶猛地转过去，裙摆上流转的蓝白纹路因骤然绷紧而亮得刺眼，像极了雪原上骤然裂开的冰缝。
门口挤着的脑袋们瞬间暴露在视野里，粉色长发被门框压得有些变形的爱莉希雅最先做出反应。
她踩着高跟鞋在倒地的门板上轻轻一蹬，顺势推开身后探头探脑的妮娜，裙摆扫过散落的螺丝时还不忘俏皮地转了半圈，将刚才贴在门缝上的偷听姿势化作自然的前倾：“哎呀呀，看来我们的凯文指挥官正在进行很重要的秘密谈话呢~”
她身后的人群像被戳破的沙丁鱼罐头，接二连三地挤进门框。
妮娜的马尾上还别着训练时没摘下来的红色发带，随着她探头的动作在肩头甩来甩去……
九霄的护目镜片反射着走廊的灯光，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发现了新玩具的猫……
辉火叼着的甜甜圈包装袋还在嘴角挂着，糖霜在下巴上蹭出一道晶亮的痕迹，看见悬浮的幽兰黛尔时，嘴里的最后一口面包屑差点呛进气管。
乌泱泱的人群把办公室挤得更逼仄了。
墙角的金属文件柜上，几盆凯文养的多肉植物被挤进来的气流吹得晃了晃，叶片上的灰尘簌簌落在标着“绝密”的文件夹上。
“训练时间擅自离岗，”凯文的声音里淬着冰碴，钢笔“啪”地按回笔帽，“你们今天难不成想加训啊！”
爱莉希雅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幽兰黛尔面前。
她指间还缠着训练时不小心勾破的丝带，此刻却轻轻抬起手，指尖悬在人偶面前半寸处：“你好呀，我叫爱莉希雅，是逐火之蛾的首席时尚顾问哦~”
她转了转手腕，让衣袖滑落露出小臂“虽然平时也兼任冲锋陷阵的工作啦。”
幽兰黛尔歪着头打量她，发梢的光纹随着视线扫过爱莉希雅的粉色长发时，微微泛起相似的暖色调。
她伸出比爱莉希雅指尖小一圈的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指腹：“我叫「圣剑」幽兰黛尔，是凯文的圣剑。”
她的声音像冰棱碰撞，却在尾音处带着点孩子气的骄傲……
“哎哟，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可爱~”爱莉希雅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转身冲身后喊，“听到没？比某些整天板着脸的人会说话多啦！”
妮娜趁机挤到前面，发带扫过幽兰黛尔的裙摆，引得人偶裙摆上的光纹一阵闪烁。
“幽兰黛尔小姐，”她的声音带着刚变声期的沙哑，“你平时都住在那把剑里吗？会不会像坐火车卧铺一样挤？”
九霄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补充：“根据神州古籍记载，剑灵通常会栖居于兵器内胆，需要以精血温养——”
“拜托九霄，”
妮娜拍了下她的后背，“她刚才都说了是圣剑，不是你看的武侠小说里的剑啦！”
“可她会动会说话啊，”九霄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偷偷抬眼打量幽兰黛尔飘在半空的裙摆，“比小说里写的厉害多了……”
站在人群边缘的科斯魔没说话，只是握着训练用短刀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刀鞘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明明灭灭，那是上周对抗崩坏兽时留下的痕迹。
他的视线在幽兰黛尔和凯文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落在凯文紧绷的下颌线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凯文脸上有除了凝重之外的表情。
“喂，你真的住在那把剑里吗？”辉火终于把嘴里的甜甜圈咽下去，几步走到办公桌前。
桌上的巨剑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剑身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剑格处镶嵌的蓝色宝石像极了幽兰黛尔眼睛的颜色。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还差半寸就要碰到剑鞘时，突然被一声清亮的呵斥打断。
“不许碰我！”
幽兰黛尔的声音陡然拔高，裙摆上的光纹瞬间亮得刺眼，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剑身上的宝石猛地迸发出蓝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辉火的手弹开。辉火踉跄着后退半步，手背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碰到了寒冬里的冰面。
“幽兰黛尔！不许这么没礼貌”凯文皱着眉看向飘在半空的人偶……
幽兰黛尔委屈地瘪起嘴，光纹黯淡下去不少，像被雨打湿的萤火虫。
“可是……”
她偷偷瞟了眼辉火还僵在半空的手，小声辩解……
凯文站起身，办公桌的金属桌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们是同伴，不是敌人。”
办公室里的喧闹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窗外风雪敲打玻璃的声音。
辉火尴尬地收回手，下意识地在作战服上蹭了蹭，糖霜在深灰色的布料上留下淡淡的白痕。
她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却被爱莉希雅抢了先。
“好啦好啦，小孩子闹脾气很正常嘛~”爱莉希雅轻快地走上前，巧妙地站在辉火和幽兰黛尔中间，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发梢扫过辉火的肩膀，“辉火你也知道，漂亮的女孩子总会有点小脾气的，对吧？”
辉火愣了愣，随即咧嘴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没事，我就是好奇嘛。这剑看着比我们训练用的制式武器帅多了，要是能借来玩玩就好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九霄趁机凑得更近了些：“幽兰黛尔小姐，你的裙子是用什么做的呀？会发光好厉害！”
“是崩坏能转化成的能量体啦，”幽兰黛尔见气氛缓和下来，语气也软了不少，她转了个圈，裙摆划出好看的弧线……
“哇，那你会飞也是因为这个吗？”妮娜兴奋地睁大眼睛……
“那当然，”幽兰黛尔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可是圣剑，想飞多高就飞多高。”
凯文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场景，忽然觉得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他那时谁能想到，解封后会是这样一个吵吵闹闹的小家伙。
“凯文凯文，”爱莉希雅突然转过头，粉色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既然幽兰黛尔会一直在这里，那以后训练的时候，能不能让她也来看看呀？我们可以教她用枪，她可以教我们……呃，怎么让剑飞起来？”
幽兰黛尔立刻点头：“我可以教你们怎么用剑砍崩坏兽！”
“喂，我们是特战部，不是剑术培训班啊……”妮娜无奈地扶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同于少年们轻快的步伐，这脚步声沉重而规律，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节点上。
原本喧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爱莉希雅悄悄往凯文身后挪了挪，辉火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除了秦风，没人能仅凭脚步声就让这群经历过生死的少年瞬间收敛所有情绪。
秦风出现在门口时，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雪粒。
他穿着逐火之蛾的制式军大衣，领口的拉链拉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扫了眼满地狼藉——倒地的门板、挤成一团的少年们、还有飘在半空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幽兰黛尔，最终把目光落在凯文身上。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常年在风雪里说话留下的沙哑，扶在额头上的手慢慢放下，露出一个算不上温和的笑容，“需要给你们留半小时继续‘训练’吗？”
秦风却没再看他们，只是从怀里掏出终端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凯文的终端立刻发出轻微的震动声，屏幕上弹出一条加密信息。
“三天前，西西伯利亚平原，”秦风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军大衣上的雪粒在他说话时簌簌落在地面，“侦察卫星拍到的流星，直径约3.7米，坠落在北纬62度附近。”
凯文点开信息里的附件，卫星拍摄的黑白照片上，一个不规则的暗斑在雪原上格外显眼，周围的积雪呈现出被高温融化后又冻结的冰蓝色。
“崩坏能指数？”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放大照片，暗斑边缘隐约能看到扭曲的能量波纹。
“异常上升，”秦风走到办公桌前，军靴踩在倒地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从坠落当天的30hw，到现在已经飙升到790hw，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少年们，“按这个速度，124小时内就会达产生崩坏兽的临界值。”
“临界值”三个字像一块冰投入沸水中，瞬间浇灭了刚才的热闹气氛。
“有崩坏兽出现吗？”凯文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快速翻阅着终端里的后续报告，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残影。
“暂时没有，”秦风的视线落在窗外，风雪不知何时变大了，玻璃上凝结的冰花遮住了大半视线，“但根据历史数据，这种无征兆的能量飙升，通常伴随着大型崩坏事件。”
他转过身，目光在每个少年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凯文紧绷的肩膀上，“联合政府的意思是，让我们务必查清楚这个天外来物是什么东西……”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科斯魔握住短刀的手又收紧了些，刀鞘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辉火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残留着甜甜圈的甜味，却突然觉得有些发苦。
“什么时候出发？”凯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把终端揣回口袋，伸手拿起桌上的巨剑。
幽兰黛尔立刻飘到他身边，裙摆上的光纹重新亮起来，只是这次的光芒柔和了许多，像是在无声地提供支撑。
“明早六点，”
秦风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铺在办公桌上，“浮空战舰在三号机库待命。这是坠落地的详细坐标，周围五十公里内已经疏散了所有居民。”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但根据最新情报，那里出现了异常的磁场，通讯可能会受影响。”
凯文点点头，视线扫过围过来的少年们，“现在去武器库检查装备，今晚提前休息。”
“是！”少年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训练有素的整齐，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比刚才凝重了许多。
妮娜和九霄拿着地图往门口走，讨论声断断续续地飘过来——
“……需要带立场装置吗？……”
“……上次在南美用过的那种应该可以……”
辉火路过办公桌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飘在凯文肩头的幽兰黛尔。
“那个……”她挠了挠头，“刚才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想碰你的本体。”
幽兰黛尔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裙摆上的光纹泛起柔和的波动。“没关系，”她小声说……
“凯文说你们是同伴，以后……可以让你碰一下下，就一下下哦。”
辉火眼睛一亮，刚想说谢谢，就被爱莉希雅拽着胳膊拖出了门。
“走啦走啦，再不去武器库就要关门了，”爱莉希雅回头冲凯文挥挥手，粉色长发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明天见啦，凯文指挥官~还有我们可爱的幽兰黛尔小朋友~”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风看着凯文把地图折好放进抽屉，突然开口道……“凯文……我有时候在想…我们神州的那些孩子，他们像你一样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反正我那时候……满脑子都在想心仪的女孩……”
凯文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永远当孩子。”
“我知道，”秦风走到窗边，手指在结着冰花的玻璃上轻轻划了一下，“但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们能再强一点，或许他们就不用这么早就扛起这些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窗外的风雪听到，“上次有个少年说想考神州的大学，学航天工程……”
凯文沉默了。
这些本该属于十六七岁的琐碎日常，在他们身上却成了奢侈品。
秦风转身往门口走，军靴踩在地面的声音比刚才轻快了些。“明早五点半，今天别看报告了……休息一会儿……明天我来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