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废弃仓库早被夜色浸透，锈迹斑斑的铁皮门虚掩着，风灌进去时发出“吱呀”的哀鸣，混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晦涩念诵声，像某种蛰伏的野兽在低语。
轩辕洛羽站在门外，指尖那缕附着在文件上的血脉波动愈发清晰，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祭坛周围盘旋的扭曲能量。
和钢笔毒素、木偶纹路里的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浓郁，像一团化不开的黑雾。他推开门，动作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目光扫过仓库内部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
仓库中央被清理出一片空地，用暗红色的粉末画着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心是个半人高的土制祭坛。
陈婧瑶那份旧合同被摊开在祭坛顶端，旁边摆着破碎的陶罐、发黑的骨粉，还有几个刻着巫毒纹路的小木人。
达克就站在祭坛后方，穿着件黑色长袍，手里捏着根缠满红绳的骨杖，正闭着眼低声念诵，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
而围绕着阵法和祭坛的，足足站了五十多个人。
他们大多穿着黑色劲装，手里握着匕首、短棍，甚至有几人腰间别着微型弩箭，呼吸却异常急促，显然是在强行压抑紧张，大概是此前几个外围据点被毁，让他们早有戒备。
轩辕洛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刚迈过门槛，最靠近门的两个黑衣人就猛地转头，眼神里瞬间布满警惕。
可还没等他们抬手示警，轩辕洛羽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极淡却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那不是外放的灵力，而是曜彻境修士“心曜通明”自带的气场，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刚触碰到那些黑衣人，就让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谁？！”
有人低喝一声，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弩箭，可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大半，指尖发颤，连弩箭的扳机都扣不住。
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不对，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原本紧绷的身体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有几人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达克的念诵声骤然停住，他睁开眼，目光锐利地射向轩辕洛羽，眉头拧成了疙瘩。
可轩辕洛羽没给他们多余的反应时间，脚步轻抬，竟直接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走去。
最前排的三个黑衣人率先反应过来，其中两人举着短棍朝他砸来，棍风带着破风声，显然是练过格斗术。
另一人则从腰间抽出匕首，直刺他的小腹，角度刁钻狠辣。
可轩辕洛羽只是微微侧身，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刚好避开短棍的同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匕首柄上一弹。
“咔嗒”一声轻响，那黑衣人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匕首瞬间脱手，旋转着飞向旁边，“钉”地扎进了铁皮墙里。
还没等他回过神，轩辕洛羽的膝盖已经抵在了他的小腹上，力道不大，却精准地击中了穴位，让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
另外两个挥短棍的人见状，对视一眼，竟同时朝着轩辕洛羽的后背袭来。
轩辕洛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不用回头，左脚轻轻向后一勾，刚好勾住其中一人的脚踝，那人重心不稳，向前踉跄着撞向同伴。
两人撞在一起的瞬间，轩辕洛羽转身，双手各捏着一枚硬币，指尖一弹，硬币带着破空声，精准地打在了两人的手腕关节处。
“啊！”
两道痛呼同时响起，短棍“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两人捂着手腕蹲下身，脸色惨白，那硬币的力道看似不大，却直接震麻了他们的整条手臂，连手指都动不了。
不过短短十几秒，最前排的三人就全没了战斗力。
轩辕洛羽站在原地，身上连灰尘都没沾一点，甚至还抬手理了理外套的袖口，眼神平静得像在逛自家花园。
周围的黑衣人见状，脸色更白了，有人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挡住，进退两难间，竟有几人壮着胆子举起了弩箭，箭头对准了轩辕洛羽。
“放箭！”
有人嘶吼着下令，可弩箭刚离弦，轩辕洛羽就动了。
他脚步轻点地面，身体突然向左侧滑出半米，避开第一支弩箭的同时，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抓，竟精准地抓住了第二支飞过来的弩箭。
他看都没看，反手就将弩箭掷了回去，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噗”地一声钉在了放箭那人的弩弓上，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那人吓得瞬间僵住，手里的弩弓“哐当”掉在地上，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撞翻身后的同伴。
轩辕洛羽没再理会那些举着弩箭的人，反而朝着人群中间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在对方的心理防线最薄弱处，那些黑衣人明明人数占优，却没人敢再主动上前，甚至有人在他靠近时，下意识地往后缩。
有个身材高壮的黑衣人大概是被恐惧逼急了，双手握着一根钢管，嘶吼着朝轩辕洛羽的头部砸来，钢管带着风声，显然是用了全力。
轩辕洛羽微微偏头，钢管擦着他的耳边砸空，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还没等高壮男人收回钢管，轩辕洛羽已经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
高壮男人只觉得肩膀像是被铁钳夹住，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轩辕洛羽另一只手握住钢管的另一端，轻轻一拧。
“咔嚓”一声，钢管竟被硬生生拧成了麻花。
高壮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轩辕洛羽松开手，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那根拧成麻花的钢管，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接下来的场面，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清理。
轩辕洛羽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人群中穿梭，没有华丽的招式。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高效，或是用硬币打在对手的关节处，或是用膝盖顶中穴位，或是轻轻一推就让对方失去平衡摔倒。
仓库里不断响起痛呼、武器落地的声响，还有此起彼伏的倒地声。
那些黑衣人从最初的紧张、愤怒，逐渐变成恐惧、绝望，到最后，甚至有人直接扔掉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轩辕洛羽。
不过几分钟，五十多个人就倒了一地，要么捂着关节痛呼，要么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少数几人还站着，却也浑身发抖，再也没了之前的气焰。
轩辕洛羽站在人群中央，身上依旧干净整洁，连呼吸都没乱半分。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蜷缩的人，眼神没什么波动，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几只蚂蚁。随后，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祭坛后方的达克身上。
达克自始至终都没动，只是握着骨杖站在原地，看着轩辕洛羽清理完所有人。
他的脸色确实不好看，眼底藏着难掩的惊色，他早知道对方不好对付，却没想到会强到这种地步，五十多个人，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全被解决了。
可他没有慌张，甚至还缓缓抬起骨杖，将杖尖对准了轩辕洛羽，嘴角勾起一抹晦涩的笑：“看来，外围据点是你毁的。”
轩辕洛羽没说话，只是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祭坛和达克走去。
仓库里只剩下倒地者的痛呼和两人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达克的心跳上，让达克握着骨杖的手，指节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