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便看着她,笑着摇头。
“那可不成,哪儿能让你破费。”
苏湘噘嘴,“这怎么能算破费呢,白医生,你都帮我这么多了,还跟我这么客气,我可要生气了啊。”
白夭夭笑笑,也就随她了。
由于离部队驻地很近,常言说得好,只要有需要就会有市场,这里的集市人来人往,也算热闹。
除了部队驻地家属外,附近的居民、赶集的乡民还有其他流动人员等等,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白夭夭一双龙凤胎长得一样,身上穿的也都是式样一致的蓝布小褂,俩娃娃长的格外白净漂亮,走哪儿都能惹来大姑娘小媳妇怜爱的目光。
叮灵灵一辆自行车驶来,居然还是难得一见的永久牌自行车。
阳阳兴奋地直蹦跶,拉着白夭夭的手就让她看。
“妈妈!车车!车车!”
在家属院偶尔是能看到自行车的,这会儿在外头儿也看到了,小屁孩子兴奋起来。
偏偏,那辆自行车在经过他们跟前时,听到孩子天真可爱的声音,车上骑车的男人居然还放慢了速度。
那男人大约四十出头,穿着一身藏蓝中山装,带着一副眼镜,气质斯文。
白夭夭的这一双儿女,让他想起了家里的孩子,眼里便多了几分慈爱,尤其是龙凤胎白净漂亮,又格外神似的五官,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他特意放慢速度,笑着逗阳阳:“小朋友,要不要坐叔叔的车?”
阳阳眼睛发亮,立刻张开双臂就要扑过去,被白夭夭一把拉住,那男人哈哈大笑,居然就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
他冲白夭夭客气礼貌一笑,然后摸了摸阳阳的小脑袋。
“同志,这是你家孩子啊?”
白夭夭点头,看出对方一脸善意,“嗯,是的。”
对方夸道:“孩子很可爱。”
白夭夭就笑,虽然孩子确实很可爱,但当妈的没有哪个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的。
“谢谢。”
男人看看阳阳,又看看月月,这年代能看到龙凤胎,还是件稀罕事儿,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孩子。
他越看越喜欢,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问白夭夭,“我能送他们点东西吗?”
白夭夭失笑,“您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
毕竟素不相识!
男人就摆摆手,他想都没想就从自行车上,挂着的袋子里,掏出了两只黄色的橡皮小鸭玩具——那是给家里小儿子买的洗澡玩具。
两只小鸭子,他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了阳阳和月月手里。
“不过是个玩具,不值什么!这俩孩子实在可爱,送给他们玩。”
别说白夭夭不好意思,苏湘都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没办法,谁让俩孩子魅力太大。
白夭夭皱眉推辞,才说了一句:“同志,这不行!”
那男人却已经一脚踩下脚踏,扬长而去,边走还边回头,连摁了几下车铃,他爽朗一笑。
“小朋友们,再见咯!”
白夭夭只好牵着两个孩子,赶紧说道:“宝贝儿,谢谢伯伯,跟伯伯再见。”
两个孩子一人捧着个小鸭子,早已两眼放光高兴的冒泡泡。
“谢谢伯伯,伯伯再见!”
风把孩子的声音送到耳边,已经骑出老远的傅祁明挥挥手,算是告别。
暗笑自己刚才,也是真的有点唐突了,估计都要吓到人家大人了。
不过转念想想,到现在他都觉得,那俩孩子长的不光漂亮,而且很让他有种亲近的感觉。
尤其是那小男孩子,那一歪头,一眨眼,一打量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他堂弟傅祁言小的时候。
刚才一眼瞥见的时候,他还有点吃惊,怎么会有跟傅祁言小时候长这么像的孩子?
特别是眉宇间的那股子神韵,再想到那小子至今未婚,他才失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世上的人多了,便难免有长得相似的。
今儿倒让他给碰上一回了,便也没再多想。
傅祁明比傅祁言大十岁,都说长兄如父,作为傅家最大的孩子,傅祁明这个堂兄,打小便负责照顾傅祁言这帮堂弟堂妹们。
傅祁言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他人又在边境,听说那边的仗都打完了,但是战后的一些相关事项,只怕他们这些领兵的人,还要多耽误一些时间才能回来。
家里人担心归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他傅叔傅婶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
傅祁明一边想着,一边就骑着自行车,转了个方向,来到了镇上的国营饭店,傅家父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找了个位置停好车,上了锁,再拎着袋子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靠窗坐着的中年夫妇。
“叔,婶。”
“小明来了,快来坐!”
傅妈妈招呼道,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都过了饭点了,国营饭店的人并不多。
傅祁明走过去刚坐下,傅爸爸便问了,“小明,你找到人了吗?问的怎么样?”
傅妈妈便捅了捅他的胳膊,嗔怪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好歹让孩子先坐下来喝口水,喘口气。”
傅祁明并不在意,他嘿嘿一笑,说:“没关系的婶,我叔也是着急。”
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说道:“叔,人我找到了,管这片儿的是马干事,打听到几套合适的房子,位置很不错,您要觉得可以,咱们可以先去看看。”
傅妈妈闻言喜滋滋的道:“那太好了!赶紧的小明,想吃什么你自个儿点儿,甭客气!”
傅祁明打小在他们跟前长大,互相关系亲厚的很。
闻言扬声说了句:“好嘞,婶儿,那我就不客气了,忙活了大半天,是有点饿了。”
便也没客气,点了四菜一汤,其中有两道都是照顾老人的味口,傅妈妈瞧着就觉得贴心,再想想她家傅祁言,心里便有点不是滋味。
“小明啊,还是你这房管局的工作好啊,体面又安全的,哎。”
察觉到婶婶的情绪,傅祁明赶紧就挥挥手,安慰:“婶儿,瞧您说得,我这人没多大能耐,就只能干点跑腿打杂的活儿,这辈子估计也没多大出息了。”